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這個年長的韋恩才向布魯斯開口問道:“我的平行世界消失了嗎？”

    肥狗子左邊的頭歪過來,左邊的頭爭風吃醋地把自己拱到了喬納森的手下，喬納森抬手揉了揉肥狗子的狗頭，中間和右邊的就嗚嗚嗚地開始鳴不平了，肥狗子撅著屁股轉過身子，三個大腦拱到喬納森手邊，喬納森淺笑著兩只手挨個揉了揉狗腦袋，換來了一手濕噠噠的狗口水。

    喬納森把手上的狗口水擦在狗身上。

    此時喬納森聽到布魯斯回答道:“是的，”布魯斯頓了頓，說話聲竭力保持著平靜，喬納森從布魯斯平穩的說話聲中還是聽到了那么一絲發顫，他說道:“我先帶您回家，喬納森和托尼會定位到你的孩子，帶他來加您。”

    托馬斯看著布魯斯垂著眸子的模樣，驀地，托馬斯抬起手，覆蓋在了布魯斯握緊了cao縱桿的手，他非常認真地說道:“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我的孩子，布魯斯。”

    布魯斯頓了頓，他抬起頭，安靜無比地瞧了托馬斯一眼，說道:“我不是。”

    “你是，”布魯斯的手縮了一下，他感覺到托馬斯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握緊了，然后托馬斯接著說道，語氣十分的認真:“就算你來自平行世界，就算從邏輯上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是，按著你們的理論，布魯斯，所有新誕生的平行世界都是因為源世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選擇而產生的，對嗎？”

    布魯斯默不作聲。

    托馬斯輕輕笑了笑，胡子拉碴的臉上顯露出與哥譚人氣質完全不同的得意而自信的笑容，他說道:“那么，我們可不可以這么說，所有與你——布魯斯.韋恩有關的平行世界，都有一個共同的源世界呢？”

    布魯斯抬起頭，那雙藍色的眸子里眸光閃動。

    托馬斯輕輕拍了拍布魯斯的手，說道:“就像同一棵樹上，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生長的樹枝，都有一個共同的樹干一樣。我這樣論述對嗎？”

    布魯斯點點頭。

    托馬斯.韋恩博士繼續說道:“那么，源世界的那個托馬斯.韋恩可以說是平行世界所有布魯斯的父親嗎？”布魯斯十分勉強的點點頭。托馬斯聳聳肩，說道:“而我，是那個最初的源世界的托馬斯.韋恩的平行時空同位體，他等于我，所以，我就是你的父親。

    ”

    布魯斯的余光看著喬納森放松地埋在狗子身上，盯著他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干巴巴地說道:“這不能這么論述。”

    “我，我……”布魯斯嘟囔出了兩個主語，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反駁。

    托馬斯微笑著，他邏輯清晰地說道:“布魯斯，我知道，你很思念你的親生父親，你也很后悔，八歲的時候吵鬧著從電影院里的出來。而且就算你知道，如何將你的親生父親從湮滅的時間里帶出，但是你絕對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做這件事情。”

    “而我們，在機緣巧合中遇見，而我之所以信任你，毫不猶豫地跟著你離開，是因為我在見著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那種微妙的融于血脈之中的牽絆，你就是我的兒子。無論你認不認可，你都是我的孩子，就當我當初生了對雙胞胎吧。”托馬斯說道。

    然后，托馬斯伸出手，一把按住布魯斯的肩膀，托馬斯老爺有點無賴地說道:“這樣吧，我們回到韋恩莊園，驗個dna，看看基因學專家怎么說？這你要是繼續否認，讓法律來認定我們的關系，我就要告你遺棄罪并且不對父親盡應有的贍養義務。”

    托馬斯說道:“這未來，總不歸是你還是喬尼，給我養老送終了。”喬納森眼睛一亮，沖著托馬斯點點頭。

    “別總跟邏輯過不去，做人有時候還是自私一點，會更快樂一些。”托馬斯說道:“叫我父親，布魯斯，叫我父親，我就放過你，不把你告上法庭。”

    布魯斯無奈至極地嘆了口氣，叫道:“父……父親。”

    喬納森“哇”的小幅度張開嘴——我爺爺不愧是我爺爺。

    而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托尼突然說道:“我找到了剛剛消失的平行世界的源世界。”托尼指著屏幕上顯示的一小段宇宙頻率的數值，剛剛精神高度集中的托尼一抬頭就看到了小閃驚嘆不已的看熱鬧的興奮表情。

    布魯斯點點頭，心里是一點點欣喜，一點點愉悅和那么微不可查的一點點遺憾。

    托馬斯點點頭，他藍色的眸子閃著光，認真地說道:“謝謝，托尼。”勇氣真摯，像極了那種中世紀的騎士。 托尼倒是被韋恩家的真.長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托尼算是回過味了，喬納森的性格是樂觀積極與控制欲強的矛盾體，布魯斯則是因為長年被哥譚這座城市浸染，而形成了悲觀主義性格，這位托馬斯.韋恩——

    這位他們拉出黑暗的托馬斯，竟然有那么一點浪漫主義情趣，身處黑暗之中卻樂意伸手觸碰閃亮的光明——能拯救他的人已帶他走出黑暗。

    喬納森趴在軟綿綿毛茸茸的大狗子的脖子上，乖巧的三頭犬趴成狗毯子的模樣，喬納森揉著狗子的狗毛，問道:“托馬斯，你是打算和爸爸住一起，還是跟我去托尼的平行世界？”

    托馬斯是絕對不能踏足邏輯上他的親生兒子的平行世界了。

    托馬斯抿著嘴笑了聲，他從副駕駛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三個頭都昏昏欲睡的狗子身邊，喬納森坐直了身子，正打算站起來，然后被托馬斯壓住了肩膀，四十多歲的韋恩對著這個算是孫子輩的韋恩說道:“就拜托喬尼給我安排好身份呢，我很久以前算是個非常優秀的醫生，我打算繼續這個職業。但是，說好了，你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