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對中年男人道，“照什么照，辦事呢。哥幾個別在這圍觀了，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等船靠岸我請大家玩漂亮妞。”

    中年男人果然把燈放了下來，“快點啊，外面風浪大，別把你們晃下去。”

    等到確認了那些人已經離開，唐寧馬上幫陳宏穿好衣服褲子，才去整理自己的褲鏈。

    “怎么樣？冷不冷？”唐寧捧起陳宏冷冰冰的手搓了搓。

    “沒事，走吧，回船艙。”

    第94章 貧賤夫夫百事哀

    應該是暫時安全了，兩個人也顧不上船艙里的腥臭味，抱在一起睡著了。

    凌晨三點，他們被漁船的汽笛吵醒了。陳宏透過船艙內的半個小玻璃窗向外看了一眼，發現工人們都起來干活了。甲板上都是漁網，工人正在作業。

    “靠岸了嗎？”唐寧問。

    “應該是沒有。”陳宏出去上了個廁所，順便看看甲板上的情況。

    簡單數了下，少了個人，昨天那個躲在角落里一個人吃飯的年輕人沒有了。透過玻璃能看到船長在駕駛室掌舵，大副指揮工作干活，中年男人則悠哉悠哉的坐在一邊吸煙。

    他看到陳宏看過來，抬手打了聲招呼，“吵醒你們了吧？”

    “沒有，剛好被尿憋醒了。”陳宏走過去，問道，“還有多久靠岸？”

    中年男人道，“差不多兩天吧。”

    “兩天？你們不靠岸補給食材和生活用品嗎？”陳宏問。

    中年男人道，“我們這是漁船，忙起來一兩個月不靠岸，有什么吃什么，我們沒那么躲講究。對了，昨天晚上，你們在上邊那啥時聽沒聽見什么聲音？”

    陳宏故作扭捏的撓撓頭，“這船發動機這么大聲，還能有什么聲音？昨晚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沒有，我就隨口一問。”中年男人把煙頭丟到海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準備早飯了，做好了叫你。”

    “我幫你。”陳宏跟了上去。

    “行，來吧，一會兒吃餃子，你幫我包。”

    唐寧等了許久也不見陳宏回來，也穿上外套出去溜達了一圈。大副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主要還是語言不通，兩個人沒交流。

    唐寧想問問陳宏在哪，但工人們似乎都在機械的干活，神情木訥，沒什么情緒，汗都流到眼睛里也不會抬一下頭。

    唐寧只好自己去找。

    船艙里有兩層，唐寧和陳宏住的地方在第一層門口的位置，是個角落，視野閉塞，哪都看不到。唐寧沿著狹窄的過道往里走，挨個房間查看。這些房間都開著門，房間里散發出比他們的房間更加濃重的腥臭味，白色被子黑乎乎一片，臟的包了漿。

    一層都找完了，唐寧又去了第二層。第二層很小，空間比一層縮了一半。過道很昏暗，沒有燈。

    唐寧往里走了幾步，就聽到身旁有什么東西撞擊門板的聲音。他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確定了里面似乎有人，因為他聽到了類似人嗚嗚咽咽的聲音。

    會不會是陳宏被困在里面了？

    門的插銷在外面，沒上鎖，唐寧撥開插銷很輕易就打開了門。

    門剛一打開，就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滾了出來。黑東西撞到門上停了下來，而門由于受到重擊猛的大開，撞到了旁邊的墻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唐寧向后退了一步，差點被門砸到。確認到沒危險后，陳宏細細看去。地上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在蠕動，借著樓梯口昏暗的燈光，他伸手摸了摸，這個黑東西是一個被束住口的袋子。

    里面的東西還在蠕動，從聲音上判斷，唐寧已經能確認那就是一個人。

    “陳宏？”唐寧試著與袋子里的人對話，但袋子里的人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沒辦法說話。

    唐寧廢了好半天才把封住袋口的繩結解開，里面確實有個人，但不是陳宏，而是昨天的那個躲在角落里吃飯的年輕人。

    唐寧把年輕人口中的破布拿掉，又幫他解手腳上的繩子，“你沒事吧？”

    年輕人臉上掛著淚痕，用不太標準的本地語言說道，“他們殺了我哥，你有手機嗎，快報警，他們全都是壞人。”

    唐寧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更加急迫起來，因為他還不知道陳宏去了哪。

    另外一邊，陳宏幫忙包完了餃子又幫忙煮餃子，忙出一身汗，餃子上桌，天也亮了。

    他打算去船艙找唐寧來吃飯，中年男人則盛了幾個餃子讓一個絡腮胡子的船員拿走。

    絡腮胡子會意，與陳宏一同走了一段，便轉彎下了樓梯，去了第二層船艙。

    陳宏回來的時候唐寧正在清點財物，能帶身上的都帶在身上了。見陳宏進來，就往他兜里塞。

    “我問過了，船還有兩天靠岸，不用急著收拾東西。”陳宏用紙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唐寧悶頭收拾東西，沉聲問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被他們扔海里喂魚了。”

    聽聲音也知道唐寧是生氣了，也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陳宏從后面抱住他，吻了下他的耳朵，“我去幫忙做飯了。對不起啊，下次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不許有下次！”

    “好，一定沒有下次了。”

    忽然，剛才一起過來的絡腮胡子慌慌張張跑了上去，健碩的身影一閃而過，嘴里快速的說著本地方言，他們一個字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