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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群魔(高干)在線閱讀 - 蘇河灣

蘇河灣

    林越夾住手機(jī),目光往冰柜里溜了一圈:“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教授的重要行程都是我隨行安排的。”

    “能走我早走了。”

    她疼得倒吸冷氣:“嘶……明天吧,我請假去醫(yī)院……”

    正說著,右邊驀地多出個冰杯。

    “喏,敷一敷。”石羚笑,“阻生齒不及時處理的話,可能會引發(fā)冠周炎。”

    講座結(jié)束,時候已經(jīng)不早。咖啡里的冰塊融盡,杯壁掛著星點的褐色斑漬,邢湛杵在會堂一角與人交談,對面偶爾一兩句調(diào)笑話,他也跟著展顏。

    大廳零散還有聽眾沒走,幾個女學(xué)生擠眉弄眼地互相推搡。

    他清了清嗓子,適時出聲:“各位,晚點還有安排,我就先行一步了。”

    余下的人見狀也不好挽留,紛紛握手道別。

    繞到東館出口,涌動的人潮才算徹底退去,邢湛長吁了口氣,屈指撫平領(lǐng)帶的褶皺,朝停車場去。

    他撥通電話:“時間差不多了,先送我去趟蘇河灣。”

    “我在醫(yī)院。”林越不自覺聲音小了半度,背后人聲嘈雜。

    邢湛腳步一頓,不確定地重復(fù)一遍:“醫(yī)院?”

    “嘶……不好意思啊教授,我牙齒實在疼得厲害……”腫起的腮rou惹得口水分泌旺盛,幾句話說得含含糊糊,“放心,我叫人頂班了,有事您再聯(lián)系我……”

    林越是院系直派下來的,小他兩歲,攀關(guān)系的話也算師出同門。

    邢湛蹙眉,抬腕看表,只好作罷。

    找到車位,矮身坐進(jìn)去,公文包被隨意擱置到膝頭,半晌,他松了松袖扣,和前排的石羚視線相撞,略微錯愕。

    石羚笑著,露出兩顆兔牙:“林老師去看病了,她讓我來載你,說是就當(dāng)做實習(xí)。”

    “我有錄用你嗎?”

    “你放心我開車很穩(wěn)的。”她繼續(xù)說,“更何況……你今晚有應(yīng)酬,又不能喝酒。”

    邢湛眼瞼微撐:“你怎么知道?”

    石羚擺手,打起哈哈:“當(dāng)然是林老師囑咐的,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他沉默片刻:“蘇河灣。”

    石羚不由怔了怔。

    蘇河灣,外公去世前住的祖宅。小時候逢年過節(jié)她都會跟慕時華一起回來探親,聶從山調(diào)任濱海后,夫妻二人重新搬了進(jìn)來。

    半路忽地又飄起細(xì)雨,摻雜幾分意猶未盡的寒意,濱海三月本來少雨,兩側(cè)行人躲避不及,腳步匆匆。

    雷克薩斯緩緩駛進(jìn)別墅區(qū),邢湛讓她留在車?yán)锏龋缱焐洗饝?yīng),扭頭就拿了把傘追出去。

    沿途的老舊磚縫布滿青苔,受腿傷拖累她不敢放肆,盡量避開打滑的石面,走的小心,但褲管還是濺到了點點泥星:“邢教授。”

    霧雨蒙上發(fā)梢,邢湛側(cè)眸:“不是讓你待在車上嗎?”

    “你忘了撐傘。”她舉高傘柄。

    邢湛還未接話,別墅大門便緩緩敞開,福姨出來迎他:“夫人念叨你一下午了。”

    石羚眼眶一熱,心頭騰出些酸澀,福姨在聶家做工有十年久,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再見面,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噙著笑:“您不用特意出來接我。”

    受慕時華影響,同輩的幾個小孩里,福姨也最偏心知書達(dá)理的邢湛,兩人寒暄幾句,她才注意到旁邊的人:“這位是?”

    “我是邢教授的實習(xí)助教。”石羚想也不想報上家門,說完又心虛地望向邢湛。

    后者眉間微皺,卻沒多言。

    “那進(jìn)來一起喝杯姜茶吧。”福姨熱絡(luò)地招呼她。

    玄關(guān)地板鋪了張孔雀綠的真絲毯,是她前幾年從伊朗帶回的禮物。石羚接過福姨遞來的熱毛巾,有片刻走神。

    “坐吧。”福姨提醒她。

    “我可以在客廳四處看看嗎?”石羚笑了下,補充道,“裝修風(fēng)格很棒。”

    “當(dāng)然。”福姨貼心地拉開落地窗簾,隱約能瞧見外邊霧色蒙蒙的天幕,“過去這里不是這樣的,都是先生和夫人親自設(shè)計的。”

    她不禁五味雜陳。

    長久以來的放養(yǎng),加上連續(xù)跳級學(xué)習(xí),導(dǎo)致聶寶言性格孤僻,叛逆期來得比旁人晚。那場無疾而終的初戀鬧得轟轟烈烈,更是讓慕女士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她們大吵一架后,母女關(guān)系便一直不咸不淡。

    這幾年她忙于法院的事物,鮮少回家,如今細(xì)想,只剩下滿腔遺憾。

    后院有個露天茶室,細(xì)雨針線般斜織進(jìn)來,淋濕茶桌一角。

    慕時華低頭啜飲熱茶,聽見動靜,輕聲道:“來了?”

    “嗯。”邢湛拉了張凳子,熟門熟路坐下,“我?guī)Я思t寶石的栗子蛋糕,福姨拿去冰箱了。”

    她沉沉嘆息:“最近沒什么胃口,你不要買這些了。”

    “老師,您要節(jié)哀……”邢湛垂下眼簾。

    慕時華意味深長道:“其實這些年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自己心里也不好過,你和寶言…終歸是缺了點緣分。”

    邢湛極短地閉了閉眼,咽下情緒:“不說這些了,剛才看到客廳有不少禮品盒?”

    “還是托你爸的福。”她說,“新上任的那個方副警廳,昨天帶東西過來,說是有親戚想承包濱政大的新校區(qū)建設(shè),讓我?guī)兔σ]給你爸爸。你也知道,這些都要走教育局。”

    邢湛的父親邢邰,時任濱海市教育局局長。

    “這個項目還在競標(biāo),恐怕他不會同意。”

    慕時華點頭:“所以那些東西都碰不得。”

    “明天我?guī)湍嘶厝ァ!?/br>
    “小事,我自己處理就好,晚上留下來吃飯。”

    邢湛起身替她斟茶:“不了,等會還有應(yīng)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