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天了,我怕你在客廳睡著涼,而且,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擅作主張把你抱進來了。” “……”謝遇安聽了前半句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但聽到后半句又覺得有幾分奇怪,“你抱得動我?”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周涼抱不動他。就算有好幾次打鬧過程中周涼嘗試著抱他,但都以失敗告終。為此他還笑話過周涼好幾次。 對面人似乎有些被問懵了,他遲疑片刻才回道:“抱得動啊。” 說罷還伸出手想示范下,不過被謝遇安下意識地拍開了。 “……” 氣氛瞬間有幾分尷尬。他正想著起身抽根煙,這時卻突發狀況,窗外除了狂風驟雨的呼嘯聲,還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那聲音頗有節奏,三長兩短,敲擊在窗戶上,篤篤直響。 難不成,是那個繃帶人? 謝遇安忙沖向窗邊,刷得拉開了遮光窗簾。 可眼前一幕,卻讓他呆滯在原地。 只見一個男人正站在窗前,他身上的黑衣被雨水灌溉。他的臉幾乎貼在玻璃上,眼睛睜到眼眶都要裂開的程度。他嘴角裂開到一個夸張的弧度,那雙發紅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地瞪著屋里的兩個人。 但只一瞬間,這怪人像是牽線了般,立刻朝向后方移動,轉眼便湮沒在層層黑暗之中,只余留眼中紅光還在夜空里閃爍,那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這人不是他之前見到的繃帶人,他身上沒有綁帶,這人代號歐文,正是殺死周涼的兇手,也是這人4月16日引爆了炸彈,與自己同歸于盡。 “是誰?”身后周涼高聲問他。 復刻周涼不知道他是誰,可這張臉謝遇安就算是進了骨灰盒也會記得。 他二話不說解開窗戶扣鎖,想跳出窗戶追擊歐文。結果他來到露天陽臺處,那層堅硬的空氣墻就攔住了他的去向,令他無法再前進半分。 就這樣,那歐文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被傾盆大雨澆到渾身濕透。 怎么回事?難道不止他一人穿越到這世界?那歐文也穿了進來? 他心里正疑竇叢生,卻突然感到頭頂上瓢潑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他抬眼一看,有人撐著傘將雨水隔絕在外,而那個撐傘人正是周涼。 “那個人是誰?你怎么突然就沖出去了?”周涼扯著他的胳膊著急地問,“外面雨這么大,你還站在這里發呆?” 他精致的五官扭在一起,之前還老冷冰冰垮著臉,此時卻摻著幾分焦急與關切。 怎么連擔憂的模樣都一模一樣。謝遇安垂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啞著聲音說:“知道了。” 回屋后,周涼便將強硬他推進浴室,并催促他趕緊洗個熱水澡驅走寒氣。他機械性走進浴室打開花灑,任憑熱水淋在身上,思緒卻被剛剛的突發事件勾走。 歐文也跟他一并炸成灰了,他也來到這里。對了,之前進入游戲的那些玩家,他們不也都是4月16號那天死的嗎? 歐文他與自己同歸于盡,那他也應該是4月16號那天死的。那他來到這個游戲,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想到這里,謝遇安覺得自己的內心被攫住了。他趕緊關掉水,隨便裹了條浴巾,腳步踉蹌著,就準備往外沖。 屋外周涼見他如此慌張,連忙拽住他,擔憂地問:“你怎么了?” 謝遇安仿佛魔怔了般,周涼的話語絲毫沒起到緩解的作用,只讓他心里更加焦灼。 鑰匙……他此時此刻,心里不斷彈出這樣的字眼,有鑰匙的話,他就能出去,出去以后,就能找到歐文報仇。 他掙開周涼的束縛,隨便給自己套了幾件衣服,開始在屋里徘徊思索起來。 就之前虞雙的那個態度,她似乎把那把鑰匙看得很重,他要怎么樣才能借到鑰匙呢? 謝遇安拿出手機,找到虞雙的聯系方式,猶豫著怎么跟人溝通。他身旁的周涼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目光似乎能在他身上鉆出個洞來。 也不一定非要借到鑰匙,他只需要讓公寓里的人打開門,他離開公寓就可以了。但是那道門里側便是咖啡館,咖啡館晚上有兩個人守班,他該怎么通過咖啡館拿到鑰匙離開公寓呢? 想到這,謝遇安靈機一動,眼睛轉向了身邊的周涼。 周涼之前告訴了其他玩家他是七號,其他玩家并不知道他倆認識,每天晚上需要湊齊兩人守夜,那他是不是可以跟周涼組隊,然后拿到鑰匙再離開公寓? 他這樣琢磨著,腦子里醞釀著臺詞,想著用這么樣方式才能讓周涼配合自己。 沒想到,周涼卻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開了口:“你有話要講?” “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既然被看穿了,就沒什么好遮掩的了。謝遇安將心中的想法如實道出。 周涼拿出手機,調出了剛剛七人添加的微信群,翻到了剛剛擲骰子的消息。虞雙規定,如果有兩人點數相同,這兩人就是當晚的守夜人;如果不符合這個規則,就重新擲骰子,直到選出每天的守夜人為止。 “如果是按照這個規則來,隨機性這么強,似乎很難組隊在一起吧。”周涼對謝遇安的想法提出質疑。 謝遇安撓了撓臉,沉思了片刻,緩緩說:“其實可以。” “怎么做?”周涼歪了歪腦袋,“七個人搖七次骰子,骰子有六面,兩人搖到相同花色的概率是1/36。我們搖的還不是那種實體骰子,想出老千都沒法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