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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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聽兩人說回頭要上門來看念念,她還當是他們的客套話,沒想到兩人還真上門來了。 白榆連忙把人請進來:“伍師傅、趙阿姨,你們快進來。” 伍師傅:“很抱歉來打擾你們,實不相瞞,我和愛人看到念念后都想起了我們的女兒,所以想來看看她。” “不打擾,念念這會兒正在睡覺,她要是知道你們來看望她,她肯定會很高興。” 白榆這才恍然之前兩人為什么表情有些奇怪,原來是想到他們的女兒。 除了水果,夫妻兩人還帶了一些手工做的點心,芝麻花生糖和紫薯餅,做工精致,而且還特意做成一小塊一小塊,很適合給小孩子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看來夫妻兩人是真喜歡念念,或者說夫妻兩人是真疼愛他們的女兒,所以才會移情在念念身上。 趙寄秋身子不好,走了這么一段路過來,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但還是在念念床前坐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夫妻兩人都是有分寸的人,雖然白榆現在已經離開報社,但也擔心他們的身份會給白榆帶來麻煩,所以只呆了一會兒就要離開,就在兩人走到院子時,土豆餅不知道從哪里回來,嘴里叼著一個東西。 白榆并沒有太在意,因為土豆餅時不時就會從外頭帶些東西回來,有時候是一片樹葉,有時候可能是一顆石頭,比較離譜的一次便是抓了一只老鼠回來,不過被她訓了之后就再也沒有過。 可能在土豆餅卡看來,這是它能找到的最好的禮物,白榆平時收到也會摸摸它的狗頭夸夸它,只是這會兒客人在,她并沒有過去。 但趙寄秋卻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土豆餅嘴里叼著的東西,繼而渾身顫抖了起來:“那個……” 白榆被她這模樣給嚇了一跳:“趙阿姨你別激動,有什么話好好說。” 她以為是土豆餅撿到了趙寄秋兩夫妻的東西,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但被土豆餅給咬破了,所以她才會那么激動,她都做好了要賠付的準備,誰知下一刻卻見伍師傅也顫抖了起來—— “白同志,那個東西……能不能幫忙從狗嘴里拿下來?” 白榆看夫妻兩人都這么激動,這讓她再也沒辦法忽視土豆餅嘴里叼著的東西。 “土豆餅,過來。” 土豆餅聽到主人召喚,立即搖著尾巴撒丫子飛奔過來,還把叼回來的東西放到白榆腳下,一副討好的模樣,那諂媚的樣子仿佛在說,“主人,我又給你帶好東西回來了,快夸狗子!” 白榆撿起地上的東西,定睛一看,也有些驚訝了。 居然是一塊玉佩。 玉佩上頭連著一個手工制作的中國結,只是那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顏色褪色了,而且臟兮兮的,上面的線也磨損得非常厲害,好幾處都斷裂開來。 白榆拿著玉佩看向伍師傅和趙寄秋兩夫妻:“伍師傅,你們忍得這玉佩?” 伍師傅顫抖著手把玉佩接過去,下一刻,兩行老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來:“是……是曉棠的玉佩……是她一直戴在身邊的玉佩……” 曉棠? 白榆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這個曉棠應該就是夫妻兩人那個失蹤的女兒。 只是他們女兒都失蹤快十年了,她的玉佩怎么會突然被土豆餅給找出來? 趙寄秋同樣淚眼婆娑,整個人顫抖得跟秋天的落葉般:“白同志,白同志,你快問問你家的狗,這玉佩到底是怎么來的。” 雖然那個可惡的男人口口聲聲說他們的女兒死了,但母女連心,她總覺得她的女兒沒有死,她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她沒辦法回來找他們。 這也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女兒失蹤了快十年,她以前隨身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突然出現,這讓他們怎么能不激動? 不過他們這個模樣卻讓土豆餅以為自己又做錯事了,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吧唧地趴在地上,用狗爪子捂著眼睛,一副擔心挨罵的模樣。 白榆趕緊蹲下去摸了摸它的狗頭,安撫它道:“土豆餅做得真棒,每次都帶那么多好東西回來,我很喜歡呢。” 別看土狗長得不是很漂亮,卻是真的很聰明。 尤其是土豆餅,仿佛成精了一般,這會兒聽到白榆,一改剛才蔫了的樣子,尾巴再次搖成旋螺槳,對著狗洞的地方叫了兩聲。 “好狗。”白榆又摸了摸它的狗頭,“你能帶我過去嗎?” “汪~” 聽到土豆餅肯定的回答,白榆這才站起來:“我家的狗能帶我們過去撿到玉佩的地方,只是趙阿姨的身體……” 她不清楚土豆餅跑了多遠撿到玉佩的,但顯然趙寄秋現在的身子和精神狀態都不適合跟著過去。 就在這時,奶奶回來了。 白老太一進門看到院子多了兩個陌生人,不由頓了下:“小榆兒,家里這是來客人了?” 白榆:“奶奶,這位是伍師傅,之前在報社很照顧我的前輩,這位是伍師傅的愛人趙阿姨,他們是過來看念念的,只是我們現在要出去一趟,奶奶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趙阿姨?” 白老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這兩夫妻的年紀跟自己大兒子差不多,男的滿頭白發,女的病懨懨的,還都一臉眼淚,顯然是發生了大事。 她想也不想就應下了:“奶奶可以答應你,只是你也要答應奶奶,萬事以自己安全為第一,知道嗎?” 白榆點頭:“奶奶放心,我不會胡來的。” 她有奶奶,有丈夫,有女兒,她再也不是以前那樣孑然一身的她,所以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會胡來。 伍師傅也知道自己給白榆帶來了麻煩,但十年來,第一次出現有關女兒的線索,他沒辦法無視。 他看向妻子道:“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和白同志去去就回來。” 趙寄秋其實也想跟過去,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允許,只好含著淚點頭:“好。” 說著又扭頭看向白榆:“麻煩你了,白同志。” 白榆擺擺手:“不麻煩。” 說完,她便和伍師傅跟著土豆餅出了院子。 ** 與此同時。 遠在京城的江啟邦和江凱兩父子這會兒還跪在四合院的院子里,兩父子從昨天跪到現在,已經跪了整整一天,兩人一口飯沒吃,一滴水沒喝,這會兒烈日下,兩人都眼冒金星,幾乎要暈倒下去。 江凱:“爸,爺爺這也太過分了吧?再這么跪下去,我倆的膝蓋都要廢了。” “……” 江啟邦看了他一眼,沒坑聲。 不是他不想吭聲,而是他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凡他有一絲力氣,他肯定要先弄死這個蠢貨! 要不是他,他哪會這么丟臉?現在整個京城認識他的人只怕都在看他的笑話。 說什么清華北大搶著要他,說什么試卷被人掉包,說什么鬼話! 250分,他就是個二百五的二貨! 他也是腦袋發暈了才會相信這蠢貨的話,跑去教育局討公道,現在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在兩父子要暈倒時,江老爺子終于讓王叔通知他們進來。 江凱還以為跪了一天,爺爺就是再生氣,這會兒也應該消氣了,誰知剛走進去,就聽老爺子道——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回大西北去,這輩子沒有我的允許,半步也不準離開大西北。” 江凱聽到這話,氣得差點吐血,眼底燃燒著怒火道:“那敢問爺爺,第二個選擇呢?” 江老爺子對上他倔傲不遜的眼眸,冷著臉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我們江家的子孫!” 這話落地,客廳里是死一般的寂靜。 江啟邦本來腦子昏昏沉沉,喉嚨又干又渴,這會兒聽到這話,頓時被嚇精神了:“爸……” “你給我閉嘴,回頭我再好好跟你這個蠢貨算賬!” 江老爺子沒聽完,就厲聲喝住了他的話。 江啟邦:“……” 早知道就不出聲,他怎么就沒吸取教訓,一次次被自己那個蠢兒子給坑了? 江凱雙手握成拳,額頭青筋暴露:“爺爺,我從小就有個問題想問您,我三哥是您的孫子,難道我就不是嗎?在你心里,您可曾有一刻是真心為我這個孫子著想的?” 江老爺子看著他,眼底滿是失望:“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 江凱:“這不是我的答案,這是爺爺你逼我選擇的路,如果我真回大西北了,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永遠都不會有出息,永遠都不可能超過我三哥,我不甘心!” 他是這世界的創造者,他是這世界的主宰! 他怎么可能窩囊呆在大西北那個地方一輩子,明年就是改革開放了,就算沒有江家的扶持,他依舊可以憑借著時代的春風成為首富! 在書里頭,他把江武寫成了首富,為的就是給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如今他不能從政了,那這個首富就得換成他的名字! 站在時代的風口上,就是一只豬都能飛起來,更何況他這個氣運之子? 江老爺子指著門口:“那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以后別說你是江家的子孫!也別借用江家的名聲去干不好的事情,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江凱感覺雙腿一涼,但還是昂起下巴道:“我江凱就是窮死餓死,也不會再回江家一步,不過,我希望爺爺你最好不要后悔!”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江家。 等他成了首富,他要回來狠狠打江家眾人的臉。 想到明年就是江霖的死期,他心里充滿了快感。 “……” 江啟邦看著決然而去的江凱,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打斷他兩條腿。 ** 白榆不知道江凱被趕出了江家。 這會兒她和伍師傅跟著土豆餅繞來繞去,跑了大概大半個鐘頭,才停在了一個垃圾堆旁邊。 “……” 伍師傅看著垃圾堆,心直直往下掉。 如果玉佩是在垃圾堆撿到的,那意味著線索很可能再次中斷。 就在這時,就見垃圾堆旁邊的破敗房子里突然走出一個提著尿壺的男人。 白榆定睛一看,愣住了—— 是那個早上撞到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