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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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固執,怕是要再過二年才帶孩子們回京。” 劉隆搖頭道:“大舅太……實誠。他們在家中,一家人要吃兩種飯,怕不便宜,不如早日接來得好。大的為郎中,小的入學,都在宮中,有母后看著,大舅舅還擔憂什么?” 鄧綏道:“我寫一封信寄到新野,也將你的意思說給大兄。”劉隆笑著點頭。 劉隆回到前殿,和江平說了這件事。江平心里嘆氣,嘴上說道:“圣上說的是。鄧氏早晚都要重回京師,不如圣上先張口賣他們一個好。” 劉隆聽了,沒有說話,他正有此意。鄧氏以母后馬首是瞻,是他的助力。哪怕只回來幾個不頂用的小孩,也是有用的。 這不僅表明態度,也給鄧氏以及鄧氏的聯盟們一顆定心丸。 鄧綏的信寄出沒多久,就有馬車載著鄧氏的女娘兒郎來到京師。 劉隆又多了一個伴讀——鄧廣宗,葉侯鄧悝之子。鄧廣宗比劉隆大了三四歲,性格比陰泰更沉穩。 他來時,眾人位置已經安排定了。學渣陰泰想換到后排,逃避先生的法眼,但是鄧廣宗以位置已定不宜更換為理,堅定地拒絕了陰泰,與梁不疑一起坐到第三排。 鄧廣宗肯定是誤會陰泰的意思了。知道陰泰性格的人只瞅著陰泰笑,氣得陰泰想摔筆。 鄧廣宗與梁不疑一樣都是愛學習之人,兩人迅速熟悉起來,常常同進同退。 鄧鳳這位最年長的鄧家小輩進入虎賁衛從校尉開始做起。其他的子女與四姓小侯劉氏宗親一起讀書學習。 天氣漸涼,草木蕭瑟。 一日,劉隆回到前殿,就看見乳母王娥坐在榻前抹眼淚,聽見他來忙起身紅著眼睛見禮。 劉隆驚訝地問道:“阿姆,發生什么事情了?誰給你受委屈了。” 王娥搖頭道:“都是些小事,圣上時間比金子還珍貴,我自己能處理好。” 劉隆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王娥瞧。王娥承受不住壓力,才說道:“伯姚要去南方了。” “伯姚去南方做什么?喜歡上了一個南方人?”劉隆問道。 王娥連忙搖頭道:“宮女豈能私自嫁人?伯姚給我捎了口信,說是到南方去熬石蜜。她才狗大的年紀,南方都是瘴氣,萬 一……萬一……” 王娥說著就哭起來。劉隆明白過來,這事說起來也有他的推動,沒想到伯姚竟然這么有志氣。 不過現在的南方,并不是后世的魚米之鄉,除了幾個繁華的郡縣,其他人都將這些地方視為畏途。 “阿姆,你的想法是什么呢?”劉隆問道。 王娥一面擦淚,一面說道:“伯姚脾氣犟,她打定了主意,誰也改變不了。” 劉隆想了想,道:“我派太醫隨她們一起去,你看如何?”王娥聞言,立馬應了,千恩萬謝。 王娥出去洗臉換衣服,江平眉頭微微一皺,道:“王阿姆愈發不像話了,前些日子拋了圣上去照看她閨女,今天又向圣上提要求。” 劉隆不以為意,笑道:“你與她一同照顧我長大,阿姆對我盡心盡力。母子天倫,人不能違背。伯姚又是為國做事,派太醫過去不獨為她一人,太醫說不定還能在南方找到要新藥材呢。” 江平這才舒展了眉頭,又聽劉隆說道:“再說了,我年紀大了,不用阿姆守夜,身邊有你就行。我離得了阿姆,但離不了你。” 江平聞言笑起來,才有了閑心與皇帝說起王娥的女兒,道:“王阿姆平日做事優柔寡斷,沒有主意。她大女兒瞧著是個有志氣的人物。” 劉隆點頭,贊道:“這小女娘比一般男子都有勇氣。我記得阿姆還有個小女兒,伯姚走了,你讓人把……” “仲姬。” “對,把仲姬接到宮中來,念在阿姆的份上,只讓她跟著小宮女一起讀書即可。” “好。” 江平原先還防備著劉隆被王娥籠絡過去,但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 他還擔憂過王娥將精力分給親生女兒以至于怠慢皇帝,現在發現是杞人憂天。 皇帝心智早熟,每日的學業和聽政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 在江平有意無意的縱容下,王娥到現在依然對太后公主這些主子心里發慌,說話不利索。 她漸漸地只能幫皇帝管理些內務,而江平成為皇帝了左膀右臂。 伯姚離開京師,王娥請假送她出京,又將仲姬帶回宮中上學。 除了時常擔憂長女外,王娥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 第42章 蝗旱災害又來了 十月的邊郡,落木蕭蕭,冷風呼嘯。 武都太守虞詡又巡視了一遍武舉考場,整了整衣裳,坐在馬道的盡頭等待考生入場。 馬道就是騎射考核時馬跑的道,寬三尺,兩側扎著籬笆,正前方二十丈外立著幾個一人高,蒙上白紙的草人,草人頭部畫著大紅圈。 馬道的盡頭則是考官和屬吏的位置,頭頂搭著草棚,四面透風,視野開闊。 下辨縣當初那位姓李的縣尉跟著虞詡來到武都郡,因勇氣過人且有急智,一躍成為太守府的僚屬五官掾,與功曹史并為虞詡的左右手。 李五官掾拿著一張名單,上面記錄著參加武舉考生的姓名。 冷風吹來,他的手凍得通紅,趕忙放下名單,壓上鎮紙,哈氣暖手,道:“上面說十月份要郡國開武舉,可咱們邊地有些地方八月就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