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傳來行人的議論。

    荊煜留有狼尾，唇釘耳釘樣樣不落，怎么瞧都不像是善茬。

    有人駐足在他們附近，像是怕他們下一秒會動起手，也方便攔架。

    小弟問荊煜怎么辦，要不要動手，荊煜給了他個看弱智的眼神。

    面向陸寒舟懷里的郁棠，說：“下次再見吧阿棠，記得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通你爹，下次再見就不只是吐你一回這樣簡單了。

    郁棠已經(jīng)懶得罵他了，反正這不是人的東西也不會聽，等于浪費口水。

    荊煜帶一群小弟浩浩蕩蕩地離開。

    都二十出頭的人還學(xué)中二少年隨身帶小弟，郁棠腹誹了一句，從陸寒舟手中接過瓶水，問寵物店店長借了洗手間，洗手漱口。

    胸腹還有一股燒心感，被郁棠忽略掉，才出洗手間，恰好被他看到被遺忘在店里的唐意生氣到要摔貓，女店長尖叫著阻攔，被唐意推搡到地上的一幕。

    礦泉水瓶在半空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正正敲中唐意腦袋。

    郁棠攥緊唐意衣領(lǐng)給人懟到墻邊。

    還不到兩月的小奶貓順利逃脫，飛快竄回貓窩。

    “少發(fā)癲，還是說你想進牢里呆個幾天？”郁棠陰沉沉道。

    唐意邊抽泣邊掙扎：“你管我？！”

    “要不要那么自作多情，老子管的是貓。”

    陸寒舟給店長扶起來，郁棠松開眼淚糊了滿臉的唐意，頓了頓說：“荊煜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胡說！關(guān)你什么事！”

    “是，我胡說，他喜歡你，喜歡到帶你出來還把你忘了哈哈哈。”郁棠笑聲毫無起伏。

    唐意：“......”

    店里其他客人鄙夷地向唐意看去，斥責(zé)他剛才意圖摔貓的行為，有人甚至準(zhǔn)備報警。

    “荊煜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趕緊離了他，當(dāng)然這取決你。”郁棠下巴昂了昂，“趕緊給店長和小貓道個歉，然后滾蛋。”

    唐意用力咬住下唇，終于是xiele氣，一一道歉完走后，女店長過來對郁棠和陸寒舟表示感謝。

    郁棠撓撓頭說這沒什么，舉手之勞，胃部忽然一抽抽，疼得叫他弓起了背。陸寒舟輕輕握住他手腕，將他帶出店門。

    “寒哥哥？”陸寒舟步子很快，郁棠被他帶出了小碎步，問他要去哪，聽他不由分說道：“去醫(yī)院。”

    二十多分鐘后，黑色勞斯萊斯停到醫(yī)院門口，周遭行人紛紛側(cè)目。

    九樓看消化科大夫推推眼鏡，望著檢測出來的報告單說道：“是慢性腸胃炎，癥狀表現(xiàn)為頭暈、惡心、腹部隱痛不適以及嘔吐。應(yīng)該有一兩年病史了吧？期間有在吃藥嗎？”

    郁棠點頭：“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會吃。”

    醫(yī)生說了幾副藥名：“這些家里都有嗎？”

    “基本都有的。”郁棠指著其中兩款，“這款兩個月前吃完了，最近只有在吃這個。”

    “嗯？你吃的這款只能起到保健作用，不能作為臨床用藥。我再給你新開兩副，今天再掛個水。”

    “啊？”郁棠聞言有些懵，“小病而已，還需要掛水嗎？”

    “都出現(xiàn)腹痛和嘔吐癥狀，還能算小病？”

    一直安靜聽著的陸寒舟適時開口，掐了把郁棠的臉。

    郁棠吃痛地哎喲一聲，不說話了。

    醫(yī)生從電腦后瞧他一眼，敲鍵盤開藥，一邊搖頭無奈道。

    “你們現(xiàn)在這些小年輕，一點都不重視自己身體。等將來落下病根，那才叫個后悔莫及。”

    掛水的人并不算多。

    中途郁棠鬧肚子，去過兩次洗手間，都由陸寒舟負(fù)責(zé)幫忙提著輸液袋。

    鬧騰了這么久，夜幕徹底降臨，天空潑墨般的黑。

    離上次醫(yī)院掛水，似乎還是在前年。

    郁棠朝著落地窗外極致繁華的街道望了望，這不是他第一次因為腸胃病大晚上的進醫(yī)院掛水，卻是第一次身邊有人陪伴。

    他看得一時有些出神，耳畔傳來他男朋友的低語：“你沒和我說過，你胃不太好。”

    “什么時候開始的？”陸寒舟問。

    “啊。”郁棠回過神，“沒有很久，高三的時候。”

    “我平時喜歡亂吃，今天又正好多吃了些，才會復(fù)發(fā)，其實差不多快好了。”

    陸寒舟“嗯”一聲，不管是不是快好了，這孩子今后的飲食他都管定了。

    片刻后他問：“你得這病和那個人有關(guān)聯(lián)么？”

    那個人？

    郁棠看向陸寒舟，陸寒舟眸色很深很靜，對視間他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對方指的是誰。

    “那人叫荊煜，是我以前高中的同桌，我是討厭他，但這病和他沒關(guān)系。”郁棠老老實實地說，“他想對我使用暴力是在高二，我抄起椅子狠狠砸了他腦袋，把他砸暈了，然后他轉(zhuǎn)了學(xué)。”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暴飲暴食，把自己吃出病來呢。”

    這種事......

    聽少年的說法，仿佛這還只是一件小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

    他到底都經(jīng)歷過什么。

    樓層有提供病人用的飲水機，郁棠被陸寒舟小心喂了口溫水，又喂一口：“不喝了哥哥。”

    對方哄道：“再喝一口。”

    “再喝就要吐了！”

    “......”陸寒舟放下了水杯。

    氣氛沉寂兩秒，郁棠覷著陸寒舟神情：“哥哥你是不是想問我高三時段為什么暴飲暴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