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鹿門遇大眼,龐統(tǒng)!
“你確定是這里?”陳祗吐著舌頭,頂著滿腦門子的臭汗,沖邊上的孟廣美問道。一樣滿臉汗水的孟廣美一臉無辜之狀:“應(yīng)該是這里,小的絕對沒有打聽錯。” “孟廣美!你是不是想累死公子我?!”陳祗指著那有著三條岔路的山徑,氣的七竅生煙。“啊?這個,公子,這也怪不得小的,明明我方才問那樵夫,他說就是往這邊上山,順著路走,便能到那龐家別院的。” “你……算了算了,都休息,先人的,再這么走下去,咱們怕得累死在這兒了。”陳祗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了邊徑邊的石頭之上。抬眼望著那郁郁蔥蔥的大樹,還有那蜿蜒延伸至不知處的小徑,心里邊實在是懊惱自己真是活膩味了。 嗯,說起來也怪陳祗自己,達(dá)叔當(dāng)時還建議自己最好租一輛牛車上山,自己覺得那玩意太慢,遠(yuǎn)不如自己的腳步快捷,加上自己跟孟廣美等人成日在江陽一帶走山竄野,早已習(xí)慣了行路,所以,便婉拒了達(dá)叔的好意。并且讓貞兒及醫(yī)童和家兵們?nèi)粲谙尻枺活I(lǐng)了孟廣美、陳忠兩人跟隨,就這么步行入鹿門。 可誰料想,在山中轉(zhuǎn)悠了小半天之后,陳祗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迷路了。嗯,沒錯,在這密林滿布、小徑四散的山間,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走,方才幸遇上了一位樵夫,打聽之后,方自調(diào)整了方向,朝著這邊而來,可誰料想,竟然又有三條岔路。 “公子,您先喝口水吧,這也怪不得咱們,要怪就怪那個龐林,若不是他不指點清楚,公子您怎么累成這樣。”陳祗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遞上了用竹筒制做成的水壺。陳祗接到了手里邊,痛飲了兩口,抹了抹嘴,抬眼看天,天色仍舊陰沉,鹿門山東南,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大約的方向,可這山也實在是不小。 “公子,要不您在這兒先歇歇,小的先順著這邊這條路去探探?”孟廣美歇息了片刻之后站起了身來建議道。便在此時,他們?nèi)藚s聽到了馬蹄之聲,不由得一愣,回首望向那來路。便見兩匹馬,幾個人,緩緩行來。 “這些人是來干嗎的?”陳忠把水壺系在了腰上,手已然搭在了腰畔的環(huán)首刀柄之上,而孟廣美則踏前兩步,瞇眼探望。陳祗也已然起身,扶劍而立,沒辦法,從江陽到襄陽這一路之上,光是賊寇他們就遇上不下十次,慶幸的人數(shù)都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流民之類的烏合之眾,手里邊甚至有些還捏的是菜刀鋤頭,而陳府的家兵一個二個都是拔尖的精銳,手中的兵刃皆為百煉環(huán)首,衣物內(nèi)襯著貼身鏈甲,就連那幫醫(yī)童,也同樣身手不凡,所以才能避了傷亡之厄。也因為如此,倒是讓陳祗等人的警覺性大增,但凡在野外遇上陌生人總是很警惕。 待行到近前,陳祗已然看清,兩匹馬背上的,皆是文士打扮,談笑自若,而那幾位步行之人,卻也都是彪形大漢,同樣用警惕的目光望著這邊。 -------------------- 到得十余步,此二人勒住了馬頭,頗有些玩味地打量起了跟前的這主仆三人,首先注意的便是那體態(tài)魁梧,虎背熊腰,身量至少有八尺(漢尺)有余,虎口獅鼻的壯碩大漢,為首那位年長者不由得心中暗贊好一條壯實漢子,就連自己手底下這些來自關(guān)中一帶的家將光是在個頭和威攝力上都比之不如。 而他身后另一位騎者的目光卻落在了陳祗的身上,頗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身形修長,容貌俊偉的少年。陳祗也同樣打量著這二人,為首者年近四旬,眉疏目朗,三縷墨黑長須垂至胸際,頗有威儀,而旁邊之人,長的就不怎么地道了,眉毛很稀,不過一雙眼睛卻很大,至少要比正常大出三分之一,神光烔然,而頷下之須很短,唇須也長得很是古怪,鼻沿下沒有,倒是兩邊長得甚是濃密,陳祗觀其須,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有鼠須一說,這位絕對是樣板。而且這位的容貌有些眼熟,自己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可偏又想不起自己在哪兒見過這位兄臺。這讓陳祗也頗有些疑惑。 這位大眼鼠須的兄臺,也正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著自己。陳祗觀此二人容貌和其下人的行止,已然知曉這二位不是來訪客,便是來游玩的,伸手拍了拍孟廣美,示意他退開。正欲上前問話。這個時候,據(jù)于馬上的長須之人開口問道:“汝等何人,入鹿門山所為何事?” “在下江陽陳祗,奉尊長之命,來尋襄陽龐德公,聽其侄兒龐林龐士珍之言,德公隱于鹿門山中,故爾特來拜訪。”陳祗昂著頭,不卑不亢地拱手作答,雖是站在地面,氣勢卻也不輸于那馬上之騎者。這讓那位長須才者不由得微微一愣。 “哦?汝是來尋……德公?”這邊,那位大眼兄倒搶在那位長須中年人之前發(fā)話,跳下了馬來,走到了陳祗跟前,頗有些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起了陳祗起來。 “正是,敢問兄臺,可識得那龐德公之居所?”陳祗渾不在意地笑著詢問道。這位打量了陳祗一番之后,也笑了起來:“江陽陳祗,陳奉孝,呵呵呵,昨夜我阿弟還跟我言之,那制江陽紙而聞名于世的陳祗到訪,我還不信呢,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上,倒也算是你我的機緣。” “哦,還未請教足下姓名?”陳祗不由得一愣,旋及面現(xiàn)喜色朝這位大眼兄臺問道。“某家龐統(tǒng)龐士元,吾弟正是你昨日所見之龐林。這位乃是我伯父之子龐山民。”這位大眼兄撫了撫他那嘴角的鼠須方自笑道。 “龐,龐士元?”陳祗腦袋有些發(fā)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狗屎運,昨天所見的竟然是龐統(tǒng)之弟,今日,這位日后名震天下的智者竟然就站在了眼前。 龐統(tǒng)眨巴眨巴那比常人要大的雙眼,頗為好奇地道:“你莫非識得某家?” “未曾,不過,士元兄之名,祗早如雷灌耳,長于品評人物、精于奇謀將略、經(jīng)學(xué)之道,有王佐之才……”陳祗稍退了一步,深施一禮后肅容答道。 龐統(tǒng)先是一愣,回頭看了龐山民一眼,龐山民也是面現(xiàn)驚容,跳下了馬來,步上前:“汝是從何知我從弟之名?” 陳祗抬起了頭,打量了這二位一眼,亦是有些迷糊:“自然是聽人而言。”難道現(xiàn)在這位大眼兄臺的名聲還未顯? “聽何人言?”龐統(tǒng)又追問了一句:“莫非汝曾見識過水鏡先生不成?” 陳祗搖了搖頭:“不曾,這些都是我一路至襄陽,從我聽到的關(guān)于士元兄的相關(guān)傳聞之中,總結(jié)歸納,而得出來的個人結(jié)論。” “竟然……”龐統(tǒng)看著陳祗那張不似作偽的臉龐許久,只說出了兩個字,不過,眼中的震憾還是讓陳祗瞧在了眼底,嗯,實話, 一路之上,倒也是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襄陽名士的傳聞,關(guān)于龐統(tǒng)的也有,但并不多,而陳祗,只不過是結(jié)合了后世對于這位龐統(tǒng)兄的評價之后,作出的恭維。 既然認(rèn)識了,也知道了陳祗的來意,他們干脆就攏在了一塊,龐山民與龐統(tǒng)也棄了馬,同往龐德公住所而去,一路上,龐山民話不多,倒是龐統(tǒng)頗有興致地為陳祗指點起了這鹿門山的風(fēng)光起來,他心里邊頗有些疑問,要知道,雖然召集龐統(tǒng)已然于去年出仕,在劉表的手下為郡功曹,名聲漸顯,可也不過是微有薄名,除了幾位相熟之士對于自己的才學(xué)推崇倍至之外,在外人的眼里,卻還算不得什么,而這位遠(yuǎn)在江陽的少年,卻似乎對于自己相當(dāng)?shù)牧私猓辽偎o出的評價不亞于相識多年的伯父龐德公和那水鏡司馬徽。 這么說來,這位剛滿十六歲的少年,怕還真如自己伯父所言的一般并不簡單是一位只懂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格物之才。 “聽聞德公聞門,才俊云集,不知今日,祗能有幸一睹否?”行了約里許,已然看到了一處青煙冉冉冒起的農(nóng)莊,陳祗不禁神往地道。邊上,龐統(tǒng)掃了一眼陳祗之后笑言道:“今日可是沒機會,因我伯父的那些弟子,并不在莊內(nèi),只是逢那休沐之日,他們才會聚于鹿門山上,聽我伯父教誨解惑。” “休沐之日……”陳祗點了點頭,休沐日,乃是漢代實行的一種官方法定假日,每五日休息一天,休沐,竟然也就是在這一天,大伙都要乘著這天休息的功夫,把自己給洗白白,舒舒服服睡上一覺,以便以放松的心情投入到連續(xù)五天的工作當(dāng)中。 -------------------- ps:第一更到了,大伙先瞅,努力中,今天帶了孩子去打預(yù)防針,耽擱了時間,所以晚了,還望大家體諒則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