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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血染陰冥 第一回 明鸞神雀 煞域尸兵并不需要糧草營帳,所以煞域尸兵擁有普通軍隊無法比擬的優勢——不需糧草輜重,而且還不怕傷痛。 煞域在白沙原的駐軍除了防御工事外,并無其他物資,遠遠看去煞域軍營就像是一個墳場般,不但空曠冷寂,而且陰森恐怖。 數道身影猶如閃電般劃過,白色的沙土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帶頭者正是龍輝。 龍輝說道:“尸兵駐軍中無營帳,也就是說我們沒有掩護之物,到時候必須得一擊必中,然后遠遁而去,決不能給對方圍剿的機會。” 孟軻點頭道:“吾等曉得。” 龍輝回頭瞥了一眼所跟隨的高手,孟軻、鴻鈞、接引和提準,這四人可謂是三教中最年輕有為的弟子,如今竟與自己攜手闖敵營,可謂是兵強馬壯。 而孔岫、仙宗、天佛三大教主要坐鎮后方,無暇分身,所以此次破陣皆有年輕一輩負責。 “洛jiejie此刻應該在天空尋找妖云陣眼,以她對噬魂妖云的了解,區區陣眼焉能瞞過其鳳目!” 龍輝想起妖后尚在天空掠陣,心中更添十分把握。 眾人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目光射來,龍輝低聲道:“止步,那是煞域的哨兵!” 只見遠方轅門之上,一名面目猙獰的尸兵正朝著四周觀看。 尸兵乃是以尸體煉制,介于生死之間,相當于是活死人,不但力大無窮,而且對活物特別敏感,尤為是血腥之氣,只要有人受傷,這些尸兵就會如同嗜血鯊魚般蜂擁而來,將傷者活活啃食。 眾人紛紛駐足,猛地趴在地上,將自身氣息隱匿起來,身體溫度調整到跟地面一致,如此一來雖然瞞過哨兵,但卻難以前行。 龍輝暗忖道:“我若以陰陽篇轉化陰氣,說不定可以瞞過那個哨兵。” 他正想動手,卻聽接引開口道:“諸位,由小僧先來!” 接引緘口不言,雙目緊閉,整個人仿佛沒了氣息一般,猶如枯木磐石,這正是“枯木禪法”。 龍輝暗叫妙哉,這接引之功法正好將整個人的氣息變得跟石頭枯木一般,那煞族尸兵只懂認出活物氣息,不能從形體上來觀察事物,接引這一手絕對叫他無從分辨。 接引使出枯木禪法后,竟大搖大擺地朝轅門走去,龍輝不禁暗自好笑:“這和尚也真夠損的,這般戲耍這些活死人。” 只見接引嗖的一下竄上高塔,那名尸兵似乎感覺了風速的變化,搖頭晃腦地盯著接引看,鼻子還不斷地抽吸,但就是看不出個端倪,然而接引則是雙掌合十,似乎在念著經文,而且還慢慢地走到尸兵跟前,明顯是一副“你看不見我,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下面的人肚子都快笑翻了,誰都沒想到這個和尚看起來傻愣愣地,作弄人可真是有一手,而且還是一本正經地作弄對手。 接引手捏法訣,在尸兵眉心處點了一下,那尸兵渾身一軟頓時倒地。 接引又有這個法子接連制服了其余瞭望臺上的尸兵。 龍輝等人見狀,趁勢摸了進敵營之內。 敵營除了外圍的圍欄外,里面的還布有弓弩臺、馬欄、有掩體、塹壕、火器座、暗壕、塹壕、交通壕等,而且這些部署皆是有條不紊,而且暗含天文星宿之數,看似平常無奇,但實則殺機四伏。 鴻鈞傳音道:“諸位,營地里每一個工事皆按星宿之位擺放,尸兵又按照特定路線巡邏,這么一動一靜便將整個營地盤活,吾等此刻猶如陷入星辰銀河之內。” 龍輝回應道:“然也,只要對方發現我們的行蹤,那這些尸兵便會結合星宿之位進攻,從而發揮出更強的威力。能以此等方式安營扎寨者,必定是精通兵法和天文地理之奇才,大家需得小心應對!” 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除了楊督帥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用此法!” 越是細看陣營之部署,龍輝心中越是驚嘆,此人果真是將帥之才,每一環的防御皆是設置恰到好處。 以暗溝為例,暗溝之內倒插著尖木、鐵鍬等銳器,而暗溝之外三十步之處便是弓弩臺和火器座。 煞域之兵力也不僅僅是陰冥死物,也有不少活人,這些活人便擔當cao控尸兵已經cao控弓弩、火器的職責,因為尸兵雖然可以馴化,但卻只有蠻力,無法使用弓弩等遠程武器。 因此這三十步正好是一個最巧妙的距離,既能讓煞域的活人發揮弓弩和火器的最大威力,又能讓出適當的空地給尸兵發揮,只要有敵人入侵,這五萬大軍便可以遠近結合,再輔以陷阱等手段將敵人絞殺。 “背后cao控之人真是將帥之才。” 龍輝心生嘆服之意,若要強攻根本就是難以奏效,只會讓自己的弟兄白白暴露在煉神火炮之下,“難怪能讓洛jiejie忌憚至此。” 再行六十多步,龍輝等人發現再難寸進,因為他們已經進入敵營的核心所在,這里不但有尸兵,還有煞域高手,也就是說接引那套枯木禪法再難奏效。 龍輝傳音道:“諸位,請在此稍候,龍某去去便來。” 說罷使了一招土遁術,鉆進地下,頓時沒了蹤跡。 孟軻嘆道:“妙哉,有如此異術,何愁煞鬼不破。” 龍輝在地底驅動五行真元潛行,避開地面各路高手,直取營地中央腹地,誓要一探煞域深機。 以龍輝曾面對過一次噬魂妖云,而如今他又是妖族駙馬,按理來說尋找噬魂妖云之陣眼并非難事,但他絞盡腦汁也找不出陣眼何在:“這個噬魂妖云的陣眼究竟是何物,為何我沒有一絲感覺……” 龍輝跳出地面,制服一個小卒,使了個“ 攝心術”問出營地口號,再萬變幻元術變成他的樣子,在軍營內暗中尋找下手的機會。 “吞魘!” 一名煞族男子朝著龍輝叫喚道,“快到中軍營帳,軍師有召集所有百尸掌。”正所謂百尸掌便是可以cao控百具喪尸的人,龍輝此刻以無相功法模仿煞族真氣,所以那名男子也沒看出端倪。 龍輝應了一聲,朝著中軍營帳走去。 一座獨特的營帳聳立在空地之中,只見此物乃是輕紗籠罩,金絲為邊,鸞鳥作圖,尚有淡淡幽香飄逸而出,不似營帳倒似閨閣,處處透著旖旎春風,與周圍的凝重陰氣格格不入,然而卻更顯其妖異之態。 透著優雅的紗簾,只見營帳中閃爍著陣陣金華佛光,突然一股沛然妖力籠罩四周,大有將佛光壓下之勢頭。 佛妖不容,妖力越強,佛氣越盛,佛門圣器豈容妖邪玷污,只見禪法菩提杖爆燃竄起,隨即定天神珠亦應聲而動,兩大法器朝著帳中妖孽撲打而來,其綻放的佛光頓時匯聚成一尊佛像,法相莊嚴萬千,揮掌欲降妖孽。 只聽見一個女子冷笑道:“負隅頑抗!” 話音未落,只見七色奇光再度出現,在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只八翅鸞雀,羽翼揮動利爪撲打,眨眼間的功夫竟將佛像一口吞下。 佛門法器難敵巨妖之威,頃刻間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從半空中墜落。 一只素白如玉的纖手輕輕一覽,便將禪杖抄了過來,隨即紗裙一般,帶出絲絲香風,那二十四顆定天神珠便被收入囊中。 “佛界法器果真不凡,竟耗我不少元功。”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美貌麗人手持禪杖踏空而出,其雙足凌虛。 再看其容貌,峨眉朱顏,艷而不俗,靈動的雙目宛如一灣春水,晶瑩雙唇更似盛開玫瑰,修長婀娜的身段宛如山巒險地,叫人難以側目,但她身上卻又散發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氣勢,又叫人不敢褻瀆。 洛清妍是清媚一體,于秀婷乃是淡雅端莊,蘇貴妃則是柔美水嫩,而眼前此女帶給人的是一種赤裸裸的誘惑和勾引,當想靠近的時候卻發現只是觸及鏡花水月,又或者是踏入萬丈深淵。 若以花喻之,洛清妍帶刺玫瑰,于秀婷則是空谷幽蘭,蘇貴妃則是華貴牡丹,然而此女便是罌粟妖花,既艷麗又危險。 龍輝覺得此女與洛清妍到有幾分相似之處,皆有說不出的嫵媚妖嬈,龍輝不由暗嘆道:“果真是妖族所出,皆是這般迷人的尤物。不過她之修為竟如此高深,難怪當年敢跟我那丈母娘爭位。” 龍輝心中喊出三個字——鷺眀鸞!鷺眀鸞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禪杖,姿態有說不出的愜意和慵懶,說道:“這根禪杖質地著實不凡,惠明師何在?” 隨著鷺眀鸞輕聲呼喚,一名僧人緩緩走出,朝她行禮道:“主人,有何吩咐?” 鷺眀鸞道:“你可有法子將此物熔煉再鑄?” 惠明師雙手合十道:“此禪杖乃是采集天外玄鐵,再以舍利之火鍛煉而成,本應無堅不摧,但此刻被主人化解了佛力,只要花些時間要想重鑄并非不可能。”鷺眀鸞將禪杖丟給他,說道:“此事交予你也,替本座重新鍛煉出一口寶劍。” 惠明師應了一聲是,拿著禪杖退了下去。 鷺眀鸞掏出那一顆定天神珠,仔細地端詳了片刻,笑道:“這些禿驢不是說什么四大皆空么,竟然還有這般好看珍貴的寶珠,端的是一身銅臭,這些珠子便給本座當首飾。” 一名道人堆笑道:“這珠子能給主人做首飾乃是它們之福分,在主人之榮光下,這些珠子才不至于明珠暗投。” 鷺眀鸞笑道:“連云雙你這巧嘴倒真是能說會道。” 那名叫連云雙道人笑容可掬地道:“為主人效勞乃貧道之福分。” 鷺眀鸞臉色驀地一寒,沉聲道:“連云雙,昨日本座讓你收羅的天靈七色花呢?” 連云雙頓時滿頭冷汗,吞了吞口水道:“主人,方圓百里內的天靈七色花已經在前些日子被采集一空了……” 鷺眀鸞冷哼一聲道:“方圓百里沒有了,你不會到千里之外采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廢物!” 連云雙嚇得咕咚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龍輝暗忖道:“這天靈七色花乃是裂心魄的一味藥引,看來這妖女是要有所動作了。” 鷺眀鸞冷冷道:“今日尚有要事,便先放你這奴才一馬,再給你一日時間,若不能收集足夠的七色花,你便自己了斷吧。” 連云雙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唯唯諾諾地道:“屬下清楚了。” 鷺眀鸞美目輕掃聚集的百尸掌,淡淡地道:“風魈出列!” 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恭敬地道:“軍師有何吩咐?” 鷺眀鸞道:“本座命你帶領本部尸兵負責東四營防御。” “山魊,你率領本部尸兵防御東五營的防御。” 鷺眀鸞竟如數數家珍般將這些控尸者的名字喊出,并一一分配任務,看得龍輝是一陣驚愕,這里最少也有三百人,此女不但能記得他們的名字,還能將他們分配到最合適的位置,這份老練和精明當真不凡。 龍輝從小見大,一個將領若能記住手下士兵的名字,就證明其對整個軍隊的了如指掌,打起仗來才能如臂使指,進退自如。 鷺眀鸞對下屬的命令皆是針對恒軍八面合圍之勢的防御,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拖延恒軍腳步。 “吞魘!” 龍輝打了個機靈,聽到鷺眀鸞叫到自己的名字,鎮靜地站出來回應道:“在!” 鷺眀鸞美目盈盈含笑,朝他掃了一眼道:“本座命你率一百尸兵迅 速繞到恒軍背后,以置放裂心魄,借風勢之助放毒滅敵。” 龍輝心中不由大叫:“妖婦真毒,如今正是起風之際,裂心魄毒煙一起,便會席卷整個白沙原,活物皆難逃一死。先是穩固防線,借著便是背后使毒偷襲,這一套手法真是奇正結合,穩重求變,果然厲害!” 鷺眀鸞招了招白玉素手,說道:“你且過來,本座先賜你解藥。” 龍輝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就在距離鷺眀鸞還有十步之時,頓時感覺到一陣妖氣元力的波動,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感應,但龍輝已經察覺這陣妖力的本質——噬魂妖云的陣眼。 “這妖婦將陣眼放在身上了?” 龍輝暗忖道,繼續不動聲色地朝鷺眀鸞走去,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掃視鷺眀鸞的嬌軀,試圖找出充當活陣眼的物體。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連魂度丟了,只見鷺眀鸞肌膚雪嫩柔滑,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玉色,宛如千古美玉般晶瑩透徹,尤其是她那修長纖細的脖子,雪白的膚色畫出柔媚的線條,從上而下蜿蜒而至,到了領口之處便不再見任何肌膚,她衣裳端雅緊湊,不露任何春色,然衣襟卻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撐起,顯得rourou呼呼,圓圓潤潤,那層層絲綢之下不知隱藏著何等山巒秀色。 鷺眀鸞遞過了一包藥粉,說道:“此乃裂心魄的解藥,你在放毒之前先行服下,可保你不受劇毒侵擾。” 龍輝接了過來,只覺藥粉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肌膚的柔滑和嬌軀的幽香。 糟糕,若再不找出她身上陣眼所在,那便沒有機會了,龍輝心知若繼續在此處停留定然會被鷺眀鸞瞧出端倪,但如今卻還沒找出陣眼所在。 莫非就要前功盡棄了?龍輝百般不甘,忽然靈機一動:“我真是笨,都走到她面前了,還在乎什么陣眼,直接動手便是!” 心念急轉,龍輝殺機頓生,掌如閃電直拍鷺眀鸞心口。 也就在龍輝生出殺念的一瞬間,鷺眀鸞柳眉一揚,已是感覺到了危險。 火光電石間,一只芊芊素手擋招封掌,龍輝偷襲一擊竟是毫無建樹。 鷺眀鸞俏臉一沉,嬌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