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她本想去洗漱做早飯,結(jié)果有兩個人從合歡樹干后面走出來,她定睛一看—— 居然! 又是江凱和秦心卉兩人! “江凱哥,我心里好難受,我不過是在生病不舒服的時候拜托表妹幫我洗了幾次衣服,為什么她要那樣說我,現(xiàn)在大院的人肯定都以為是我個好吃懶做的人……” 合歡樹下,秦心卉哭得梨花帶雨,比艷粉的合歡花還要楚楚動人。 江凱輕聲安慰:“心卉你別哭,大家都知道你的為人,肯定不會有人相信那些話的。” 秦心卉抬起水霧霧的眼眸看著他,聲音帶著哭腔,軟軟糯糯的:“江凱哥,你說的是真的?大家真的會相信我嗎?” 江凱被她這么看著,心某個地方仿佛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當(dāng)然是真的,而且我也會幫你解釋,你就放心吧。” 秦心卉終于破涕為笑:“江凱哥你對我真好!” 白榆只看了一眼就出去買菜了,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又干了什么。 對于他倆的事情,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從菜站和rou站回來,她麻利地抻面剁餡兒,今天rou站正好有新鮮的魚,她買了兩條。 一條準(zhǔn)備做成魚rou餛飩,另外一條她打算用水養(yǎng)著,等晚上回來再做成大菜。 把青魚rou攪成魚茸,依次加入蔥姜水、白胡椒粉、料酒,鹽和五香粉,為了讓魚rou的味道更加鮮嫩,她還加入兩個雞蛋清一起攪拌。 等白老太起來時,餛飩剛剛做好。 用胡蘿卜絲和黑木耳做成的湯底,配著薄如紙的餛飩,上面飄著青翠的蔥花,一看就讓人十分有食欲。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不睡多一會兒?” 白老太身體看著很健康,但其實每天早上起來都不是很有食欲,可這會兒聞著撲鼻而來的香味,她覺得自己能吃兩大海碗。 白榆笑道:“奶奶難得來一回,我想讓奶奶試試我的手藝,奶奶你快去洗漱,洗漱好過來吃正好。” 都說女孩兒是貼心的小棉襖,白老太活了大半輩子可算是體會到了:“好好,奶奶這就去洗漱。” “哎喲,白老太太您可真是有福了,你家白榆的廚藝可不是我夸的,就是國營飯店的大師傅都未必有她做的好吃!” 白老太剛走到洗漱的地方就遇到了蔡望春,蔡望春老早就聞到了香味,被饞得睡不著。 白老太沒試過小孫女做的東西,還當(dāng)她是在說好話哄自己,不過有人夸小孫女她自然很開心。 洗漱回來,她就把蔡望春說的話說給白榆聽。 白榆想起昨晚蔡嬸子發(fā)揮的作用,于是盛了一碗端過去。 蔡嬸子見到白榆手里的餛飩,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白榆你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乖巧懂事又會做吃的,我看你媽就是眼瞎了才會偏心你表姐!” 白榆抿唇?jīng)]說什么,心里卻想著以后倒是可以經(jīng)常給蔡嬸子送點吃的。 白老太剛才以為蔡望春只是說場面話,可嘗了一口餛飩后,她震驚了。 餛飩皮薄如紙,入口絲滑,咬下去滿滿的魚香味,卻沒有半點魚腥味,鮮得不行。 白老太一口一個小餛飩,再來一口湯,胡蘿卜絲甘甜,黑木耳爽脆,正好解了rou的膩,不一會兒,她就干掉了大半碗。 白榆:“奶奶你吃慢一點,鍋里還有,而且我多做了一些,配菜我也洗好切好,你直接一起煮就可以。” 聽到小孫女面面俱到,什么都為自己安排好,白老太沒有開心,反而心里酸得不行。 心里一不舒服她又開始罵秦正茵:“都是你那心瞎眼也瞎的媽,就這么一個閨女,不疼著護(hù)著,居然還天天讓你做飯送飯,瞧你這手粗的,真是心疼死奶奶了。” 房間里頭的秦正茵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白榆不想奶奶太擔(dān)心自己,于是笑著哄道:“奶奶,我們不要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好,我有一技之長,哪天要是沒飯吃了,說不定我還能去應(yīng)聘國營飯店的大師傅呢。” 白榆一臉小驕傲的模樣,終究把白老太給逗笑了:“好好,咱們不提那些晦氣的人,不過這餛飩可不能給她們吃了。” 這個她們自然指的是秦正茵和秦心卉。 白榆笑著點頭:“那是自然的,她們以后都休想吃到我做的東西。” 白老太聞言,笑得見牙不見眼。 前腳路過的秦正茵:“……” 后腳路過的秦心卉:“……” ** 白榆把奶奶從天津帶過來的麻花和綠豆餅帶了些去單位。 上輩子她所有心思都撲在她媽和江凱身上,對工作和其他人絲毫不上心,導(dǎo)致出事時,她想找個人商量都找不到。 這輩子她要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人際,要是能交到三兩個好友就更好了。 自從上次吃了白榆帶過來的鍋貼后,林向雪就單方面宣布要和白榆成為最好的朋友。 這天中午兩人又湊在一起吃午飯。 “白榆你上次做的鍋貼真是太好吃了,我回去后就跟我爺爺說了這事,還夸你做的比國營飯店大師傅做的還好吃,結(jié)果我爺爺不信,所以……我跟我爺爺打了個賭。” 說到這,林向雪看向白榆,眼底帶著一絲心虛。 白榆不解:“打賭什么?” 林向雪撓了撓臉:“我跟我爺爺打賭,你做的鍋貼要是能比得過王大師傅,爺爺就把他的書房那個花瓶給我。” 林向雪沒說得太清楚,不過以對方的背景,那花瓶只怕是古董級別。 之前林向雪幫了她,她也想還了這個人情,于是想了想道:“我的廚藝肯定跟王大師傅沒得比,只是你爺爺要是不介意的話,過兩天我可以多做幾個給你送去。” 林向雪頓時笑開了花:“那真是太好了,就是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其實贏不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又能吃上酥脆的鍋貼了! 白榆從口袋里拿出上次她媽給的手表:“說起來我也有事情要麻煩你,這塊表你看能不能幫我賣了?” 林向雪欣然答應(yīng)了,不過在看到手表后還是有些奇怪:“這手表看上去還是新的,你怎么不自己戴?” 白榆淡笑:“我不大喜歡這個款式,打算后面另外買過。” 要是換做其他人聽到這話,或許會覺得她很挑剔浪費,畢竟折舊賣出去總要虧點錢,但林向雪自小家世優(yōu)渥,她覺得白榆這話一點問題都沒有。 下班后,白榆沒在飯?zhí)贸裕戎孕熊嚰贝掖覝?zhǔn)備回去給奶奶做晚飯。 誰知剛進(jìn)大院就見一道人影快速閃過來。 白榆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把車頭往旁邊一帶,但還是剎車慢了一步。 車頭“砰”的一聲撞在樹干上,歪了。 這年頭的自行車多精貴,早上出門前奶奶才幫把車身仔仔細(xì)細(xì)擦了兩遍,沒想到她騎一趟出門就把車頭給撞歪了。 白榆不由心疼,抬起頭,卻看到攔她的人居然是江凱,心頭怒火頓起:“江凱,你想找死就滾遠(yuǎn)點去死,別在我面前臟了我的路!” 江凱見過唯唯諾諾的白榆,見過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他的白榆,就是從來沒有見過像對他怒目相視的白榆。 他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怪不得心卉說你變得不可理喻,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模樣,跟潑婦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白榆冷笑:“我潑婦我怎么了?我又不跟你結(jié)婚!” 怎么說呢,江凱是不相信白榆會跟他分手,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分手,這讓他男人的面子撐不住了。 江凱臉漲得通紅:“你想分手是吧,成,那我就成全你,你到時候別哭著回來求我!” 白榆再次冷笑:“求你?你是不是農(nóng)藥喝多了精神錯亂當(dāng)自己是個寶?不好意思,在我眼里,你比草還賤!” 江凱臉一陣紅一陣紫:“白榆你!!!” 白榆作勢挖了挖耳朵:“叫什么叫?我一沒耳聾,二沒眼瞎,跟秦心卉兩人天天在合歡樹下偷情,你當(dāng)所有人都看不見嗎?” 聽到這話,江凱不怒也不怕。 反而似笑非笑看著白榆,挑眉:“所以,你這是在嫉妒?” 白榆簡直被他這話給惡心透了:“臉皮這么厚,國家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拿你的臉皮來做防彈衣,什么玩意兒?我最后跟你說一遍,你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跟你早就分手了!” 說完她下來把車頭別正了,再次騎上去就準(zhǔn)備走人。 江凱氣得雙手捏成拳。 他沒見過這么牙尖嘴利的白榆,更受不了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白榆。 他想也不想,伸手就抓住自行車后座,并用力往后一扯。 白榆完全沒料到江凱會突然發(fā)狗瘋,車身一歪—— “砰”的一聲。 她連人帶車一起摔在地上,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江凱,我x你祖宗十八代!” 白榆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身就給了江凱一巴掌。 “白榆!” 江凱愣了下,下一刻怒發(fā)沖冠,并對白榆舉起了布滿青筋的拳頭。 白榆臉都嚇白了。 她身后是摔倒的自行車,她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白榆以為自己死定時,突然一個陰影籠罩下來—— 只聽“砰”的一聲。 下一刻,就見江凱整個人如拋物線般飛出去。 又“砰”的一聲。 江凱臉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白榆:“?” 她下意識扭頭看去。 然后,就對上了一張艷麗如妖孽的臉。 江……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