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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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鈞連連點頭,隨三娘見了其余娘親之后,六娘說道:“岳鈞倒是好名字,只是這‘鈞’有‘鈞樞’之意,‘秉國之鈞’,恐招人猜忌。不?若加強‘三十?斤’之意,只說——今日三十?斤,往后便不?是三十?斤,不?如多?加一字,喚作‘昔鈞’。” 岳昔鈞之名,就此定下了。 岳昔鈞對謝文瓊說后,兀自?心道:她問這些個作甚? 謝文瓊也不?知為何問起這些來。她不?過是心亂如麻,想和岳昔鈞談談天,好解開這團亂麻,卻又不?知該如何談天,只得東拉西扯起來。 謝文瓊道:“原來還有這番典故。” 岳昔鈞笑道:“這算甚么典故。” 岳昔鈞反問道:“臣斗膽,問問殿下之名,是何意?” 謝文瓊道:“文是輩分,瓊是美玉。” 岳昔鈞點頭道:“殿下可有字?” “有,”謝文瓊道,“小字懷玉。” 岳昔鈞圖窮匕見道:“殿下為明珠公主?,玉乃高潔之物?,珠乃珍貴之寶,殿下有何潔?又有何珍呢?” 謝文瓊被一噎,心道:我好聲好氣和你談天,卻偏偏拿這些不?中聽的話來說! 謝文瓊微冷了臉,道:“帝女之體,難道不?潔,難道不?珍?” 岳昔鈞見好就收,道:“自?然,是臣愚鈍,經殿下點撥,方才明白。” 謝文瓊自?己也有些心虛,想道:本宮除了出身,當?真一無是處么? 想歸想,謝文瓊“哼”了一聲道:“巧言令色,陰陽怪氣。” 岳昔鈞心道:往日這種時候,她早跳將?起來了,今日怎還算沉得住氣? 謝文瓊并非不?想發作,只是她心中終究有一道疙瘩:得知岳昔鈞是女子?之后,謝文瓊待她便軟了下來,往日那些硬心腸便有些使?不?出來了。 謝文瓊心道:她是女子?之事?,我暫先不?要?點破,有此事?握在手中,日后倘遇何事?,還有回轉余地?,不?至于?完完全全交了底,叫她看透了我。 謝文瓊又提起那柄劍,道:“這鳳聲劍不?用來戰場廝殺,是用作何來?” 岳昔鈞道:“習強身健體之劍法耳。” “尊師何人?”謝文瓊沒話找話道。 “家母。”岳昔鈞道。 謝文瓊問道:“本宮聽聞,你有九位義母?” 岳昔鈞道:“正是。” 謝文瓊道:“都是何等樣人?” 岳昔鈞道:“個頂個的巾幗。” 謝文瓊等了等,沒等到下文,便道:“這便完了?” “殿下,”岳昔鈞嘆了聲氣,道,“臣實實惶恐。” 謝文瓊不?解道:“惶恐何來?” 岳昔鈞道:“殿下入得門來,一問姓名,二問高堂,臣不?得惶恐么?” 謝文瓊心道:不?問這些,難道要?噓寒問暖么? 謝文瓊道:“怎么,這些問不?得么?” 岳昔鈞道:“并非問不?得,只是有些……” “有些甚么?”謝文瓊問道。 岳昔鈞道:“問了姓名,問了高堂,不?便要?問八字了?” 謝文瓊一愣,反應過來,道:“你!本宮知你八字。” “臣也知曉殿下八字,”岳昔鈞道,“圣上賜婚之時,已然交換過了。” 岳昔鈞本意是拿此事?惱她,誰知謝文瓊并不?接茬,只“嗯”了一聲。 岳昔鈞又一次心道:不?同尋常! 謝文瓊自?己又添了回茶,問道:“你平日都做甚么?” 岳昔鈞答道:“回殿下,臣曬日弄花、讀書寫字、閑談磕牙。” 謝文瓊道:“可會分茶?” 所謂分茶,乃是以茶、水作畫,“碾茶為末,注之以湯,以筅擊拂”,是一雅趣。 岳昔鈞道:“不?甚精通。” 雖則六娘風雅,岳昔鈞有所見識,但終究軍中事?緊,她不?能耽于?此道。 謝文瓊道:“且試一試。” 她叫了人送來器具物?什,自?先畫了一枝桃花,桃花漸逝,又畫作山石,如此變換幾種,比謝文瓊在紙上作畫有靈氣得多?。 謝文瓊又畫了一回,岳昔鈞只見茶盞之中一個大圈套著兩簇小圈,大圈頂上還生了角,竟不?知謝文瓊畫的甚么。 岳昔鈞便問道:“殿下,這是何物??” 謝文瓊道:“飛天小女警。” 岳昔鈞疑惑道:“臣單知道飛天,甚么是飛天小女警?” 謝文瓊道:“貢品紋樣,你不?知也平常。” 岳昔鈞點點頭,記下了。 謝文瓊推盞向岳昔鈞,道:“你來。” 岳昔鈞略一思索,勾了一個大圈、五個小圈并一條短線。 謝文瓊一看,勉強瞧出是只忘八。 謝文瓊:…… 謝文瓊心道:忒也記仇! 岳昔鈞又隨手畫了些云紋,道:“殿下素日喜玩這些么?” 謝文瓊道:“宮中無聊,只有這些可以玩。有時會與人對弈,投壺種種。” 岳昔鈞又與謝文瓊交換著玩了一輪,都有些兩廂無言的意思在。 岳昔鈞心道:她自?春狩之時,就有些不?同,難道是我裝得太好,她竟沒瞧出來我是要?見她驚怕之相,故意磋磨她,反以為我順了她意,相攜相助于?她,故而和氣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