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向邊庭笑了笑,說:“好。” 候機大廳響起了登機提醒的廣播聲,向邊庭烘了烘手,跟賀宣說:“我登機了宣哥。” “嗯。”賀宣閉著眼睛把手機放回了床頭柜。 中午蕭易陽過來了,帶了午飯,還帶了賀宣要的剃頭推子。 賀宣還是沒胃口,喝了兩口湯就把飯放一邊了。 “多少吃點。”蕭易陽說,“成仙了你要。” “吃不下。”賀宣下了床,拿著推子往衛生間走,身形微晃,這一看明顯是還暈呢。 蕭易陽問他:“你自個兒剃啊?” 賀宣轉過身,手伸著,剃頭推子攤在手心上:“那你剃。” 蕭易陽笑了聲:“我再給你剃壞了。” “剃都剃光了,還能壞到哪兒去。” “那來吧,我給你剃。”蕭易陽走上前拿走他手里的推子,“后面你也剃不著。” 兩個人誰也沒把開瓢這件事當回事似的,蕭易陽把賀宣頭上固定紗布的網帽摘了,給他端了張椅子讓他坐鏡子前面,還跟他說:“要不你衣服脫了吧,光著剃等會兒好清理,不然全粘你衣服里。” 賀宣抬眸看他一眼。 蕭易陽笑了下:“我說真的。反正這也不冷。” 這確實,醫院冬天室內都熱乎乎的,蕭易陽穿著外套身上都出汗了。 賀宣當真是把衣服脫了,光著上半身讓蕭易陽剃頭。蕭易陽老說白欽沒心沒肺,其實他倆都一類人,一樣沒心沒肺,不拘小節。 蕭易陽沒全給他剃光,稍微留了點,真帥哥什么造型都扛得住,剃了頭也沒影響賀總的顏值,頭型擺在那兒,剃成板寸還是很帥,不一樣的氣質,相當硬朗。 蕭易陽又把網帽給他套上了,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滿意,看著賀宣的腦袋點點頭:“還行,剃挺好。” 賀宣穿上衣服回床上躺著了,蕭易陽把衛生間的碎發清理了一下。蕭易陽經營著一家咖啡館,當老板的時間都自由,他送完午飯沒急著走,在醫院待了會兒,坐在椅子上問賀宣:“這事就打算一直瞞著小向了?” “用不著讓他知道。” “遲早得知道。”蕭易陽看了看他頭上的紗布,“你當他回來了你這腦袋就能好了?你以為你受的是小傷啊,頭從昨天都暈到現在了。” 就因為不是小傷,賀宣才不想讓向邊庭知道。 向邊庭在島上玩了三天,最后一天晚上沙灘篝火晚會,他爸媽坐一塊兒喝茶聊天,他躺在躺椅上聽沙灘樂隊唱歌,手里拿了瓶度數很低的果酒喝著,還挺愜意。 這幾天他跟賀宣聯系不多,兩人向來如此,線上交流少,見了面使勁黏糊。 他拍了張篝火的照片給賀宣發去,手機震了一下,來消息的倒不是賀宣,是林羽赫。 ——賀老師咋了? 向邊庭一頭霧水地回消息:什么咋了? 林羽赫約了年后補色,就后天,誰知還沒去呢,今天忽然收到了程妤的微信,說賀老師因為身體原因,這段時間的預約要往后稍一稍,具體時間另行告知,不會延期太久,在此通知并表示歉意。通知應該是群發的,估計給所有約在這段時間的客戶都發了。 林羽赫把程妤發的那個通知轉發給了向邊庭。 向邊庭看著手機屏幕一愣,他坐起身,酒瓶放在一邊,立馬給賀宣打了個電話。賀宣睡著了,沒接電話。向邊庭沒法,只能給白欽打電話,白欽正躺在床上享受蕭老板的按摩服務,床邊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蕭易陽垂眸看了一眼,動作都停了:“小向。” 白欽翻身坐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看蕭易陽,說:“這怕是知道了。” “還替他瞞么?”白欽問蕭易陽。 “你覺得還瞞得住嗎,電話都打你這兒來了。” 白欽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小向?” “白欽哥,宣哥他怎么了?”向邊庭聲音明顯很急,“他身體不舒服?我打他電話他沒接,你知道他怎么了嗎?” “你先別急啊,他沒事兒,放心,啊,你先舒口氣緩緩,我慢慢跟你說。” 向邊庭皺著眉:“嗯,你說。” 向邊庭后來又打了兩通電話給賀宣,他都沒接。賀宣還在醫院,這兩天傷口已經沒那么疼了,折騰了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好不容易睡了個踏實覺,睡得很沉。他已經住院四天了,過兩天再做個腦ct復查,沒什么情況就能出院了。 這一晚向邊庭幾乎沒睡,早上睜眼嘴里很疼,舌頭頂了一下,更疼。上火了,嘴破了。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震動聲,他轉頭看了一眼,是賀宣的電話。 “喂?”向邊庭的嗓子啞得不行。 “嗓子怎么了?” 向邊庭躺在床上,舌尖頂著唇下那處破口,沉默了很久才問:“為什么不跟我說?” 他的嗓音幾乎是嘶啞的,問的話也讓賀宣怔了下。賀宣有好幾秒沒出聲,自然已經知道他在問什么。他看了眼窗外,低聲道:“沒必要。” “哪里沒必要?” 賀宣說的這三個字其實讓向邊庭有點生氣,怎么就沒必要了?他又算什么呢?聽著真刺耳,真堵心。但他更多的還是心疼,心慌。心揪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我明天回江州。”向邊庭說。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