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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抓,棍棒弓弩連番施展,正是萬兵之章最強絕式——萬世兵魄。 元鼎真人大吃一驚,舞刀自保,一口氣將玄罡焚天使了出來。 萬世兵魄之中又匯入了論武決終式——以殺殉敵,元鼎真人頓時感到鋪天蓋地的殺氣壓迫而來,穩固的道心竟出現了一絲恐懼,他立即調整心情,將以怒火驅散恐懼,使了一招“焚天碎星斬”,只看刀鋒凝聚出赤紅烈火,朝著龑霆劍劈去。 雖然只是一招起手式,但萬世兵魄、以殺殉敵乃是兩大篇章的最強絕式,其威力豈容小視,眨眼間便摧毀烈火刀氣。 元鼎真人大吃一驚,心知不可再做保留,當下使出玄罡焚天最上式——玄火貫天雷!面對天雷地火融匯合擊,龍輝將離火真元、烈陽元丹聚合熔煉,頓時陽火神力磅礴爆發,隨即再將天龍元功灌注陽火之中,只見劍鋒生火龍,張牙舞爪地撲向雷火刀氣,這一招正是昔時玄天真龍力敵三教三族高手的武決——八荒六合神龍火。 極招相對,震懾方圓,狂濤怒浪,雷火席卷,偌大的武尊廟瞬間便慘遭無妄之災,立即塌了一片,于秀婷等人立即抽身后退,避免了殃及池魚。 狂暴過后,臨夏山漸漸恢復平靜,煙塵緩緩消散,只見已兩道身影對視而立,正是龍輝與元鼎真人,兩人面色平靜,毫無頹敗之象,光從表面也無從判斷孰勝孰負。 但龍輝手中卻握住一枚晶瑩剔透的印璽,正是武尊印璽,元鼎真人嘴角微微抿動,倏然臉色由紅轉白,嘩啦一聲噴出大口鮮血,烆陽烽鏗然脫水,正陽元氣從體內涌出,圍繞著元鼎真人流轉,過了片刻,這股正陽之氣竟緩緩凝聚成形,化作一枚遍體赤紅的內丹。 “果然如凈塵道長所說,當擊敗最強狀態下的元鼎,正陽之氣便會涌出體外,匯聚成丹,這也是人之數潰敗的時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炸才能毀聚陽地脈!”龍輝暗忖道。 正所謂盛極必衰,元鼎真人方才一刻仍是最強盛之態,正陽元氣旺盛無匹,但因為敗于龍輝之手,道心幾欲崩碎,難以再駕馭這正陽之氣,于是陽氣散發,但畢竟是巔峰狀態下的正陽元氣,所以便自動凝練成丹。 然而此刻的聚陽地脈已經是空無一物,就如同失去內力的氣脈一般,若無真氣流動,氣脈便會萎縮,這聚陽地脈也是如此,可是畢竟人與自然有著天壤之別,這枚正陽內丹始終要回歸本源,到了那個時候元鼎真人便會恢復全功,所以就要趁著這個時候攻擊聚陽地脈,方可趁著地脈衰弱一舉摧毀。 就在此時,兩道身影飛掠而來,正是尹方犀和韋馱菩薩,他們的目標直指元鼎真人,但確切的說應該是那一枚正陽內丹。 元鼎真人怒上眉梢,大喝道:“卑鄙小人,竟敢染指正陽內丹——找死!” 在外力干預下,正陽內丹回歸本源還說得很,雖說萬法歸宗,自然之氣總歸是回到天地之中,可是這兩人皆是儒佛先天,定然有秘法將內丹據為己有,如此一來等同早就兩個大敵,元鼎真人豈容這事發生,奮起余力拔刀相向。 尹方犀有奇絲手套,不畏烆陽烽之銳利,韋馱菩薩同樣有佛門金剛杵護身,亦可抵消道者兵鋒之利,反觀元鼎真人由盛轉衰,勉力出招已是極限,那還能抗衡這兩大先天,只見尹方犀手掌一揮,韋馱菩薩法杵一掃,元鼎真人頓時傷上加傷,再吐朱紅。 兩人掃開障礙,同時出手欲奪內丹。 尹方犀使了一招“如意幻影手”,這武決乃是小巧挪移的擒拿手法,其威力與宗逸逍的七竅摘星手不相上下,最適合小范圍的搏擊廝殺,用來奪寶最合適不過。 韋馱菩薩見招拆招,五根手指宛若曇花開放,美不勝收,然而卻是精巧絕妙,與如意幻影手斗得難分軒輊,這套武功名為“憂曇拈花指”,走勢靈巧輕快,為佛門又一絕學。 儒佛兩門各展精妙絕技,對此內丹是寸步不讓,然而元鼎真人豈容他人染指自身寶物,當即強壓內傷沖了上去,施展道門絕技——柔云八極掌,誓保正陽內丹。 于此同時,龍輝也不甘坐視不理,于情于理皆不能讓他們獲取這枚內丹,于是仗劍殺入戰圈。 尹方犀和韋馱菩薩互相對視了一眼,瞬間達成協議:“先對付這兩人,內丹我們平分!” 這對儒佛元老精神十足,而龍輝和元鼎卻是耗損內元,于是他們做出了一個最明智的決定,聯手對敵,以強欺弱,先掃清障礙,再平分利益。 “果然不出所料,內丹被我打出后,這兩個老狐貍便按耐不住,要來分一杯羹!” 龍輝仗劍入圍,暗打算盤,元鼎真人持刀廝殺,誓護內丹,先前還是刀劍相向的兩人竟聯手對敵,但兩人內元已經損耗不少,不消片刻便落入下風,只見韋馱菩薩手中金剛杵橫掃而來,狠狠地砸在烆陽烽之上,元鼎真人一晃,被硬生生震退十步,隨即牽動內傷,口吐鮮血,龍輝也被尹方犀一掌掃在肩膀,雖然施展了御天借勢卸去對方勁力,未遭傷害,但也失去先機,難以干預內丹歸屬。 儒佛兩人掃開強敵,立即探手去抓內丹,元鼎真人怒叫一聲,猶如瘋子般朝前撲去,也同時伸手去搶內丹,儒道佛三方真氣相互較勁,各自抽吸內丹陽氣,頓時成了三足鼎立之局,各得所需。 見到此情景,宗逸逍、凈塵和璃樓三人也是按耐不住,若這三人都吸納正陽之氣,雖說不能做到聚陽地脈那般效果,但可以增進修為,他們豈容這三人吸得輕易,于是便要出手干預。 “諸位,切莫沖動!” 于秀婷伸手攔住三人,宗逸逍跺足道:“于谷主,若再晚片刻,那三個廝便要分瓜正陽內 丹了!” 于秀婷蹙眉道:“妾身方才劍心躁動,提示前方暗藏血光之災,三位還是且等等,對于這正陽內丹嘛……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不會如愿的。” 于秀婷之劍心眾人也是領教過,當初若非她劍心感應,恐怕元鼎等三人早就被魔尊給炸死了。 于秀婷勸住三人,立即揚聲道:“龍輝,快回……” “來”字尚未說出口,卻見一道強光劃破天際而來,猶如血色霹靂橫空出世,恰好落在武尊廟的遺址,隨即發出驚天巨響,一朵不詳的蘑菇妖云拔地而出,現場頓時一片慌亂,隨即又有數道強光落下,轟鳴巨響不絕于耳,爆炸的氣浪橫掃全場,整個臨夏山都震蕩起來。 凈塵等人催動元功護體,率領眾弟子急速后撤,幸虧眾人離得較遠,并未遭到波及,但這白發道人心中卻是疑惑萬千,實在想不明白這煉神火炮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打響,雖說趁機摧毀聚陽地脈,可是龍輝仍未退走,難道楚小姐不擔心丈夫安危么,又或者是背后那個妖嬈婉媚的女子要趁機除去元鼎等三教元老?待到爆炸停止,眾人睜眼視物去,卻發現眼前一片灰茫,四周空氣已經布滿了煙塵,而原先的武尊廟徹底化成廢墟。 至于龍輝與儒道佛三大元老卻是已經不見蹤影,唯有廢墟之上那枚晶瑩剔透的武尊印璽! 第十七回 魔影截殺 臨夏山背面的山壁斷崖,陡峭猿難攀,險峻鳥難飛,一道身影艱難正艱難地貼在山壁處,四肢化作壁虎狀維持著身子不墜落,此人衣衫殘破,發冠崩碎,滿臉血跡,腰間系著一口赤朱色的長刀。 過了片刻,他緩緩吸了口氣,艱難地往下挪動,動作小心翼翼,猶如病危老人。 倏然一陣山風吹過,將掩面頭發吹起,露出廬山真面目,正是元鼎真人,此刻他氣色頹敗,不復往日威風,身上到處是血,狼狽不堪,猶如喪家之犬。 原來在遭受煉神火炮攻擊之時,元鼎真人為求保命便將吸納的正陽之氣盡數逼出,擋下煉神火炮致命一擊,但卻也被爆炸的氣流給硬生生掀到了這山崖絕壁,若非他反應得快,及時施展“壁虎攀爬”吸住山壁,恐怕早從這萬丈高山跌下,摔成rou醬。 雖保住性命,但正陽之氣也因此煙消云散,而且元鼎真人自身也受創不淺,此刻別說是施展先天高手的飛天之法,就算是這陡峭山壁也非他此刻可以輕易應對。 元鼎真人心知自身傷勢,若現在上去十有八九會被凈塵等人堵個正著,他干脆反其道而行從這萬丈山壁爬下去,藉此避開仇家的暗算。 “豈有此理,好不容易造就的聚陽地脈便這樣沒了,凈塵、于秀婷還有姓龍的小畜生,你們給我等著瞧!” 元鼎真人心中怒罵道,“總有一天,道爺會叫爾等生不如死!” 念及方才的慘敗,元鼎真人恨火頓生,腦海再度浮現出火炮落下的那一瞬間——尹方犀、韋馱兩人也學著他那樣,以耗盡正陽之氣為代價擋住煉神之禍,估計能夠保住性命,但姓龍那小子卻被炮火給淹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用了足足一天一夜,元鼎真人總算從絕壁上爬下來,累得他眼冒金星,手腳發抖。 他找了個僻靜之地運功療傷,以便恢復更多體力,可以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元鼎真人走入一片密林內,在小溪邊上盤膝坐下,運功培元,誰料剛坐下沒多久,眼皮便一陣劇烈地跳動,抬眼望去,只見河水上漂浮著一團團粘稠的青色漿液,腐臭難聞。 眼見異象,元鼎真人也無法安心療傷,于是便順著小溪到上游查探,走了約莫三百多步,便看到一具虎尸,死狀凄慘,開膛破肚,最奇怪的是在尸體周圍沾滿了黃綠色的粘液,還有一個打碎的蛋殼。 元鼎真人感到一陣詭異氣氛,暗中提元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虎尸,發覺這具猛獸似乎是被某種物體從體內鉆出來而喪命的,其骨rou枯萎,顯然是精血皆被蠶食干凈。 元鼎真人有朝蛋殼瞥了一眼,這并不是禽類蛋,也不是鱷魚等兇獸的蛋殼,倒有些像是蟲卵。 元鼎真人尚在疑慮之時,忽然身后草叢涌動,先天高手的本能反應使他閃電出手,反手便是一掌,雖是帶傷在身,但掌勢依舊雄沉,雷火勁氣所及草木皆斷,硬生生地夷平那一片草叢,但卻什么也沒看到。 “好快的動作!” 元鼎真人并不認為是自己產生錯覺,之所以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便因為那個東西太過迅速,竟避開了他的掌力。 他剛收回掌氣,便感身后勁風襲來,他急忙踏出乾坤卦步,避開身后襲殺,然而卻還是慢了半拍,只覺得背后一陣火辣刺痛,肩背處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爛船也有三斤釘,元鼎真人忍痛回擊,反手便是一記真武神通拳,誰料竟打在一層堅硬的甲殼上,后首望去只見一頭邪異丑陋的巨獸正朝著自己齜牙咧嘴,而碧火驚濤似乎并未傷及這孽畜。 元鼎真人看得仔細,此物似獸似蟲,四肢結實修長身后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末端為尖錐狀,身上覆蓋著厚實光滑的甲殼,與蟬蟲的甲殼頗有相似之處,頭部為尖銳梭狀,生有六目,舌頭細長,牙如倒刺。 這是什么怪物?元鼎真人大吃一驚,不敢怠慢,抽出烆陽烽護身,而那頭異獸則緊緊盯住元鼎真人,六個眼睛閃爍著饑渴兇狠的光芒。 倏然,異獸怪叫一聲,嗖的一下撲了過去,其動作迅猛無匹,便是獅虎等猛獸也不及它之三分。 元鼎真人使出乾坤卦步,一個側身硬生生地移到了異獸的后方,烆陽烽對著其后腰便是狠狠一刀,誰 料那條尾巴順勢一掃,鏘的一聲竟抵住了炙刀鋒芒,而且這一尾之力極為兇悍,掃得元鼎真人兵刃險些脫手。 異獸掉頭反擊,利爪撓了過了,元鼎真人再度掛彩,單腿被撕下一塊皮rou。 “畜生,你找死!” 元鼎真人盛怒交加,不顧內傷,貫入真氣于烆陽烽,頓時朱紅赤光照耀八方,劈出“火焚天下”,烈火刀氣披灑而下,眨眼間便將那頭異獸切成碎片,燒成焦炭。 強運極招,傷上加傷,元鼎真人頓時一陣氣窒,頭昏腦脹,手腳發軟。 元鼎真人稍稍恢復力氣,朝著異獸的尸體望去,發現其殘留的血液竟是透明色,宛如琥珀一般晶瑩,但卻冒著酸臭白煙,其血落下之處,皆是寸草不生。 元鼎真人大吃一驚道:“這是何種怪物,兇狠詭異且不說,就連血都是有劇毒……” 忽然,身后響起一陣呻吟聲,元鼎回頭一看,只見一名村民打扮的男子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口里說道:“殺了我,快殺了我,好難受……” 元鼎微微一愣,這個男子似乎是不遠處那個流水村的百姓,他怎會出現這般異象。 還沒等他反應,卻見那個男子胸口撐起了一個大包,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邊鉆出一般。 大包不斷脹大,忽然血rou破碎,一只嬰兒大小的怪物從他體內鉆出,渾身通體透明,但其形態與方才那頭異獸頗為相似。 元鼎真人當機立斷,抬腳踢起一塊石頭,灌注了內力的石子堪比弓弩銳箭,直接將那只剛出世的異獸腦袋炸碎,同樣其血液也含有劇毒,將一大片雜草給毒死。 元鼎真人暗忖道:“剛出世便有這般能為,長大后還得了?這男子是流水村的村民,也不知那個村莊是否遭到這些怪物的襲擊……罷了,我現在內傷未愈,便是去了也無濟于事,還是快些療復元功。” 就在元鼎真人想離開的時候,周圍樹叢中傳來嗖嗖地響聲,空氣中也彌漫著那股酸臭腐朽的氣味。 “這次來的不止一頭!” 元鼎真人頓時驚出一身白毛汗,手指不由得緊緊握住刀柄,凝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