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過來的那輛自行車讓人家老師帶回去了，現在只能借了。

    只不過騎著車走著走著，就開始想，要不要買一輛摩托車，至少來回跑著也方便點。

    可再一想，當初自己如何如何的勸姑父別買，自己現在又……算了，先忍忍。

    過了年就買輛小面包。

    ……

    其實燕長青是不大想和牛哥那幾個人打交道的。

    理由也相當充分，第一，他曾經有過慘痛的被借飯票經歷，他那會兒也不認識幾個人，沒認出來到底是誰，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這些街頭混混。

    第二，這幫人真不是什么好人，別看整天說自己混的如何如何的，實際上，在他曾經的記憶里，這幫人也沒幾個好結果的。

    有幾個混著混著就沒了，剩下的那幾個，還多混了幾年，但是到多年后又一次打黑，通通進去了。

    那時候這伙人年齡都不小了，進去一趟再出來，鬼知道是什么樣子。

    就是這些原因，燕長青平時見了他們，基本就是打個招呼，算是給姑父面子。

    因為他也清楚，市場里要都是村里來的那些老實人，現在市場的情況肯定不會有現在這么好。

    這些混混在市場，能起到一些有利的作用，比如能讓一些本來想給市場找點麻煩，或者來占點便宜的人，變得冷靜一些。

    比如一些村子的村民。

    老實的村民固然是多數，可也難免有些見市場生意好就眼紅的，搞不好就找了個什么理由來找麻煩。

    有這些混混在，至少不會發生有人來，說你有時候用發電機轟隆隆影響村里老人睡覺，經常進出車輛影響周圍村民安全等一系列狗屁倒灶的事情……

    ……

    不過盡管不樂意和這些人打交道，可如今這幾個人辦的事，他也真挑不出毛病來。

    跑過去之后，二話不說掏出錢來，學著這些人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往他們手上一甩：“這事干的太漂亮了，你要不拿，就是讓我說話不算話。拿著，哥幾個好好喝一杯去，這錢花著保證舒服，不信你去試試。”

    牛哥當時就激動了，這個小燕總平時來都是晃一下就走，但是大陳總又挺重視他意見的，平時他們想套近乎也沒機會，這下可真算是露臉了。

    不但是在市場上露臉，估計鎮上的人以后見了咱也得豎大拇指。

    這么一想，臉居然都激動的有些紅了！

    燕長青笑呵呵地看著，想了想又說道：“這樣，等過了年，我準備灌裝酒的時候，到時候一起過來品品酒廠準備裝瓶的酒，大家樂呵樂呵。”

    又和他們聊了幾句，跑去和姑父二叔打個招呼，還恭維了幾句黑皮蛋表弟的爺爺。

    老頭在后邊指揮，功不可沒的，要不是他辦事利索，說不定就追不上客車了。

    真給幾個人販子到了縣城車站，以后想找人，憑這年頭的信息傳遞速度，恐怕就沒指望了。

    所以燕長青的這次恭維，難得的實心實意。

    ……

    接著陪小堂弟玩到快天黑，然后‘驚覺’時間有點晚，沒辦法，為了盡快回家，只能先把姑父的摩托車騎回去了。

    至于自行車，就讓市場的人騎著送派出所吧！

    還別說，小摩托噠噠噠地，就是比自行車舒服，嘿嘿！

    ……

    到了鎮上，燕長青拐到了那家油膩大媽的飯店，二話不說遞了一百塊錢：“那會兒你消息晚了，你要是能再早點跑過去，最少值五百，說不定就能值一千了，不對，是三千……”

    油膩大媽稍微推辭了那么一下，就一臉心痛喜悅開心后悔的收下了錢。

    燕長青覺得自己這一百塊給過去，以后這在鎮子正街口開飯店的油膩大媽，絕對能化身偵探，遇到稍微表現有些不正常的外來人口，她都會百倍注意力去觀察。

    換了誰都是，想一想要是當時發覺這人不對就去匯報了，直接在鎮上把三人抓住，就能掙三千。

    那可是三千啊！

    現在倒好，只有一百。

    如果燕長青不來也就算了，大媽去喊了一嗓子，雖然沒抓到人，但是畢竟提供了點線索，夠不上拿獎勵也沒啥，畢竟算是干了好人好事，她還是會開心的。

    可現在有了一百塊，她不但沒有多高興，反而心情糾結的要命。

    差點就掙三千啊！

    ……

    燕長青倒不是故意讓大媽糾結，他是真想通過這一百塊錢，讓人們以后都警惕點。

    哪怕只是多一點點警惕，以現在比較封閉的交通狀況，鎮上來外人的話，這些做生意開飯店的人，都很容易發現的。

    說不定就能避免一些悲劇發生。

    所以他也是不得已，才干了這么個看似是他兌現承諾的好事，實際上是讓當事人至少好幾天睡不好覺的餓死熊貓的事兒……

    他的行程還是挺匆忙的，回村之后先到酒廠，問了一下大家出動的情況，然后就交代人，趕明兒安排殺頭豬，犒勞一下大家。

    下午的時候，酒廠的多數人也跑了半下午，等消息傳過來，只有少部分在附近的回來了，那些跑得遠一點的沒法得到消息，一直跑了一整個下午到處打聽，都挺辛苦的。

    買豬的花銷也無所謂，反正今天撒出去不少錢，關鍵心情愉快。

    然后，老老實實回家，接受老媽的嘮叨。

    除非哪天他能飛，或者刀槍不入了，向老媽展示一下說自己是神仙，否則像追人販子這種事，他沖到最前頭，老媽不管在外邊多自豪，回來也會忍不住嘮叨他不知道注意自身安全。

    當媽的就這樣，這一頓嘮叨是跑不了的，燕長青很自覺，早點回去聽完早安靜。

    ……

    聽著老媽的嘮叨，燕長青神游天外，正在想如果今天下午那種機會多來幾次，自己的醫術不就提高的更快了？

    他記得有一段時間，農村里丟牛挺嚴重的，還時常有打死偷牛賊的消息傳出來，怎么現在也沒聽說附近有誰家丟牛的？

    有問題就問：“媽，你說現在怎么沒有丟牛的了？”

    李秀妮嘮叨的起勁兒，被他這么一問，愣神了半天，隨即反應過來：“我說了半天你都沒聽是吧？給你說的都記住沒，下次有事就算想要去管，也多帶幾個人去，哪有自己一個勁兒往上沖的，下午大莫莊的人來就說了，你一個人追出去……”

    又是半天過去，李秀妮才算解氣了，沒好氣地說道：“大莫莊的人說明天正式來謝，今天實在是沒準備，所以才先過來看一下，恰好你也沒在家。”

    “還謝啥，幫個忙算啥。”燕長青無所謂。“你沒說別讓他們來了。”

    “說了，不過看他們那樣，肯定得來。”李秀妮說完才想起剛才兒子問的話。“你問偷牛的干啥？”

    “今天那三人販子差點被打死，我正好練練我的醫術啊！要是再抓幾個偷牛賊，再給我治治，以后我至少能先當個外科醫生，正骨療傷不在話下。”

    “你這……”李秀妮啪地就是一巴掌過去。“你就不能盼點好，人販子和偷牛的能有好人嗎？再說咱們這又沒牛可偷，人家也不來啊！”

    啊？

    好像是啊，遠點的村子還不清楚，反正現在做生意的這幾個村子，已經基本見不到牛了。

    各種拖拉機都有，誰還去養牛用牛犁地拉車啊！

    郁悶，算了，睡覺吧！

    也不去酒廠了，明天大莫莊那邊的恐怕真要來，到時候看看啥情況。

    第147章 先禮后兵 玩火

    第二天天剛亮，在打麥場練二胡的燕長青就聽到了遠處的鑼鼓聲。

    他放下二胡，爬到麥秸垛上看了看遠處走來的人群，然后把二胡放屋里，撒腿跑到村長家：“興旺爺，快開門。”

    燕興旺聽他喊的急，嚇了一跳，門沒打開就慌忙問道：“咋了七斤，啥事這么慌？”

    燕長青等他開了門嘿嘿一笑：“昨天找孩子的大莫莊人來了，我看見還趕著大肥豬，你幫我給應付一下，記得豬一定別收啊！我先躲著去。”

    “哎哎，這好事兒，躲跑啥啊！你別跑啊……”燕興旺喊了兩嗓子，一跺腳。“這……就知道把不好辦的事兒給我辦。”

    結果等了一會兒沒見到動靜，忍不住嘀咕：“哪有人來？這小……”

    然后探頭探腦地左右看看，確定人是真跑不見了，才繼續說道：“兔崽子……”

    說完之后，剛好也聽到了遠處隱約傳來的鑼鼓聲……

    ……

    燕長青最怕這種麻煩，人家來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吧，他真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

    只能先走為敬，讓爺奶老媽老爸他們頭疼去吧！

    騎著摩托車，到了酒廠拿點東西，又給交代了幾句，繼續騎摩托車一溜煙兒過了河，往東邊去了。

    昨天酒廠的人不是都跑著去找人了嘛，遇到了一件讓燕長青很不開心的事兒，他準備過去看一下。

    摩托車速度快，這小路雖然窄了點，可是挺平坦，噠噠噠地就到了一個村子。

    然后就直接進去，碰到了個起大早的老頭，問道：“大爺，我問一下，昨天在路邊攔路的是哪一家？”

    老頭倒是認識他：“燕廠長？你怎么一大早來了？”

    “這不是你們村有人攔路嗎？我總得來問一下。”燕長青沒好氣地說道。

    老頭一聽就有點為難了：“燕廠長，這個事兒啊，它是有原因的……”

    燕長青才不聽他解釋：“你就給我說，誰出頭去攔的，我就去找誰。不然你們讓我不順心，以后誰都別想好了！”

    ……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酒廠現在收的東西多，除了菜，像是木耳蘑菇之類的也收。

    往東更遠點的地方，就逐漸靠近山了，那里產這些東西。

    有一次有人送木柴，帶了點山貨試著問收不收，燕長青一看，東西挺好的，價格也比市場價低的多，二話不說就收了。

    還交待以后有貨了繼續送，別的人有貨了也可以來。

    至于說價格問題，肯定都比市場價低不少，但是也不會讓人白辛苦。

    這些人自己去市場賣，先得交管理費，像木耳這些價格高的東西，也不好賣。

    他們可不像大燕莊這幾個村子，后邊有人兜底——第一天剛擺攤的時候，燕長青還幫沒賣出去東西的人，出過擺攤費的。

    別小看這個擺攤費，它能難住大多數人的。擺上幾次賣不到錢還虧幾次擺攤費，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能堅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