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課
入夜,城外五十里。 一行人在荒郊野嶺駐扎、生火。 “主上,京內(nèi)的探子匯報,說陛下確實已經(jīng)臥病在床,怕是撐不了多久。” 林朔隨意地撥弄著柴火,笑道:“年輕時太過狂妄,可不是落下一身病痛?”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本朝沒有妃子殉葬一說吧?” 副將想了一下,回復(fù)道:“沒有,除非帝王下令。” “她敢?!”林朔皺眉,問道:“現(xiàn)在朝中是五皇女做主?” 得到手下肯定的答案,她的眉頭更緊了:“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主上是擔心微生公子?” 她點頭:“五皇女獨攬朝中大權(quán),一個男妃而已,放不放人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可她這人,實在難以捉摸,進京后得找個機會與她談一談。” 副將猶豫:“可我們違背詔令提前進京,不宜露面于人前。” “春宴也就幾日,我們不算違背詔令,”林朔組織措辭,“頂多就是沒估摸好時間,來早了。” “這……” “別嘰嘰歪歪!”林朔暴躁地一巴掌拍她腦袋上,吩咐道:“趕緊休息,天亮了趕路。” 她起身欲走,副將為難地開口:“主上,那王府里那位怎么辦……您可是讓他陪您參加春宴啊,至多兩日便到。” 這替身與正主見面,那得是多腥風血雨的一個場面! 想到那妾室哭唧唧的樣子,林朔頭都大了,煩躁地擺手:“到那時再說吧。” * 辰時,月商吃完早餐就興沖沖地去珍閣交作業(yè)了。 張夫子接過來,只覺得兩眼一黑,驚道:“你這字如何能寫成這樣?!” 堂下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月商早猜到會得到這個反應(yīng),低聲解釋:“久未練字,夫子莫怪。” 看來她也學會文縐縐地講話了。月商心想。 張夫子強忍著眼睛的不適,片刻后卻是發(fā)現(xiàn)這文章寫得尚可。 他抬眼看月商,道:“怪哉,周公子字跡難以入眼,這文章卻寫得甚好。” 可不嘛,宋息季寫的。 她面上不顯,麻溜地拍了下馬屁:“夫子教得好。” 張夫子笑了下,評了兩字:“甲等。” 這下輪到其他人錯愕了。 這跟班上的吊車尾學生拿了第一有什么區(qū)別? 月商回了座位,只見周如辜聚精會神地看著書,絲毫沒注意她在身邊。 她伸長脖子偷瞄,看見書上那些熟悉的紅筆標注和圖畫。 這不是宋夫子的小黃課本嗎? 熊孩子不捉弄人了,看起小黃書來了。月商感覺有點奇怪,總覺得她如果不制止的話心里有股罪惡感。 “欸,”她生硬地問,“你文章寫好了沒?” “嗯……我不用寫。”少年軟著一張精致漂亮的臉,合上書本,難得正常著語氣解釋,“我沒有正式入學,不用寫夫子布置的功課。” 見他合了書本,月商放心地回道:“哦哦。” 周如辜輕笑:“jiejie,你看了這書好幾眼,莫不是也想看?” “別亂說。”她回。 此時房以津房逾逢兩人從門口進來,張夫子提醒道:“逾逢公子,你的功課可寫好了?” “寫好了夫子。” 房逾逢上前呈遞功課,回自己位置時眼神與偷偷觀察他的月商碰上。 他禮貌而疏離地頷首。 這友好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不介意昨天的事了。月商心中的大石頭也終于放下了。 學校如職場,同學之間也要搞好關(guān)系。 如果真鬧掰了她以后就沒作業(yè)抄了,總不能指望宋息季天天給她寫作業(yè)吧。 張夫子收齊了作業(yè)就開始列出一些優(yōu)秀文章進行講解。 實在晦澀難懂,月商沒心思聽,偷偷拿過那本小黃課本看。 文字內(nèi)容她早就看爛了,專門挑宋息季的批注和圖看。 當她看得津津有味時,張夫子突然點她的名。 “兩位公子都得了甲等,可私下交流一番,定會有所進益。” 房逾逢應(yīng)聲看向月商。 她一臉迷茫地抬起頭,隨后動作心虛地合上課本。 一旁人的身子傾斜著靠近她,似乎低聲說了什么調(diào)笑的話,惹得她蹙眉瞪他。 房逾逢垂眼,心想:甲等他得了太多次了,所以現(xiàn)在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ps: 熊孩子:“jiejie好厲害啊。” 月商:滾。 豬豬!豬豬!?(?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