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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找死!” 慕容熙也是大驚失色,說道:“龍兄,快回家看看吧,小弟與你一同回去。” 龍輝心急火燎地疾奔回去,還沒走近龍府,便聞到一股熏人臭氣。 龍輝抬眼一看,龍府大門緊閉,外邊圍著三五百書生,他們只是在外邊嘶吼,并未沖進屋內,但那原本布置得喜慶洋洋的門庭已然一片狼藉,糞桶尿壺、爛菜雞蛋,各種污物應有盡有。 “妖女快滾出來!” 眾書生義憤填膺,個個眼珠赤紅,腮幫緊繃,好像里邊住著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不斷地扔石頭砸門。 有人又叫道:“污物辟邪,快快再運一車糞桶過來,將里邊那妖女逼出原形!” 龍輝恍然大悟,這些污臭之物原來是用“辟邪”,看到這里,他氣得身軀發抖。 竟然如此羞辱冰兒,這伙窮酸簡直是要找死!龍輝猛地一握拳頭,內息泉涌如洪濤,便要大開殺戒,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只素白玉手將他拉住:“大哥,不要沖動!” 魏雪芯滿臉急切地道:“大哥,jiejie讓我出來尋你,你快先隨我進屋再說。” 龍輝嘆了口氣,隨著雪芯從后門進屋,他心里別提多憋屈,自己的府邸還不能走正門,簡直就像是做賊一般。 進入內廳,卻見諸女匯聚一堂,白翎羽柳眉倒豎,挽起袖子咬牙道:“這群臭書生,真是欺人太甚,讓我出去收拾他們!” 被人潑了一門的污物,白翎羽那霹靂火性子怎能忍受,更何況還是在她出嫁前,怒意騰騰便要提槍出屋,殺光這伙不長眼的書呆子。 楚婉冰急忙一把攔住她道:“白meimei,千萬冷靜,你若殺了他們,等同于把江南士子推向滄釋天。” 白翎羽跺腳道:“難道就讓他們在家門口拉屎撒尿嗎!” 這時屋外再度響起妖女滾出來的聲音,楚婉冰粉面又是一陣煞白,嬌軀一陣顫抖,咬唇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還是先離開一段時日吧。” 白翎羽拉著她,斬釘截鐵地道:“你去哪,這便是你家,憑什么要你走,待我出去教訓那群王八蛋!” 漣漪也道:“冰兒,這不關你的事,總不能別人說上兩句,咱們就得卷鋪蓋走人吧。” 秦素雅柔聲道:“冰兒、漣漪,這便是你的家,有什么事就該一家人去面對,你獨自一人離去豈不是置咱們姐妹于不義。” 楚婉冰和漣漪眼圈不禁一紅,滿心溫暖。 “說得對,冰兒你沒做錯什么,憑什么要避開他們!” 龍輝一字一句地道。 白翎羽道:“龍輝,你回來的正好,冰姐一直不準我出去,你要是男人就跟我一塊收拾那些臭書生!” 龍輝點頭道:“敢到我家門撒野,就算不死也得留下一條胳膊!” 楚婉冰一把抱住龍輝,鳳目含淚道:“小賊,算我求你了,千萬不要沖動……” 這小丫頭平日里心高氣傲,也是不肯吃虧的主,今日竟為了夫君甘受委屈,仍由外人辱罵一聲也不出,龍輝心頭抽搐,鼻子酸楚,伸手將她緊緊抱住,柔聲道:“冰兒莫哭,夫君定會給你做主!” 昨日剛向洛jiejie保證要護她們永世周全,今天被一伙書生登門辱罵冰兒,要是什么都不做就算她們無所謂,自己也覺得無地自容。 “死窮酸,辱我罵我都可以忍,唯獨不可輕賤我的女人!” 龍輝眉頭一揚,推開小鳳凰,轉身便朝大門走去就在此時,屋外的喧鬧聲漸漸消失,眾人一陣奇怪,慕容熙說道:“我去瞧瞧。” 說罷施展輕功躍上一顆大樹,居高觀望外界情況,這不看還好,一看嚇得他險些掉下樹來。 龍輝問道:“三少,外邊怎么了?” 慕容熙打了個哆嗦,強忍著反胃惡心,跳下樹來,喘了幾口氣道:“龍兄,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說著捂著肚子側頭嘔吐。 白翎羽滿肚狐疑,也躍起來看個究竟,同樣也滿臉惡心的表情。 喧鬧聲盡數停止,唯有砸吧砸吧的咀嚼聲,龍輝一頭霧水,躍上屋頂,卻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那些書生已經消停,不再向龍府投石丟雞蛋,也不倒糞潑尿,而是上演了一處壯觀之際的餓狗搶屎! 第十六回 逆轉乾坤 “哈哈,狗吃屎,狗吃屎!” 只見不遠處的茶樓上一個圓臉少女拍手笑道,在她身旁坐著一個青衫美婦,正是鷺眀鸞和瀟瀟。 鷺眀鸞朝龍輝瞥了一眼,朱唇輕揚,報以一個微笑。 “小賊!” 芬芳香風飄來,楚婉冰躍上屋頂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龍輝再抬眼之時鷺眀鸞與瀟瀟已經芳蹤杳然,并沒與冰兒見面。 龍輝干咳一聲道:“沒事了,這些書生已經幫咱們家清掃大門了。” 看著那群書生,楚婉冰花容失色,只覺得五臟翻滾,捂著嘴巴干嘔起來,龍輝急忙將她抱下樓去,不斷地輕拍她的粉背。 楚婉冰干嘔了一陣,惡心漸緩,憋紅小臉微微喘氣,嗔道:“惡心死了……” 白翎羽畢竟見過尸山血海的場景,臉色很快便恢復過來,扶著她道:“婉冰姐,不管這么說,咱們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楚婉冰喘了口粗氣,朝其余眾女說道:“你們千萬別出去,外邊惡心死了!” 帶哪些書生呆癲地離去后,龍輝命人將外頭清掃干凈,然后便在家中陪冰兒她們,他見小鳳凰和小孔雀都是憂心忡忡,為了不讓她們繼續擔心,便將今日城外之事隱瞞。 到了用餐時間,小鳳凰仍未從方才一幕的陰影走出,看到飯菜都閉上眼睛。 慕容熙雖也留下來用膳,他也同樣沒什么胃口, 只是象征性地吃幾下。 龍輝還沒來得及吃上幾口飯,忽然又有軍情來報,他放下碗筷地朝著軍營趕去,慕容熙緊隨而去。 到了軍營帥帳,王棟急切地道:“將軍,外邊的書呆子不但沒有離開,而且又來了不少,現在大概有兩萬人了。” 兩萬人,差不多這江南郡縣的書生都來齊了,龍輝眉頭凝鎖,說道:“城門是否牢固。” 王棟道:“城門無恙,可是這些書生該怎么處理?” 雖是可也封城鎖門擋住這些書生,但是過久的禁城只會影響城內民生,到時候滄釋天的大軍未到,金陵已經元氣大傷。 風望塵道:“戰時封城倒也沒什么,如今毫無烽火卻緊閉門戶,日子一久定會影響金陵民眾的勞作更息。” 龍輝嘆了口氣,說道:“先去城墻看看狀況吧!” 帶著眾人登上城頭,只見護城河對面站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頭連綿不絕,龍輝不禁自嘲道:“書生意氣當真不可估量,這人數幾乎快趕上咱們的兵力了。” 王棟哼道:“這些臭書生頂個什么用,要真打起來,咱們只要一千兄弟就可以殺光他們!” 龍輝道:“王棟,真給你動手,你能拿起屠刀嗎?” 王棟微微一愣,他雖說殺人如麻,但所殺之人要么是異族,要么是強人,對這些羸弱書生還真下不了手,思索了許久,他長嘆一聲沉默不語。 下邊的書生匯聚成團,大聲嚷嚷:“消滅妖女,還我清明!” “姓龍的勾結妖孽,亂我朝綱,其罪當誅!” “殺龍輝,除妖孽,替先帝報仇!” “龍輝,枉先帝對你賞識恩寵,你居然恩將仇報,你這畜生,豬狗不如!” 梁明臉上涌起一層怒氣,當下拉起弓箭,便要射殺幾個帶頭的書生,卻被龍輝一把攔住了:“梁明,別動手,隨他們去吧!” 梁明道:“將軍,他們罵你就是辱我們所有的兄弟啊!” 龍輝緩緩闔上雙眼,淡淡地道:“所有人聽著,無我軍令不可擅自行動,違者軍法處置!” 梁明跺腳長嘆,氣鼓鼓地拋下弓箭,朝風望塵求助道:“風先生,你平日計策最多,快想個法子棒棒咱家將軍啊!” 風望塵閉目沉吟,苦思良策,但滄釋天這毒計看似簡單,但卻正中己方弱點——畢竟他們在名義上都是反賊,再加上滄釋天曾在儒門學藝,要策動這些書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慕容熙道:“龍兄,不如派士兵將他們趕走吧。” 龍輝搖頭道:“不可,昊天教的爪牙一定潛伏在人群中,只要我的兄弟同這些書生接觸,他們便會趁機煽風點火,進一步激化雙方矛盾,到時候局勢更發不可收拾。” 只要士兵一出城,必定會同書生發生肢體接觸,昊天教的人完全可以暗中下手段,殺幾個書生,或者殺幾個士兵,這火種一旦燃起便不能收拾,隨時都是血流成河。 風望塵道:“聽龍主這么說,屬下倒也醒悟過來,滄釋天的意圖其實是要驅使這群書生入城,然后再由他們的人帶頭暴亂,這些書呆子早已被怒火沖昏腦袋,只要有人帶頭,什么打砸搶燒都干得出來,那個時候,整個金陵城想不亂都難!” 龍輝道:“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閉門不出,讓他們在外邊繼續折騰。” 王棟道:“上回那些毒煙挺厲害的,不如咱們再放一把,不信他們不走。” 龍輝嘆道:“那個毒煙的配制可不簡單,短時間內是用不上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天際忽見紫霞涌動,隨之而來的便是震耳欲聾的威嚇聲:“所有人給我住手!” 一道清俊身影凌空而現,帶著浩然正氣降下紅塵,正是久別多時的滄海閣之主宗逸逍。 人群中響起叫嚷聲:“是儒家敗類,宗逸逍這個逆賊,大伙快將他拿下!” 書生怒氣騰騰撲來,宗逸逍大喝一聲:“放肆!” 沛然真氣透體而出,將一眾書生震得人仰馬翻,難進方圓。 宗逸逍冷哼一聲;“被人幾句話便鼓動起來,沒頭沒腦地往前沖,簡直是我儒家的羞恥!” 一個書生怒道:“宗逸逍,你弒君犯上,勾結妖邪,你才是儒家恥辱!” 宗逸逍一拂袖袍,不屑地道:“人云亦云,不知所謂!” 這時兩道身影飛速掠過,站在宗逸逍身旁,正是孟軻和孔丘。 孟軻大聲喝道:“誰人說吾等是jian黨亂賊,爾等且看這是何物!” 只見他右手緊握一物,高高舉起,頓時華光披灑,落地生輝,莊嚴氣成,一股沛然正氣傾斜而出。 紫華豪光之中隱約可見筆形剛直,筆鋒如劍,竟是儒教圣物——荒神筆!孔丘提氣高喝道:“荒神遺物,祖師圣筆,誰敢放肆!” 儒教圣人遺物再現寰塵,眾書生雖未見過荒神筆真貌,只覺得有股無形的浩氣凜然威壓而至,他們心頭一陣劇烈跳動,生出一股崇敬之意,膝蓋一軟竟跪倒在地。 有人不服道:“你偷取祖師圣物,罪加一等!” 孟軻道:“你也是儒家子弟,需知這荒神筆乃是祖師遺物,集天地正氣而成,心術不正者豈能把握!” “傳說之事豈能當真!” 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宗逸逍眉頭一蹙,已然猜出了七八分,這幾個聲音應該就是昊天教的爪牙。 孔丘揚聲道:“我孔仲尼乃孔岫之子,寧可一死也不辱先父風骨,今日吾便以自身鮮血一證清白!” 只見孔丘撮指成刀,猛地劃破自己手腕,頓時血流不止,孟軻見狀也運功逼出鮮血。 儒者熱血揮灑而流,宗逸逍當下接過荒神筆,沾血為墨,筆走游龍,凌空揮畫 ,只見鮮血凝而不散,竟在半空浮現一個個鏗鏘有力的赤紅血字,練成一起竟是一篇蕩氣回腸的討賊檄文——“明主圖危以制變,暗入險境引昊天,無奈天命終有盡,泰山含冤崩。滄釋天,又名邪神,曾祖魔界徒,與傲心并作妖孽,逆天立邪教,如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然邪不勝正,邪徒敗于竹虛賢人,魔宗潰敗,滄氏一族暗納邪徒余黨,重立惡教,曰昊天。釋天野心不止,禍亂武林,遺禍神州。為登帝位,引賊入關,兵犯四方,百姓流離,民不聊生。六合慌亂,勾結夷酋,蓄養死士,殘殺成老;獻妻入宮,yin亂宮廷,陷害淑妃;暗殺夏王,桃代李僵,竊取君權,承資跋扈,恣行兇忒,顛倒是非,割剝直臣,殘忠害善。龍氏教妖,廣施仁愛,大德大賢,自古圣人之舉也;義兵興師,欲報帝恨,舉武揚威,并匡社稷,肝膽碧血,則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布告天下,望有識義士共伐之!” 短短數行字,便道出滄釋天之惡行,更將龍輝說成了大德圣人,肝膽之人,不得不佩服宗逸逍這份文采,但就在他筆鋒回收的剎那,天際圣華普照,裊裊紫氣涌遍云層,銀盤滿月也被涂上了璀璨紫光,唯美之余更透著攝人氣勢,陽剛正大之氣應運而生。 一道龐大的身影浮現天際,劍眉入鬢透著剛毅浩氣,炯目如炬堪比正陽旭日,飄灑德風之中更透著儒雅氣質,這分明就是畫像中的儒教祖師。 甫見祖師現身,眾書生哪敢不敬,紛紛匍匐在地磕頭行禮,孟軻道:“若吾等是jian臣亂黨,有豈能以一腔鮮血請來祖師英靈,爾等還不明白嗎!” 確實儒門之內流傳著這么一個傳說,荒神筆加上正氣之血和虔誠之心,便可請出祖師爺留在人間的一縷靈識,果然今夜造出了這么一番難以解釋的神跡。 將傳說變為真實比什么話都有用,這些書生紛紛跪地禱告,那個樣子要多乖就有多乖。 龍輝看得也是嘖嘖稱奇,但心里卻是感激無比,暗忖道:“有儒家祖師靈識相助,相信這些書呆子不會再玩什么花樣了,而且還能從某種程度給咱們正名!” 眾書生見了此等神跡,又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