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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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紈紈搖搖頭,和樊嫽坐在一起,說:“不知道,我們今天只見了曹女史,沒見馬女史,不知道馬女史是什么樣子?” 說完,耿紈紈轉頭上下端詳樊嫽,一面點頭,一面說:“你肯定和馬女史有共同語言。” 樊嫽又是一頓,隨即笑著說:“馬女史高行殊邈,不似鄙薄,若能與她交游,人生無憾。” 耿紈紈嘴角一彎,點頭稱是。耿閻兩人只是過來看內室與偏房的不同,見是一樣,略說了兩句話都走了。 樊嫽關上門,煩惱地坐在榻上,原來擱在這兒等她呢。 一人剛才在陸女史面前謙讓,現在就酸溜溜地口出羨慕。 一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她與馬女史相比。兩人都是死了未婚夫,雖然這是實情,但也不至于一上來就揭別人的傷疤。 看樣子以后更要謹言慎行。樊嫽一邊想,一邊收拾起自己的箱籠。今日無事,樊嫽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看了幾十頁才睡下。 次日一早,小宮女叫人洗漱吃飯。三人吃完飯,跟隨宮女來到崇德殿后殿。 鄧綏召見她們,勉勵了幾句,讓她們跟著曹馬兩位女史先學著試做,然后就批閱奏章去了。 樊嫽等三人就這樣開啟了自己的女史生涯。 劉隆晚上來后殿,看到殿內多了三個人,心知這便是新來的女史。 “民女拜見圣上。”閻雪和耿紈紈見皇帝進來趕忙起身行禮,樊嫽慢了一步也緊隨其后。 劉隆腳步一頓,朝三人頷首:“免了。”然后他腳步未停,穿過三人,走到母后身邊,笑道:“母后。” 鄧綏頷首,揮手讓幾位女史下去吃飯,又命人傳膳。 劉隆在鄧綏身邊坐下,笑說:“母后身邊怪熱鬧的。”鄧綏笑著回道:“她們都是些聰明伶俐的孩子。你功課做完了?” 劉隆道:“我做完了才過來和母后一起用飯。” 這時宮女端上飯菜,鄧綏看到劉隆案上的胡餅,笑他說:“你倒是愛吃這個,從小到大也沒吃膩。” 劉隆拿起金燦燦的胡餅, 笑說:“母后,你要不要嘗嘗?” 鄧綏搖頭,提醒道:“食不言,寢不語。”劉隆“哦”了一聲,低頭吃起飯。 飯畢,鄧綏繼續處理奏章,劉隆在旁邊翻看處理后的奏表。突然,一名黃門侍郎拿著幾封奏表進來,一臉焦急。 “啟稟陛下圣上,益州與涼州十郡國在二月發生地震。” 鄧綏和劉隆的動作均是一頓。鄧綏緩聲道:“呈上來。”黃門侍郎將奏表恭敬地放在兩人面前,侍立一邊等待吩咐。 又來了! 劉隆的動作略帶悲憤,拿起一份奏表翻看,滿紙都是傷亡與損失。放下一本,再看另一本,皆是一樣。 鄧綏仔細看完各郡國上的奏表,表情凝重,有條不紊地寫下批示,寫完交給黃門侍郎,說:“朕記得尚書臺張龕張俊兄弟是蜀郡人。” 黃門侍郎回道:“陛下好記性。” 鄧綏頷首道:“明日派去益州的謁者加上這兩人,不要派他們去蜀郡。”黃門侍郎應聲退下。 劉隆深吸一口氣,年初他還覺得今年會是風調雨順的一年,沒想到還是以自然災害開頭。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朝堂接到益涼等地的地震災害報告后,京師又開始旱了。 四月正是宿麥抽穗灌漿的時節,但是天空就是不下一點雨,河渠的水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地下降。 熾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百姓的希望。這樣頻繁的水旱,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下學回來,劉隆走進后殿,叫了聲母后,便在鄧綏身邊坐下,悶悶道:“今日又是無雨。” 鄧綏道:“雨水非人力所為,隆兒不必過于憂心。京師旱,青兗等州雨水充沛。” 初有旱災的時候,鄧綏尚錄囚徒理冤獄甚至舉辦大雩禮來求雨,但現在就比較坦然了。 任誰一連遇到十多年的干旱,估計也對這些求雨的手段心灰意冷了。 劉隆聞言,嘆了一聲,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鄧綏從批改的奏表里翻出一封遞給劉隆,說:“你來看看。” 劉隆好奇地打開奏章,面露喜色,但有些猶疑問:“母后,這真的可行嗎?” 奏表是去年派去江南的都水校尉并馬 臻所上,經過勘探以及估算,都水監一致決定先在會稽郡修堤筑湖防洪防旱。 鄧綏點一點頭,說:“都水監既然這么說了,那必是沒有什么問題。我預備今年冬季農閑時開工。” 劉隆說:“嗯,不耽誤農時就好。母后,誰去負責修筑?” 鄧綏伸手指著奏章道:“誰提出的方案,自然是誰去。修堤筑湖乃是精密之事,不宜改易他人。我在奏表上批示命馬臻為都水謁者,主持營造之事。” 劉隆聞言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專業的事情由專業的人去干。 “只是……” 劉隆聞言看向母后,只見母后斟酌了一下,繼續說:“修堤筑湖除了奏表上陳列的困難外,還有一項是關于墳塋。” 劉隆聽到墳塋二字,愣了一下,奏表中提到了工程區百姓的搬遷,既然有人居住肯定也有墳墓。 “讓他們另擇地安葬就是,這不是什么大事。”劉隆道。 鄧綏搖搖頭說:“沒這么簡單,背山靠水的地方大多風水好,多被當地豪族選為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