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穆陽停頓片刻,才開口:“我怕疼,怕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疼,每次疼時,我都會想,下一次,我就不忍了,被雷電劈死算了。” 卷毛突然汪了一聲,云薇沒好氣飛了一個眼刀過去,難怪變成狗,你是真狗啊! 穆陽終于忍不住輕吻云薇的發鬢,“答應我,每一次我突破后,你都陪我,好不好?”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上的兒子們 云薇愣了片刻,捏起穆陽的下顎,他又露出隱忍帶著幾分痛楚得小表情,狠狠敲在云薇心上。 “長得好的人,無論男女太犯規了。” “嗯,這是困擾你我共同的優勢。”穆陽濃密的眼睫sao到云薇心頭,她有點慌。 云薇寵溺的笑:“答應你了。” 方才穆陽昏厥不醒時,云薇只有焦急緊張,但凡有一絲一毫可能喚醒穆陽,自己都愿意嘗試。 如果這都不算喜歡——云薇自己都不認識喜歡兩個字了。 穆陽湊上前去,嘴唇輕輕碰觸她略顯干燥的嬌唇,相碰既離,他淺淺的酒窩盛滿了笑意,劍眉舒展。 他忘記了渾身的刺痛,如同一只偷到魚的小貓。 他時不時偷瞄云薇一眼,琢磨下次繼續偷魚…… 云薇再是不甘也被穆陽萌化了。 卷毛放心趴下來,狗頭枕著前爪,他也想談戀愛,單身狗太可憐了。 他又怕云薇不做人真給自己弄一群母狗過來——配種! 皇宮中,大皇子寢殿人滿為患。 太醫院所有的太醫聚在一起小聲商量著大皇子的病情。 來來往往的奴才極多,或是端熱水,或是端著筆墨,或是跪在床踏前為大皇子擦拭臉頰。 七扇紫檀木屏風將諾大的寢宮分成兩半,當今皇上同萬娘娘的爭吵聲漸漸高亢起來,太醫們想裝作聽不到都很難。 “臣妾并非不在意大皇子病情,您在他身邊,臣妾想來大皇子一定能轉危為安的,臣妾不求別的,只求皇上派給阿陽兩個太醫,大皇子這里用不上這許多的太醫。” 萬娘娘已經跪在皇上面前,仰視皇上,哀求道:“阿陽昏迷不醒,又受了廷杖,臣妾著實擔心他孤獨一人,阿陽也是臣妾的兒子,懇請陛下開恩。” 她同皇上吵過,鬧過,皇上就是死咬著太醫不肯松口,萬娘娘擔心穆陽狀況,沒時間再同皇上較真下去。 她知道皇上舍不得穆陽出事,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真不管穆陽。 皇上寧可同她爭吵也不放太醫去看穆陽,終究是等著她服軟低頭。 皇上重重的抿了抿嘴唇,俯視著哀求自己的萬娘娘。 萬娘娘服軟態度極好,此時他再提封妃大典上讓她叩拜追封的皇后,萬氏不會反對。 皇上心突然沉甸甸的,替兒子委屈: “阿陽是你的兒子,阿晨呢?你可曾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他叫了十幾年的阿娘,你從來之后看過他一眼嗎?問過他的病情一句?” 萬氏垂下頭,嘴角彎出一抹嘲諷,露出好看有美的脖頸,“臣妾知道錯了,臣妾這便為大殿下侍奉湯藥。” 皇上的手撫上萬氏白皙的脖頸,她知道自己喜歡看她繾綣柔順,最愛她微垂腦袋完全順服的模樣。 何時楊妃也如萬氏? 萬氏突然站起身,皇上尷尬收回手,負再背后: “哪用得上你侍奉阿晨湯藥,朕不愿你太偏心,忽略了阿晨,等朕百年之后,阿晨才是你的依靠。” “臣妾謝陛下好意,臣妾不敢同大殿下生母皇后娘娘爭,臣妾身子骨弱,高僧都說過,不是長命的,許是走在陛下之前,縱然臣妾僥幸活過陛下,您走那一日,也是臣妾去皇覺寺出家,為皇上祈福之日。” 萬娘娘柔聲說道:“沒有陛下的皇宮,臣妾一日都住不下去。” 皇上伸手拍了拍萬氏的胳膊,略帶幾許動容。 他未必會完全相信,卻是滿意萬氏的態度。 “臣妾去看看大殿。”萬氏柔柔一笑,這次沒有再提替穆陽要求太醫。 她著急亂了心神,竟忘了皇上的性子,修煉還是不到家,遠不如在昭陽殿中閉門撫琴的楊jiejie。 楊妃可以’事不關己‘,她無法坐視阿陽出事。 “朕并非不疼阿陽,這就——” 皇上話沒說完,吵鬧聲音傳進來,“讓我進去,我要見父皇,你們這群該死的奴才敢擋著本殿下?” 寶劍出鞘的聲音極是清脆,五皇子高亢喊道:“四哥要死了,父皇也不管嗎?” 萬氏雙腿一軟,差點又跪下了,兩個兒子都是她捧在手心上的,一個生死不知,一個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死! 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攤上這么兩個不省心的玩應! “二郎……”萬氏依靠著皇上,手緊緊抓住皇上的袖口,淚珠速速滾落,期期艾艾說道:“小五的話不是真的,是不是?” 皇上一把摟住萬氏的腰肢,安撫道:“朕死了,阿陽都死不了!” “你們退后,讓五皇子進來。” “遵旨。” 同五皇子拔刀相向的守門的侍衛立刻散開,他們是大皇子的侍衛,五皇子持劍入宮,他們不可后退一步,除非有皇上的命令。 五皇子小跑沖進來,手中的寶劍還沒來及收入劍鞘之中,皇上怒道:“逆子,你是要逼宮不成?” 萬氏道:“還不快把寶劍收了!” 五皇子手一松,寶劍落地,撲到皇上跟前,雙眼含淚,哽咽道:“四哥,四哥人事不省,他真的——真的快死了呀。” 萬氏手心滿是冷汗,臉色煞白,眼前一陣陣眩暈,“你說什么?阿陽——他不就是挨了幾板子嗎?再難再兇險的關頭,他都闖過去了,怎會在此時要……” “二郎,救救阿陽。” 萬氏哭倒在皇上懷里,“我怕……再像上次阿陽被毀了根基那次……二郎坐了皇上,您保證過阿陽一生榮華富貴。” “二皇子,三皇子,以及譚大人求見陛下。” “都滾進來。” 皇上正愁沒法子安撫萬氏。 他承諾的事多了,能不能做到全憑他的心情。 二皇子端正肅穆,三皇子文雅方正,一身書卷儒氣,譚曄英俊臉上帶了幾分焦急。 三人本是面和心不和,彼此互相看不起。 此時在皇上面前跪了一排。 萬氏怕他們三人都只顧著穆陽,而無視大皇子,那不是在幫阿陽,而是盼著阿陽被皇上徹底懷疑上。 二皇子剛正沉穩,率先開口:“聽說大哥病了,兒臣特意來看望大哥,不知大哥病情如何?可有能用到兒臣的地方?” 三皇子聲音帶了幾許陰柔之氣,一雙桃花眼上挑:“父皇常說兄友弟恭,兒臣也是來看望大哥的。 大哥不醒,兒臣寢食難安,正好尋到幾個保養身體的方子,一會兒讓太醫看看,可適合給大哥用,另外兒臣新得一株百年人參。 大哥用不上,阿陽也能用得上。” “臣剛從靖王府出門,靖王殿下……剛剛蘇醒,不過病情仍然沉重,高熱不退,臣懇請陛下派太醫為靖王殿下診脈。 靖王殿下征伐多年,早些年經歷過生死劫難,他看著還好,內里怕是已傷痕累累。” 譚曄最后一個開口,直接了當說道:“太醫去幫靖王殿下降溫,還需要懂得武道的高手去王府,為其調理,否則,臣怕靖王殿下內傷越來越重,挺得過這次,熬不過下次。 靖王殿下是大殿下的智囊,是皇上重臣愛將,為陛下同大殿下征戰謀算多年,雖然陛下因功勞封他為王,可皇上無視靖王病情,功臣兵士也會覺得心寒,大殿下清醒后,也會傷心,為靖王著急怨陛下薄情。” 長長一番話,有理有據,整個寢宮空氣都有幾分凝滯。 皇上放開萬氏的腰,萬氏連忙后退幾步,慢慢垂首站立。 這三個比自家生的那個不省心的兒子真是強太多了。 五皇子還想叫嚷,萬氏一個眼刀飛過去,五皇子如同捏住脖子的鵪鶉,趴在了地上。 萬氏又掃了譚曄一眼。 最會說話的就是他了。 天穆王朝的良心果然是名不虛傳,尤其是提起大皇子真真是點睛之筆。 以她對皇上的了解,皇上會借坡下驢,原本皇上也沒看著阿陽出事的心思。 威脅最大的人絕不是穆陽! 皇上故作沉思,寢宮一片安靜。 此時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 屏風后的太醫們早就停止了交談,呼吸都有意的放輕。 突然,一聲驚呼打碎了寧靜,“大皇子,殿下,殿下睜眼了。” 皇上微不可見勾起嘴角,伸手過來,萬氏連忙將手遞過去,兩人相攜著快步繞過屏風,走到床前。 “阿晨,你總算是醒了。” 皇上的關切溢于言表,“你要擔心死朕嗎?朕罰你同阿陽哪一次做真了?你去為阿陽擋廷杖,阿陽為你……為你硬頂著朕的火氣,你們兩人弄得朕不罰都不成了。” “阿陽,阿陽如何了?” 穆晨掙扎著爬起來,皇上一步上前扶住兒子的胳膊,“別動,你別動。” 穆晨感覺一股暖流從皇上掌心滲入身體里,緩緩游走在經脈之中,穆晨睜大了眼睛,“父——” 皇上面對著穆晨,微微搖頭,一邊繼續輸送內勁,關切道:“你還要為朕出征川蜀,救出朕的結義兄弟,好好將養身子,阿陽曾經跨入過武道,他挨了廷杖,比你醒得更早一些。” 穆晨嗯了一聲,渾身舒服極了,一個個閉塞的經脈被暖流重新梳理過,血脈暢通,再用力時無淤積滯澀感覺。 “這……這就是武道?” 穆晨忍不住輕聲問道,皇上緩緩收回真氣,指腹在穆晨丹田處輕輕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