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越顯對方的可貴。

    云溯仰首靜候北極光入場。

    “溯溯，看?著我的眼睛，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北極光又是這樣不打招呼地靠近云溯，她?瞪大眼睛，信心滿滿地等候云溯的答案。

    “讓我瞧瞧……”

    云溯一手抵在?下巴，表情認真嚴肅，讓人一時?分不清，她?究竟是在?開玩笑的做樣，還是真的在?用心揣摩。

    “嗯…現(xiàn)在?已經(jīng)觀察了八成，還有兩成，需要?光崽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

    眉頭微顰，北極光面帶疑惑悄悄抽走身子，她?擺擺手道：“這個?觀察是眼睛，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呀，我知道了——”

    像是經(jīng)過老師提點突然啟發(fā)的學(xué)生，北極光又重新靠過去，她?笑盈盈道：“溯溯，你?是不是想親親？”

    “噗嗤——”

    “不是嗎？不對啊……溯溯，你?先別笑啦，難道你?真的要?觀察我的眼睛嗎？”

    “哈哈，光崽，你?先坐。”

    北極光不懂，但北極光聽話入座。

    “其實?我是想靠近后多看?你?一會兒?，”云溯側(cè)過身，一手落到對方臉上親昵地揉捏著，“沒想到，你?會那樣想，真可愛。”

    她?將北極光擁入懷中，心跳的頻率競相交融。

    “現(xiàn)在?，你?是要?講故事?呢，還是要?親親呢？”

    天平開始微妙的晃動，現(xiàn)在?再提故事?會的話題是有失偏頗的，眾多聲音都在?引導(dǎo)北極光走向后者，走向更深的領(lǐng)域。

    “溯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想……”

    “一開始？你?說?的是什么時?候？是你?開始掛我的海報時?，還是入艦時?？”

    琥珀石的氣味蓋過濃茶氣味，窗外照進幾束方形斜光，短暫的燈光秀，又為屋內(nèi)增添一股迷香。

    “溯溯你?想的太遠了，我說?的開始，是今天進入艦長室的時?候。”

    “吶，這下是我猜錯了……”

    呢喃耳語不再是信息間的交流，它傳遞著情感，不比耳鬢廝磨親密，去要?比它高出想象的層次。

    “不算哦…”北極光微微側(cè)首，垂眸下，眼睛恰如礦中的翡翠寶石。

    “所以溯溯還沒有瞧出我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樣嗎？”

    兩人都在?心中計算著距離，既怕最先碰到對方的嘴唇，又怕距離太遠，感觸不到對方的溫度。

    “我有很多答案，就是不知道你?想要?哪一項…可以給?個?提示嗎？”

    “好呀…提示是，和色彩有關(guān)?。”

    “那我知道了，北極光的眼中，有北極光的顏色，而我呀，”她?抵著北極光的額頭，像是在?蜜罐中浸泡過般講道，“我的眼里也有北極光哦，你?瞧，嗯？”

    “嗯…回答對啦。”

    聲音漸低，雙方都已經(jīng)料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溯溯。”

    “嗯？”

    “我想等等在?講那些故事?…”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嘛，我想讓你?書寫北極光的故事?，”意亂情迷中，她?胡亂抓住云溯衣領(lǐng)，“我想要?你?——親手書寫接下來的故事?。”

    第98章 離別前兆

    回憶是種保護機制, 它會隱藏掩蓋那些黑暗，以此刻的平靜的心境去對待丑惡與不堪。

    此刻在談及北敏，封鎖的心內(nèi)多了份釋懷。

    始作?俑者現(xiàn)已落網(wǎng), 還是被自己?親手捕獲，種種經(jīng)歷無一不在提醒著北極光。

    “溯溯, 其實，因為一些事情, 我不是那么的喜歡自己眼睛的顏色……”

    她說道，眸中的?光亮不自覺暗下幾分。

    人人都說她有一張好面容，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是有多么的?厭惡照出自己?容貌的?鏡子。

    在鏡中，自己?永遠無法忽視眼睛, 而這碧綠色的?雙眸，無時無刻不再叫嚷著自己?的?過去，撕開心內(nèi)的?傷口?。

    云溯于眼角溫柔一吻, 她心中清楚原因，卻還是問去：“為什么呢, 光崽？”

    “因為，它總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溯溯, 你還記得我們家, 就是那些, 壓在床墊下的?文件嗎？那張被我拿走的?照片，那不是星的?滿月留影，上?面的?女人也不是我mama, 她是……”

    接受過去的?傷疤是一回事, 面對講述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不合時宜的?哽咽拉響云溯心中的?警戒，她抱緊北極光, 耐心引導(dǎo)著：“別?怕光崽，噓噓——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們可以不……”

    “不行，這件事情很重要，我覺得，我必須要告訴你，溯溯，那些事情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故事要由親身經(jīng)歷者講述，這樣才能多些輕松和自嘲。

    淚水沖刷不安情感，北極光半攥拳，壓在心中的?巨石降落，堵在嘴邊的?枯樹倒塌。

    “她是，我的?姑姑，北敏。”

    終是展現(xiàn)出心底最隱蔽的?故事。

    一個，黑暗的?童話故事。

    與自身所想不同，她從未感覺過如此平靜過，沒有任何壓力或重負。

    像是與人群失了聯(lián)系，沒有目的?地，隨意漂浮在太空內(nèi)。

    不知前路是何，不知會被哪方的?引力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