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
皇宮。 “陛下,該喝藥了。”女侍輕柔地扶起昭禹帝,將濃黑的藥汁遞到她嘴邊。 昭禹帝啟唇抿了半口,才問道:“可有商兒的下落?” 女侍答道:“回陛下,暫時還沒有,但三殿下出宮前有那位暗中護著,定是無恙的。” 一世威嚴的女帝此刻也無奈地嘆道:“怕只怕,有人非要她的性命。” 女侍也是見慣了皇家斗爭和手段,一點就通,撿些好聽的話說:“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必過于憂心。” “先喝藥吧陛下,把身子養好了才是緊要的。”她把放溫的藥給昭禹帝喂下。 就在此時,內侍匆忙地跑進來,說五殿下來了。 提起周月望,昭禹帝的臉色瞬間變了,重重地咳嗽起來,連趕她出去的話都說不出來。 女侍連忙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讓、讓她滾……”昭禹帝咳得面色通紅,看起來狀態更差了。 內侍嚇得磕頭:“遵、遵命。” “母皇真這么不待見兒臣?” 略帶嗔怪的語氣像是在跟自己的母親撒嬌。 周月望這次沒帶御醫過來,倒是更顯得居心叵測,目的不純。 “兒臣今日正好得閑,便想著過來看看您,你又何必急著趕兒臣走?” 她今日一身緋紅宮裝,妝面也是美艷奪目,甚至頗費心機地點了個花鈿。 探望自己病入膏肓的母親,這般的裝扮倒是有些大逆不道,遭人詬病。 但這宮里,除了女帝敢給她擺臉色,還有誰敢跟大權在握的五殿下說一個“不”字? 昭禹帝咳得狼狽,此刻她真的恨死這個野心勃勃的五女兒了。 她還沒死呢就忙著籠絡朝中大臣,前幾日還明里暗里地催她立遺詔。她早該知道周月望不是好掌控的,如今一場病來勢洶洶,朝堂幾乎成了她的一言堂。 即便三女回來了也未必能按遺詔利繼位。 周月望抬手撥弄步搖,悠然的姿態跟昭禹帝形成鮮明的對比,她走近帝王的龍床,好似一個孝順女兒一樣給昭禹帝提了提被褥,道:“母皇,您不必憂慮皇姐的安危了,她平日看著愚蠢,這次倒聰明地找了個好地方,我至今未能找到她。” 昭禹帝冷眼盯著她。 “您啊,好好養病吧,別到時傳出來什么謠言說是兒臣不讓您活,兒臣才是百口莫辯。” “如果皇姐有消息了,兒臣第一個告知您。”她笑道。 周月望轉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什么,意味深長道:“過幾日是宮中春宴,幾位藩王也會回京,您怎么著也得露面吧。” 昭禹帝見她出去了,才卸下渾身力氣,虛弱地靠在女侍身上,淡淡地問道:“離春宴還余幾日?” “回陛下,只有三日了。” “竟如此快……” 昭禹帝喃喃一句,只覺得頭又開始痛了,正要躺下,內侍又進來報了。 “陛下,琢君正在殿外守候,已等了些時辰,說憂心陛下,想為陛下侍疾。” “允。”聽到是他,昭禹帝臉色稍緩。 那位琢君甫一走入,昭禹帝就責怪似的開口:“你身子不好,來這做甚?免得被朕染了病氣。” 堂堂女帝竟說出這種話,若被史官聽到定要捶胸頓足地批判帝王威嚴不復。 周圍的宮侍也習慣了女帝對這位男妃的寵溺。 “陛下龍體不適,我日夜憂心難眠,不見陛下一日我便無法安心,我本就是體弱多病之人,何來沾染病氣一說?” 琢君的聲音溫潤如水,讓人聽著便忍不住陶醉其中。 他接過女侍手中的藥碗,瑩白的手指搭在碗邊,捻起勺柄輕輕攪動,再慢慢勺起湯藥喂到昭禹帝唇邊。 只這一連動作就讓人移不開眼。 女侍低頭不敢再看。 “陛下,您快養好身子,先前許諾我的江南一行還未兌現,我等著您。” 昭禹帝不作聲,但把藥都喝下去了。 平常女帝總嫌藥苦,只喝半碗,如今寵妃來侍奉湯藥,便像個昏了頭的皇帝,任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女帝是真心寵愛琢君,喝完了湯藥就急忙斥他回去,怕自己真過了病氣給他。 琢君順著帝王的心意回了自己的宮殿,周月望已在那等候多時。 “衡王回京,你們避不了見面。”周月望把這里當自己宮殿,纖纖玉手執起剪子修剪殿里的花卉。 微生華禾淡淡道:“見了便見了,妨礙到我們的計劃便殺了她。” 周月望:“如此甚好,別因為她是你的舊情人就糊了腦子,分不清輕重了。” 不過有過一段兒時情誼,又豈稱得上舊情人?微生華禾同周月望合作多年,知道她這人講話最討嫌,也懶得反駁。 離春宴不過三日,別出意外可好。 ps:新人物出場!我超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