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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尋妖在線閱讀 - 第二十四回 雙云終際會 虬龍顯神威 三

第二十四回 雙云終際會 虬龍顯神威 三

    再說那兩個留守在門外的大漢,自主人進去之后,便一動不動只守在那門口,二人身材魁梧之極,此時立在那兒不茍言笑,卻是活脫脫如兩尊門神一般。

    眾食客看了,只覺二人滿臉橫rou,面目猙獰,紛紛低了頭,不敢與之相對。獨張入云眼力非凡,只一見二人站在那里竟如兩尊石佛一般,卻是心里一驚,未料到這兩人不但體格強健,外門功夫生有俱來,便是這份內力也是驚人之極。心里不由地對那剛回眸與自己對視的青年又加深了一番疑惑,不知這人到底是何來歷,只這兩個只能在門外守候的末等侍從,竟也有如此的本領。

    他心里一疑惑,口里的飯自然也吃的慢了起來,過得片刻,那二人好似聽到內里主人傳來的聲音,只點頭稱是,便紛紛下得樓來,找了位坐下。

    兩個大漢生來強橫,只一落座,卻挑得的那已有人的,離正在彈唱的四位艷婢近的位。店里眾侍女知這兩人是來自極有勢力的當地幫會。雖此時店里老板不在,但也不敢得罪,紛紛走上前打理,強歡笑著,將被驅逐的客人安置在一旁。而那兩人卻是大馬金刀的坐下,一絲不以為意,看樣,顯是平常慣為的。

    再接下來,二人都嚷著要吃rou,只管多多的上那鮮的牛rou,且還不要十分熟的,只要半生的,連酒也都要的是燒酒。

    二人這番話,卻說的為的一個侍女險些哭將出來,她這待樂天往來的都是達官顯貴,文人sao客,靠的就是此處清雅俊秀招攬客人。雖是眼前二人兇惡,又是當地的地頭蛇,不得不受他們的協迫。但這一屋的人非富即貴,也是同樣得罪不起,一時兩難境地,卻叫她怎處?

    可那二個大漢卻如何等得她,一時見那侍女回答的稍慢些,便有一人站起身來,只用兩根指頭就將那女拎了起來。

    張入云見這二人如此粗卑,不由皺了眉頭,他雖有心想幫忙,但自己只是個過路客,縱是今夜將這二人治住,但自己不得在此做長久計較。等自己走后,這伙人若找不到自己,卻又要將火氣都在這女身上,卻那時反倒是自己的連累了她。思來想去,卻未有動手,只想再看看情況再說。雖說如此,但他手里還是捏了兩顆花生,以備真有狀況,也好及時阻止。

    不想那大漢力氣太大,雖是兩指手指,也是勁力驚人,而那侍女也生的柔軟了些,只一被拎住衣領,竟是喘不上氣,當下腿掙了一兩下,竟已暈厥過去了。

    而那拎著女的黑大漢,見此卻是不放在心上,反倒覺得好玩,一時面對著他的同伴竟是相視一笑,甚覺有趣,只為怕自己大聲笑將出來,會惱了主人,卻又未敢聲。接著便將手一松,那女頓時就癱倒在了地上。

    張入云見此,登時無名火起,想到這里,已將身邁了出去,哪知即在這時,卻見眼見藍影一晃,那兩條大漢的身邊竟是多出一個人來。注眼望去,也是身材魁梧的長大漢,足有九尺來高,身量竟不在那二人之下。

    張入云只見了對方這一手輕功,就已知對方不是凡俗,現下即已有人出面,那自己就不必再爭著上前了。至此,他倒是又安坐了下來,是那著藍衣的大漢正背對著自己,看不清對方的相貌。

    且說那人晃到二漢中間,卻把兩人嚇得一跳,兩人俱是內外兼休,一身功力已自不凡,卻未能看出對方剛的身法,當下已知是個勁敵,卻也不敢有些大意,只是素來縱橫慣了,今日又有主人在此,倒也并沒真的將對方放在心上。

    二人正待喝罵那藍衣漢時,卻不知對方已是先制人,一面對二人笑道:“怎么樣?將女拎起來又摔下去,很好玩嗎?”說著,也伸出了二根手指,只在那先時傷侍女的黑大漢手上一彈。

    那黑大漢未想到對方竟是先行動后,又防不得對方手,竟被他彈中了,當即只覺手指間鉆心一般的痛疼,眼往下看,卻見兩根手指已然被對方給彈斷了。那大漢見此只覺不能相信,一下竟是驚的呆了,只是他素來硬朗,雖是十指連心,痛疼非常,但竟也一絲未吭,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那藍衣漢見他硬朗,卻又笑道:“不錯,倒像是條漢,只是生的太高了些,叫讓瞧著惹厭?!闭f著卻是腳下掃出,那大漢此時已有了防備,見對方又是無語先動手,忙想著抵擋,無奈對方雖也是身長個高,可出手卻仍然如電擊一般,雖有防備,但一樣不濟事。

    當下即被對方掃中,腿上只好比被熟銅棍打中一般,一時聽得兩聲極沉悶的脆響,接著卻是徹骨的劇痛。那黑漢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卻是張口叫了出來,跟著身形一矮,諾大的一個身,就如半截rou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張入云看的仔細。見他倒在地上,兩腿卻已成了麻花狀,一時心下駭異,卻知道這藍衣人身手高不可測。那黑衣漢這般內外兼修的高手,在他手底直如嬰兒一般,只兩式就將對方打成了終身殘廢。

    再說另一人,見此卻是一陣緊張,忙將手扶在了自己那柄大刀的刀柄上。藍衣漢見了,卻笑道:“我知道心里還有一些不服氣,即有本事,只管使將出來。即便取了你的性命,且讓你也死的服氣些?!闭f完大袖一擺,全然等著對方來犯的意思。

    剩下那大漢見藍衣漢意態從容,不由心里有些虛,一時揣測對方,卻是頭臉上掛滿了汗水,原來他素來引以為傲的刀法,在對方身前,竟是找不到一絲空隙,這般高深的的功力,只有在與自己主人練習時會遇到。

    那藍衣漢見他遲疑,卻是挑撥他道:“怎么?你不是素來驕橫慣了的嗎?怎么也有今日猶豫的時候?”

    哪知他話還未落,那黑衣大漢,已是猛地一刀抽將出來,電閃般的向他斬來,其勢猛烈之極,當下刀風強似利刃,竟將地上割開了一條深深的口。

    張入云見此,也是大驚失色,未想到這黑衣漢竟會的居合刀法,此一刀下來,絕對是一擊畢中的道理。那大漢武藝精深,刀風驚人,已然將身前面對著的空氣切了開來。一時面前諸物,都被那刀法盡斬了開來。

    那藍衣人,張入云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刀風正對著的六七丈外,卻正站著一開始為自己迎賓送飯的那名婢女,若不見機閃開,定得要當場身異處。

    此刻危急之下,張入云想都未想,已然騰身而起……

    再說那藍衣漢,也未想到黑大漢會在這多人之下用這一手絕技,當時即惱了他,待閃過這一斬之后,又見他一腳掃出,即刻也將那使刀的大漢雙腿打折,與先前一人一樣,也是立刻癱倒在了地上。

    再等他回過往后看時,卻見一朵急云飄過,注意細看來,卻見是張入云正手里抱著那女婢落在一旁。一時功力高深如自己竟也一時看不出對方的輕功身法,當下卻是咧開大嘴一笑道:“好俊的身手!”

    說完卻又回,一手一個,將癱在地上的兩條大漢扣住腦門,提在手里對著樓上大喝道:“尹天仇,你給我滾出來,有人與你有筆舊帳要算?”

    這藍衣人聲如巨雷,在場的眾人聞了,腦袋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當下紛紛捂著耳朵,只在那里護痛。

    再說那樓上一行人,聽得藍衣人竟敢直呼其壇主的姓名,這是在荊州城內從未有過的事,忙紛紛沖出屋內,都搶著出來看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膽。

    再說那藍衣人見室內眾人盡都出來之后,卻只對著先時那位身材魁梧的年青人怒視著,當下那年青人也好似認出藍衣人一般,一時間竟是半日不語。

    眾食客此時只覺場上的氣氛異常緊張,怕二伙人馬上就要翻臉動手。獨張入云此時卻察覺到那藍衣人竟生出了一身的殺氣,直凌厲的如刀刃一般,向對方殺去??赡侨A服年青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也是只在瞬間就將對方的殺意抵擋住。且他目光如同冰窟一般,立時也給對方還以顏色。

    張入云雖也久經大敵,但也從沒有見過如此功力絕頂的年輕高手相斗,一時他體內真氣也受到二人氣勢激蕩,竟止不住的遍身游走起來。只是想著二人厲害,打斗起來定要傷及無辜,便趕緊勸身邊的那名婢離開。

    果然等那侍女退出大堂,那藍衣人好似不耐,竟將扣在二大漢頭皮上的雙手一緊,當時只聽得兩聲悶哼,只見那般高大雄狀的黑大漢,竟被他一把捏碎了天靈蓋,頃刻間紅白色的腦漿奔涌而出,卻是流的遍地皆是。

    這人腦的血腥味,卻是說不出的難聞,縱是張入云手底下已然斷送幾十條性命的,此刻聞到那股味道,也如被什么東西堵在胸口一般,說不出的難受,一陣煩悶上來,竟是險些吐了出來。

    張入云尚且如此,那其他的食客可就加不堪了,雖都被嚇得魂不附體,但仍是止不住的吐了出來。一時間這本是華麗的大堂內便已是污穢遍地,再又合著那血腥味道,竟如有質之物一般,在空氣中散了開去。

    而眾人將好些,卻是抱頭鼠躥一般,向室外逃了出去,一時間人聲喧鬧亂做了一團,卻又在人走之后,頃刻間變的死一般的寂靜。

    而那華服青年,見那藍衣人,此刻已然是滿身的血水,但仍是瞬也不瞬的怒視著自己,一時看到對方手掌中那白色腦漿竟是止不住在流了下來,強如自己,竟也心里陡的跳了一下。

    當下他卻笑道:“怎么幾年不見,你竟留下了這般長的胡?我看你也別叫什么虬龍了,只管叫虬髯公那了!”

    那穿藍衣的虬龍聽了,哈哈大笑道:“我這把胡,卻是拜你尹天仇所賜,六年多沒打理它,自然是生的這般長了?!?/br>
    那虬龍的笑聲竟比方斷喝聲還要響亮,張入云聞了又是一陣炸耳,幸的此刻大堂里的食客已然逃了個干凈,不然的話,只這般笑聲,怕就得震倒兩個。

    尹天仇聞得他內勁霸道,卻是無有一絲內傷的樣,知他幾年下來傷勢已然全好,不但大難不死,并還得了眼下這般驚人的本領,心里嫉妒之余,不由又道:“想不到過的幾年,你的本事竟然長進了這么多,你現在即已有了飛龍的本領,那就不用再做虬龍了。”

    虬龍聽了嘲諷他道:“說來仍是你的功勞,我在地上做了幾年活死人,竟得大悟,雖如此,也不用改了,雖說只是條虬龍,但至少也是條龍。”說完,又冷眼看他道:“那你呢!不知你這頭毒狼幾年下來,可有什么長進?”

    尹天仇聽他話里毒諷,卻只微微一笑道:“早跟你說了,別再叫狼,要叫豹?!闭f完,又正色道:“而如今,卻已是插了翅膀的豹!”

    虬龍聽他言語狂妄,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一時笑聲沖天,竟將這華麗的大殿震得遙遙欲墜。

    尹天仇見他作笑,卻是忽地寒了臉,口里狠聲道:“殺了他!”話音一落,身邊的六句黑衣人,卻是魚貫而出,直向虬龍沖了過去。

    當下只見那六人,卻是兩人一雙分做三組,如疊浪一般的向虬龍舉刀斬來。這六人想是日常演練的極精熟了的。轉眼間,只見得先有兩柄鋼刀,疾往虬龍前胸斬去,后又有兩柄取中宮位墊上,看樣竟要連放三斬,殺虬龍個措手不及。

    正在虬龍欲接當先兩把鋼刀時,就見六人中那兩名女,竟是虛影一晃,砰的一聲已然是齊齊出現在虬龍的身后,當下悄無聲息的舉刀向虬龍兩肋插來。

    當即之下,虬龍竟是背負受敵,四把鋼刀如雪花般的翻舞著,轉瞬間就要同時斬到了自己身上。不但如此,敵人身后還有另外兩柄鋼刀做后備,以防有甚萬一。

    張入云雖知他功力要比六人高的甚多,但不想那兩名女竟會得幻術,而六人如此連環相擊的方法,卻又練的這般精熟,一時間也不由為那虬龍捏了一把冷汗。

    卻不想虬龍真的是身具絕頂功夫,此刻雖是危急,卻是不見一絲焦燥,當下兩手齊出,竟如雙龍出海一般向前抓落,明明只是血rou之軀,卻又見他雙手同時抓在那兩柄百煉精鋼的刀刃上。

    當下他雙手一送一收,那當先兩名男手里的刀刃即已失去了控制,二人見此大驚,但到底都是身經百戰之輩,現下即已失勢,卻是忙手底一松,想要棄刀閃身讓過,好讓后進二把鋼刀再向虬龍斬來,且自己得了這空,還好再伺機相擊。

    未想虬龍自奪了這雙刀后,卻并未將刀刃自二人手里抽出,反倒是一股真氣之下,將二人兩只手牢牢的黏住,跟著手下再一緊,二人即已如遭電擊一般,身麻木,好似傀儡一般的攏在了一處,將身后二人的鋼刀擋住。

    接著虬龍手下又如電光火石般將手里兩指導刀刃往身后一戳,竟如腦后長了眼睛一般,將二女來犯的雙刀格住。二女訓練有素,一擊不成,旋即閃身一旁,不敢再犯。

    此時的虬龍,方翻轉過刀刃,取刀柄收在手上,一時看那兩把鋼刀竟是用極好的鑌鐵打造的,不由夸道:“刀倒是不錯,只是人卻要差了些?!?/br>
    說完又是兩手一揮,頓時將方已被自己內力直透諸xue的黑衣男斬作四段。

    張入云見那虬龍出手狠辣,不由皺了皺眉頭,哪知他低頭看時,卻見那二人尸體裹的黑服內里,卻是罩了一件火一般赤紅的襯里,頓時便即心頭火起。不想這伙人竟是那十惡不赦的乾坤教門下。

    再說場上,此刻剩下來的四人知虬龍身負絕藝,再不敢大意,卻是如蝴蝶般的繞著他一觸即走。只是四人都是內外兼修,武藝深湛,且出手兒狠辣,雖是少了二人,但聯手之下,仍是威力絕大,尤其是那兩名身具幻術的女,時不時的閃現在虬龍的身后,如黃蜂毒刺般的給予致命的一擊。

    反觀虬龍,卻始終是左右兩把鋼刀不緊不慢的揮出,但偏是能將四人凌厲的殺著給盡拆擋了下來。

    再看樓上尹天仇和那著華服的青年,卻是一個臉色凝重,另一個意態從容。后一個看了半日后,竟從腰間抽出一把描金扇展了開來輕輕搖動。那扇制做的極是精巧,其上還畫用極工整的仕女圖,實是件風雅的器物。

    不想尹天仇見他把扇取了出來,卻是面上一紅,一時低語了幾句,那年青人聽了,只笑了一笑,便又將那扇兒合了起來,但卻仍是擎在手里。

    就在這時,只聽斗了良久的虬龍哈哈一笑道:“區區幻術,不過如此?!闭f著便聽得兩聲巨響,就見他手里的兩把鋼刀已與兩名黑衣男的兵刃相交在一起。

    二男內力弱過他許多,又擋不得他天生神力,只這一擊,就覺如泰山壓定,體內氣血止不住的翻滾,當時就將二人氣息閉住。一時手臂酸麻,手里的刀刃也差一點就要跌落在地上。

    虬龍將兩人逼退,卻未進擊,只環顧四周,謹防著那兩名身具幻術的女。那二女也是精細,當下失去了兩位黑衣男的掩護,卻不在再相擊,只虛空頻頻在虬龍不得防的位置出現。

    虬龍見此,只微微一笑,看準勢頭,卻是將手中刀刃憑空一斬。當下只聽得一聲慘叫,眼看一人物自空氣中墜了下來。張入云瞧的仔細,卻原來是其中一名女已被虬龍攔腰斬做兩段,當場心肝五臟流了一地,那中人欲嘔的極度血腥氣,登時便四散了開去。

    眾人見此慘狀,俱是一驚,可虬龍卻是一絲不肯放落,當下微展身形,已然到了兩名黑衣男的身前,跟著兩柄刀刃揮出,就要將二人砍翻。哪知卻在這時,先一時逃得性命而剩下的另一名女,竟斗然間出現在虬龍身后,緊接著又是一刀奇無比向虬龍背后斬落,竟令得他不得不防。

    就在眾人都以為虬龍不得不閃之際,卻未料到他竟不改前勢,依然雙刀斬了下去,已將那兩名男砍作四段。

    而此刻那名黑衣女的鋼刀已及到了虬龍的面門,眼看無幸,卻只聽他一聲虎吼,滿臉虬髯,做黑紫色面孔上竟是白了一白,就見虬龍將頭一點,竟是拿了自己的腦門架著那百煉精鋼的利刃。

    一聲雷動之下,只見場內勁風陡起,將那滿地的狼藉卷地四散開去,而那女此時卻被虬龍的真氣震退,手里的刀刃竟斷做了三截。一時間女看著手里的斷刀柄,不信世上竟有這樣的武藝,卻是呆愣在了當場。

    哪知正在眾人驚懼的這一刻,卻猛見的虬龍身后突然閃出一條人影,一時里風聲雷動,并著那雷霆萬鈞之力,竟直奔虬龍左肋下不意防備的地方而來。

    此時虬龍剛作了龍斗勁,一時真氣不能接繼,已不及轉身迎敵,且對方身手極,也容不得他閃避。沒奈何,只得鼓足余勁,左肘一甩向后回擊。

    又聽得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頓時場上如炸開了一般,強大的氣流,竟催著張入云止不住的向后退去。那本極堅實的大殿,此時受了二人這一擊,竟是搖搖欲墜,墻壁上已然出現了好多處深淺不一的裂縫。

    再看場上二人,尹天仇雖是一擊得手,但他是豺狼般的性,不將對方制死不會有一絲的停歇,即已得了勢,手腳下卻是連番翻動,好似潮水般的向虬龍襲去。

    且他也是一身的神力,每一擊之下,都將虬龍震的在地上陷下一個腳印。此時的虬龍苦無余暇回氣,卻被那尹天仇逼的一步步的后退。

    幾番下去,虬龍本是煞白的面孔,此刻卻在尹天仇巨力震動下,體內氣血不住翻滾,竟變作了赤紅色,他人本生的高大,此刻紅了面孔猛看起來,竟如那赤面關公一般。

    正在尹天仇見對方節節敗退,自以為得手之際,忽地面前虬龍竟是大喝一聲,陡然間雙拳生出巨力,與自己撞了個正著。

    當下又是一聲巨響。其力道竟比先一擊還要猛烈,至此那待樂天的大殿再也支持不住,轟的一聲,已是塌將了下來。一時間塵土飛揚,把個在場五人齊都埋在了瓦礫之下。

    只聽得煙霧迷漫中,傳來虬龍高呼的聲音道:“痛!痛!你我已有多年未曾這么痛的打上一架了?!?/br>
    一時又聽得尹天仇的聲音傳來道:“想不到幾年不見,你也學會偷襲了,怎么功夫變高,卻變得不長進了?”

    張入云未想到他這先偷襲于人的人卻先自說起對方不長進,一時心下疑惑,只覺這尹天仇一身本領,偏又jian滑,確是不同一般的人物。

    張入云卻不知虬龍心下驚,他伺機隱匿自己的實力,剛出其不意,終于得空全力一擊,未想到對方卻仍是全數接下,且聽其聲音,竟是未受得一絲內傷,想著對方賣友求榮,這幾年來在乾坤教下,確是長了本事。

    只聽虬龍答道:“呵呵,你還不是一樣,不是已自稱是插了翅的豹了嗎?怎么還改不了你一身的狼性?”

    說完又對著一旁仍在驚魂未定的黑衣女道:“你躲得過我一擊,并還有勇氣二次偷襲于我,心智遠在另外七人之上,此刻你即是我掌底游魂,我卻不再殺你,你且去吧!”

    尹天仇聽他說得這番話,不由笑道:“說你改了性,卻還是當年一樣的老毛病?!闭f著,又對那女說道:“莫言,今日沒你的事了,留在此地對你而言有利無害,你且退下吧?!?/br>
    那女雖有心想留下護主,但也不敢違背壇主的命令,當下卻是只一曲身行禮,便回身往來路上飛奔而去。

    尹天仇見那女走了,卻忽地對著站在一旁的張入云道:“不知下是誰,此刻不走,卻來淌這趟渾水?!苯又制^頭對虬龍道:“難不成是你帶來的?”

    虬龍哈哈笑道:“這位兄弟宅心仁厚,卻怎會是我的朋友,不過倒是要先謝謝他,不然的話,方的一名女婢卻是無故命喪當場了。”

    張入云見過二人相斗,已知兩人的本領高出已上,但他倒也不放在心上,此刻又見二人與自己開口說話,一時心里激蕩,也起了爭雄之心,只輕聲說道:“小弟偶過此間,本是急著想走,但此刻見了二位如此精彩的決斗,這般千載難逢的機遇,卻又怎舍不看就走?!?/br>
    他這話一說出口,卻讓那尹天仇和虬龍俱皆一驚,原來張入云話聲雖輕,但內里已傳出他一身上清內力,此刻的他已會得二十二式,內力比三個月前還要精深。一時傳了出去,本已是體內血脈賁張的二人,心頭卻都是為之一清,一時間已知張入云一身功力也自不凡。

    再回頭看處,只見眼前少年正氣定神閑的立在一旁,雖個頭不高,但卻又穩如山岳,一時在自己二人目光之下竟是未有一絲避讓,只這份定力就已與己不差仿佛,當下已知他是個勁敵,卻是不由收了小看他的心思。

    當下忽見尹天仇對著仍在樓上觀望的華服青年道:“楊特使遠來,不想卻遇上今日這樁事,卑職甚感惶恐,慚愧!慚愧!”

    那姓楊特使本與尹天仇貌合神離,今日遇的此事,也算是見到了尹天仇出丑的樣,當下聽他說的此話,卻又不能不賣個人情給他,只微笑道:“尹壇主不必如此,近日無事,本座也甚感無聊。今日有幸得見壇主的身手,卻是大開眼界,一掃這幾日的沉悶,甚有意思。”說完又笑出聲來。

    尹天仇聽他話說的雖隨意,但已有騎在自己頭上的意思,一時心里也只冷笑,心道:暫且不與你計較,日后有算計你的時候。

    當下場上四人,做了三處,卻是分足而立,成了僵持之勢。

    尹天仇知道今日虬龍與他是不死不休的一戰,雖疑惑張入云是虬龍的幫手,但有楊特使在,到底不能坐視不理。當下他也不開口,卻是足下一點,又往虬龍身前沖去,他這一躍,力道強橫,腳下踏足的青石之上,竟被他踩出一道深深的腳印。

    虬龍與他相斗多年,知他脾性,當下也不相讓,只足下一頓也是向前迎去,一時兩人雙拳架在一處,場內又是一陣勁氣縱橫。但此番二人卻不再分開,而是黏在了一起,一時拳來腳往,已纏在了一處。

    二人雖只近斗,但卻是力大無比,招招沉重非常,一格一擋之下,都會傳來金屬的撞擊聲,又都是輕功高絕,直如龍騰虎躍般的相斗,即似雙龍搶珠,又似二虎奪食。雖只是個人身,但相斗時,竟是龍吟虎嘯,象是兩頭惡獸在一處撕咬。

    如此猛惡的相斗,縱是張入云和那楊特使也未曾一見,當下紛紛惴測,場內相斗的二人,實比自己功力高出不只一籌。雖都自覺及不上二人,但到底是年少氣盛,一時見了兩個高過自己的少年高手相斗,止不住的心潮澎湃,紛紛手腳作癢,一副躍躍欲試的樣。

    虬龍二人相斗良久,尹天仇漸漸不敵,當下二人拳掌相交,卻忽見他竟吐了口鮮血出來,一時間尹天仇好似受了內傷,力道也弱了下去,再不能與虬龍力拼,而改了前勢一味和他游斗。

    虬龍與他相交多年,深知他的性,見此絲毫不以為意,仍是照舊猛攻,不留一絲余手。只過的幾個回合,尹天仇則是變的加狼狽。

    不想如此一來,反倒是那楊特使心下有些著急起來,今日尹天仇如被虬龍殺了,日后不但難向教祖交待,且此時他見虬龍武藝高絕,若是被尹天仇打敗后,卻又來尋自己的晦氣,卻如何是好。雖是他心里想到,尹天仇如此,亦有可能是佯裝不敵,故意引自己下水,但到底情勢危急,不容得他自己不圖自保。

    想到這里,當下他卻是將手里描金扇輕輕一揮,只瞬時間,即是有數十枚牛毛般的金針從其扇骨里疾射而出。

    尹天仇早就料到如此,見楊特使助得自己,卻是忙手里一緊,頓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自己與虬龍裹在一處,只待那數十枚見血封喉的毒針打在虬龍的背上,好取他的性命。他二人本是功力悉敵,尹天仇全力施為之下,虬龍卻是一時掙脫不得。

    就在眾人以為虬龍難逃一劫之時,卻見一條灰影騰空而起,如閃電般的擋在了虬龍的身前,一時手里揮動一道碗盞大小的銀光。只聽得稀稀疏疏一連串的輕響,那數十枚楊特使出的毒針,盡被那人影悉數擋下,紛紛墜落在了地上。

    當下只聽得張入云面向那楊特使道:“人家正在以力相斗,不存一絲花俏,尊駕卻不該來打擾?!闭f完已是將身退過一旁,走出了虬龍二人打斗的圈。

    那楊特使見眼前這少年竟能輕松接下自己的牛毛針,也是心下驚懼,但他自來驕縱慣了。一時間卻是瞇著眼,細細打量起張入云來。

    他人本生的白,五官又端正,長的高瘦,此時頭戴方巾,遍體的華服,只作書生樣的打扮,卻是別有一番風采,只是這楊特使眼睛生的小了一些,此時又瞇著眼,已成了一道細縫,一時張入云看他這般模樣,反倒生出些躁意出來,只恨不得掌他一記好。

    張入云本就惱他是乾坤教門下,想著隱娘還在百花谷長眠之恨,又見對方一身的殺意已是如刀刃般的向自己襲來,不由心下怒,當下度挑釁道:“場上已有二人相斗,不知尊駕可有意與在下一同活動活動筋骨?!?/br>
    那楊特使聞言,卻是一聲獰笑道:“你即想找死,我還有不成全的道理嗎?”說完手扶欄桿,已是一躍而下,落地時悄無聲息,已然是顯了一手高絕的輕功。

    雖如此,卻也當不得張入云的法眼,一時好勝之心爭起,卻是提左足,往地下一踩,明明腳下是那堅硬異常的青石,卻是被他如踩雪花一般的直沒腳背,不但如此,那般重的力道之下,周圍塵土,竟是點塵不揚,足見其腳下功夫。

    楊特使見他也露了一手,其功力竟是精純至此,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但下收了笑臉,卻換作了一副猙獰的面孔,也未答話,只將手上折扇一合,已是猱身而上。

    二人只一相交,張入云卻是皺了眉頭,原來對方不但功力不凡,且手下毒辣,挖眼鎖喉,無一招不是致人性命的煞手,雖只相斗一刻,但也覺異常吃力,當下恨他歹毒,卻是展動身形,圍著他纏斗起來。

    要知張入云此時功力已臻上乘,尤其一身輕功,是在同輩之上,此時腳底加,跑動起來,竟如一陣疾風一般將那楊特使裹住,真打得對方無有換手之力。

    幸是這楊特使手里一把描金扇,乃是他教內長老所賜,不但中藏機括,且十八根扇骨都是玄鐵所制,就是那扇面也是用極堅韌的金猱背毛混著天蠶絲織就的,展將開來,遠比尋常盾牌還要堅韌,此刻只憑著手里一把折扇,倒也盡能抵擋的住,只是如此這般被張入云打的抱頭鼠躥,卻把他躁的滿面通紅。

    一時興起,再不敢藏私,只口里罵了一聲道:“是你自己找死?!碑斚聟s是將身一抱,竟然如一縷輕煙一般,憑空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