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季零雨聽了,氣得一揚酒杯,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和蘇子卿手里的酒杯就被人從旁邊一把奪了過去。 莫小北臉色比敷了粉還白,一仰脖子將兩杯酒一飲而盡后,又把她們面前的酒瓶往自己面前簍,同時又開了三瓶啤酒,拎起來往自己面前一放,對那些男生擲聲道,“別拉她們,我來和你們喝!” 第54章 有些人的愛,像烈火, 一旦燃燒, 必定劇烈到轟轟烈烈。 而有些人的愛, 卻是冰露,慢慢融化后細水長流。 天性喜歡低調的莫小北無疑是第二種。 她可以偷偷摸摸熬夜一周給喜歡的人折紙筆筒,可以在她值日的時候替她做好衛生買好早飯, 可以在冬日的一大清早就起身騎三輪車跨大半個縣城接人上學,可以替她擋酒亦或是遮風擋雨,可以…… 捫心自問,在喜歡蘇子卿,可以為蘇子卿赴湯蹈火或者是上刀山下火海這件事上,莫小北有自信她不會輸給任何人。 但她的付出, 卻從來不奢求能有什么回報。 她膽子小, 很小,特別小, 可以說是懦弱也不為過。 讓她為她死她都是甘愿的, 但如果讓她有勇氣去問蘇子卿什么, 讓她和她在一起什么的, 只是想想, 她的腿就軟了。 有些人就算相愛, 也注定不會有結果。 尤其是在有一次她看著電視上播的新聞里涉及到同性相戀, 趁機給她爸媽提了一下什么叫同性戀,聽見他們一致出口的“變態”以后,她那份賊膽就被收了起來。 美夢其實永遠算是美夢。就算她調查到荷蘭那里支持了同性婚姻又怎么樣。 在有些國家的有些地方, 只要提起“同性戀”三個字,可能就有被燒死的危險。 在她們那個閉塞的小村子,要是她說了一句喜歡女孩子,估計她爸媽會被村里人指指點點的口水淹死,而她也會有被浸豬籠的危險。 為什么農村里那么多家暴卻不離婚,那么多女孩子被糟蹋了不敢聲張? 人言可畏啊。 她們那一塊現在還認為離婚了的女人就是破鞋,只要一離婚,那女人一定會被四處戳脊梁骨,走到哪兒都會被說不知檢點。 被糟蹋的女孩子一旦把這事說了出去,人家就會認為是那女孩子自己浪蕩勾引男人,被人前人后的罵也就算了,還會有更多惡心的男人認為她對男女關系隨便,進而去侵犯她。 愚昧,比貧窮更為可怕。 所以被家暴了的農村女人只能隱忍,被糟蹋了的女孩子只能喝農藥。 她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情況應不應該喝農藥,但她心里的苦水就可以把自己灌死。 蘇子卿有那么好那么好,一旦想到她以后會和別人結婚生子,莫小北覺得她的心不是被刀割了,那是直接拿著鋸子在她心上劃拉了。 一拉一道血口,血rou模糊慘不忍睹。 莫小北想哭,可是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已經差不多忘了哭是什么樣的了,眼淚在眼眶里轉了幾圈又被她憋了回去,滿心的苦和悲憤無可訴說,只能扒拉過所有的酒放到自己面前,拽著離自己最近的鄭爾的衣袖,拿起酒杯,對著幾桌的男生比劃一下,一副和他們哥倆好豪氣云天的樣子道,“二黑你幫我開啤酒,今天我不把他們灌倒我就不姓莫!” 說話間,她咕嘟咕嘟灌了一瓶下肚,旁邊的蘇子卿和季零雨站都站不太穩了,被唐文顯一手一個扶著休息,沒心力再去顧她。 二黑同學左右看看適合勸她的人自己都醉的不省人事,摸摸良心,覺得自己幾年來受她照顧不少,看見她這樣,趕緊上前要把她手里的啤酒奪下來,“北姐你得了失心瘋啊!那么多大老爺兒們,白的喝個幾兩都沒事兒,你要喝到胃穿孔才能把他們灌醉吧!” “那就穿孔啊!”憋了好久的情緒現在一股腦兒的全涌上來了,莫小北此刻傷心欲絕,就算自己喝死也認了,把他推到一邊,硬氣道,“你別管我,給我開酒!” 好吧好吧,他有心挽救失足少女,奈何人家根本不想叼他。 是他太沒魄力了,他一個弱質男子,不敢和那些學體育的當兵的硬碰硬,是他沒骨氣了,不能像北姐一樣擁有英雄救美的氣概。 被她一把推過去險些摔了的二黑同學在自我檢討中立即閉嘴,乖乖站在她旁邊給她當小秘倒酒開酒。 作為一只和白酒一滴就醉的人,可想而知莫小北酒量有多不好。可在她說出剛才的那番豪言壯語后,班里的男生一致認為她是女中豪杰,是可以和他們一樣喝得盡興的存在。 于是立馬站起身圍住她,“北姐北姐”的叫,一杯杯酒接連往她面前遞。莫小北也非常實誠,給她多少她喝多少,咕咚咕咚幾大杯下去,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她也不在乎。 喝到最后,她整個人感覺踩在棉花上一樣,臉爆紅,眼睛都睜不開了,整個人趴在椅子上頭都抬不起來。 看看那些男生笑著還要過來敬酒,一邊已經在照顧兩個醉鬼的唐文顯忍不住了,接過那男生遞過來的酒直接潑了,對著那男生皺眉道,“想喝自己喝去,灌女孩子酒算什么本事。” “啊哈哈,這不是看大家高興么。”那男孩子悻悻地笑了笑,縮了幾下脖子,坐了回去。 經過這么一出,大家都沒心思再鬧了,各自吃吃喝喝之后,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