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主任純粹是為了安撫燕長青這個上屆的標王，讓人在這里陪著，說一下今天的具體情況。

    “今天汾酒的也來了，還有五糧液和茅臺……”

    燕長青一點不意外：“估計他們也坐不住。”

    “是啊！步步高酒的銷量刺激到他們了，步步高升系列的酒，一瓶幾百塊，照樣賣到市場上供不應求，別的酒廠肯定眼紅啊！”陳廷柱說道。“來的人比預想的還多，也不知道這次價格到底能到多高了。”

    燕長青想了一下：“等著吧，反正馬上就開始了。”

    ……

    燕長青想安安靜靜地等投標，但是別人沒給他機會。

    還沒坐多久，一個中年人就走了過來：“燕總是吧？你好你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燕總名不虛傳啊！比我想的還年輕。我是秦池酒廠的吉長空，你好！”

    燕長青站起身，伸出手：“吉總你好，我就是運氣好，可比不得在座的諸位都是實力派。吉總是有事兒嗎？”

    “沒有沒有，就是過來認識一下。畢竟咱們都是同行，以后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合作的嘛！”吉總笑著掏出了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燕總，咱們以后常聯系啊！”

    旁邊黃佩珊立刻從包里拿出來燙金的名片一張：“你好，吉總，這是我們燕總的名片。”

    帶著香江味兒的普通話，讓吉總愣了一下：“這位是？”

    “我是燕總的助理。”黃佩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

    雖然她還是以助理自居，但是別人看起來，她可不像是個簡單的小助理。

    說實話，這次見面，燕長青差點覺得自己這個助理換了個人。

    現在她的依然是一身米黃色略顯寬松的西裝，但是頭發變成了短發，化妝也成熟了不少，顯得干練了許多，一副職場女強人的風范。

    再加上她背后一個秘書，一個司機，加上一個由三人組成的專業律師團隊，看起來已經有點像是國際公司的霸道女總裁了。

    對此她的解釋是：“和老板你在一起的時候，咱們是內部事情，能和外人談判的時候一樣嗎？”

    反正吉總看她都是愣了一下的。

    燕長青還是很滿意的，他平時也沒準備名片啥的，沒想到助理全部給辦好了，而且還是她一貫的風格，突出一個大氣。

    必須承認，有時候花錢，還是必須的，而且是值得的。

    至少現在，名片拿出去，就很給燕總漲面子。

    ……

    吉長空大概是想‘探探底’的，他是第一次來招標，帶的錢不少，只不過心里依然沒底氣。

    正好燕總是去年的標王，而且看起來面嫩，他就想來聊一聊，說不定還能套個話什么的，但是沒想到燕總看起來面嫩，身后卻有一幫看起來很專業的人，立刻就熄了那點小心思。

    其實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燕長青的到來，包括一大批看起來也挺專業，一看就是南方過來的人。

    大家來之前，都是做足了功課的，關系到自家企業的發展大計，關系到幾百萬幾千萬的資金，誰敢就這么在酒廠剛忙完，洗洗手提個包就來了啊！

    就算功課做的不夠的，至少也知道，去年一直播放的廣告，那位燕總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年齡小嘛，特別好認。

    但是看到現在燕長青身后這一批人，也都打消了過來再聊幾句的心思。

    而且他們都開始變得如臨大敵起來——明顯的，去年的標王，現在又擺出這樣的陣仗，絕對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比錢多的話，這位去年可是撈了一年的錢。

    酒水的利潤有多高，現場不少人都清楚得很，再說了，整個市場上就沒有比他步步高升酒的價格更高的，這一年小燕總到底掙了多少，別人心里都只敢往高處猜。

    不如臨大敵不行啊！

    ……

    燕長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來個氣勢壓人。

    等會兒叫價的時候，讓他們最好早點放棄，別把價格頂成天價——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現在這才是第一屆標王的誕生年，可不能直接價格上天了。

    譚主任很快就走到了臺上，第一年競標，都沒經驗，廣告部的老大直接親自上馬了。

    她開口道：“咱們是第一年競標，去年的廣告效果，大家也都清楚，我也不用多廢話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咱們直接開始吧！”

    “競價是一次加價十萬以上，起步價一千萬。這個都提前通知過的，那么，現在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就有人舉牌了：“一千一百萬！”

    這位的聲音剛落，就有人笑了起來：“兩千萬。”

    燕長青看了看，前一個是國內空調行業的老大，春蘭。

    笑著喊兩千萬的，是吉長空，這位確實有點高調，不過他有高調的實力，這一年他剛上任，直接跑東北那里打廣告，避開了其他大部分競爭的打破腦袋的地區，把酒運送到東北，搞了個開門紅。

    喊價繼續，到了兩千萬，很顯然不少人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一些利潤不大的企業，暫時都準備放棄了，因為很明顯，如果產量不夠，利潤又不夠大的情況下，打了廣告也照樣沒錢可賺。

    更可能的是，還會虧進去廣告費。

    兩三千萬的廣告費，在這年頭可不是誰都舍得的。

    而且還有個很好玩的現象，燕長青注意到，像是五糧液和茅臺，以及其他一些來競標的企業，他們都是一到兩輪游。

    原因應該很簡單，他們上頭是有婆婆管的，越是這種國有大企業，管家婆就越多。

    所以他們來的時候，肯定是帶著價格來的。

    也不考慮實際情況，就是企業內部，以及管家婆們，湊一起商量好一個價格，然后安排幾個人：好了，就這個價，你們去把標王拿下來吧！

    然后來的這些人，不能直接當場決定價格，所以喊完了帶來的那個價格之后，他們就只能當觀眾，看別人繼續喊價。

    ……

    價格逐漸飆升到了三千萬，終于有人開始十萬十萬的往上加了。

    這時候忽然有人喊道：“三千五百萬。”

    不少人都扭頭看去，想看看這個一直憋到現在才出價的是誰。

    是做保健品的太陽神。

    “三千六百萬……”

    大伙兒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又一個報價出來了。

    這次再看，樂百氏？

    不少人都不大清楚樂百氏是干嘛的，這個企業是在一個老牌企業上改名成立的，勢頭相當的猛。

    這年頭東廣省那邊是發達地區，像是剛才的太陽神，還有這個樂百氏，都是省里重點扶持的企業，有扶持還有市場，肯定發展迅速。

    秦池那邊的人顯然有點懵，怎么忽然自己就成了邊緣人？

    等到樂百氏又加了五十萬之后，吉長空和旁邊的人嘀咕了幾句，才咬了咬牙：“四千萬！”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

    譚主任在上面說道：“現在最高價格四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沒有的話，今年的標王，就要確定了……”

    燕長青覺得這差不多就是高價了，因為這個時間點，被自己提前了一年，結果就是，這一年下來，自己賺錢了，相應的，其他的本來該賺錢的酒廠，賺的錢就少了。

    秦池是另辟蹊徑，直接奔東北那邊，自己的酒根本運不到那邊就沒了。

    他正準備讓人抬價，就聽到有人喊道：“四千零五十萬。”

    是樂百氏的。

    吉長空端正的坐姿，頓時松垮了下去。

    他可是部隊出身的，能讓他松垮下去，顯然這最后的五十萬，就讓他受到了打擊。

    “四千零六十萬。”太陽神顯然有些不服，立刻又跟了上去。

    樂百氏沒有啞火，但是他們還在商量。

    臺上的譚主任也不著急，反正這是第一次競標，根本不怎么規范，多商量幾分鐘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就在這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我們出四千五百萬元人民幣。”

    黃佩珊喊的理直氣壯，特別有底氣。

    到了這時候，這個價格，基本上就確定了。

    ……

    譚主任笑著說道：“還是我們去年的標王財大氣粗，現在最高價是四千五百萬元，還有沒有出價的，最后三分鐘，大家盡快決定。”

    燕長青打眼掃了一圈，就知道等三分鐘也白等了。

    自己表現出來的財大氣粗，果然是有效果的。

    如果一直就這么十萬五十萬的加，等他們加紅了眼，說不定價格還會更高點。

    但是現在的話，也就這個價了。

    不過這次也給他敲了個警鐘，正好現在自己技能再次提升，釀酒的速度也大大提高，那么接下來，就要努力生產一段時間。

    多搶占點市場，免得那些準備冒頭的競爭對手們，明年抬更高的價格。

    三分鐘一過，譚主任當場決定：“沒人再競價的話，那么今年的標王，就仍然是步步高酒企的了，恭喜燕總！也預祝各位明年生意更紅火，爭取明年能和燕總一較高下。”

    燕長青心說，你也不怕別人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諷刺？

    自己現在占了先機，繼續下去的話，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的好不好？

    ……

    接下來就是燕長青的收名片時間，不管是茅臺還是五糧液，還有汾酒的，包括樂百氏太陽神的。

    基本上來參加的，雖然收獲不了標王，但是這也是個大家交流的好機會，畢竟能來的企業，就算實力不夠，也是有野心的。

    更何況這年頭能拿出來幾千萬元現金的，實力不夠的還真不多。

    燕長青當然不會和在家里一樣，誰來都不招呼，互相交流嘛，這些企業有的幾十年后依然紅紅火火，有的短期內就銷聲匿跡了，他多認識幾個人，多了解一下情況，至少能借鑒一下，引以為戒。

    就算不能引以為戒，這也是上好的八卦，看著一個個紅紅火火的企業，也許就因為某個不經意的決策，逐漸走向落幕。

    而且燕長青還接到了一個有些別致的名片，上面有一個閃光的小標志。

    燕長青當時就來了興趣：“你好，楊總，這就是你們最新的科技產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