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寧縣主,請讓下官先進城。” 萬平縣差役聲音顫顫上前,寧縣主揮動馬鞭在差役臉上留下一道血痕,“滾開。” 明顯差役做了出氣筒,別說萬平縣,其余縣令的差役不敢去誠國公府上控訴寧縣主。 只能自認(rèn)倒霉。 不過寧縣主脾氣已比往日好上不少,從懷里掏出一個銀錠子,扔給受傷的差役,“拿去買點藥,你們?nèi)刖┳魃酰恳粋€縣衙差役有何公務(wù)必須入京?” “小人是封萬平縣令的命令,抓捕姜老太太。” 差役連忙接住銀錠子,討好笑道:“云姑娘把敲了鳴冤鼓,把姜老太太告了,說她拐賣孩童——” 寧縣主嘴巴張大,”是云薇?” “是,就是云姑娘。” “太好了!” 寧縣主立刻讓開了位置,催促道:“你們趕緊入城,可別耽擱了,我老早就勸薇薇給死老婆來個厲害的,哈哈哈,薇薇這次怕是被老太婆惹急了。” 差役:“……” 莫不是寧縣主腦子不好?方才還抓負(fù)心漢的苦情女,這會寧縣主騎在馬上就差叉腰大笑了。 寧縣主對高庸王說道:“表哥自便吧。” 又對跟著自己的隨從吩咐,“你們回去給我娘說,我今兒去萬平別院住了。” 話還沒說完,寧縣主已騎馬跑出去很遠(yuǎn),這個熱鬧必須得看。 以往會因為表哥痛心的滋味今日好像只有一絲絲疼。 高庸王眸子深邃,本是黑亮的瞳孔此時有點異色,帶了一分的暗黃—— 正是因為他瞳孔的顏色,太后拒絕認(rèn)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指責(zé)他娘害死了父親。 并說他是妖童。 燕燕察覺到高庸王放出的冷意,輕聲說道:”您最想去萬平縣衙門——” “還是燕燕明白本王!”高庸王笑了起來,放下簾子,吩咐:“去萬平縣。” 第二百三十六章 氣死姜老太太 寧縣主正同高庸王得坑爬出去,冷靜下來之后,她倒不是非要高庸王迎娶自己。 父兄其實并不愿意她嫁給高庸王,以前父親還會多提點幾句,對敢打敢拼的高庸王有幾分欣賞。 自從高庸王愛慕上燕燕,行事荒唐,父親數(shù)落過高庸王幾次,可高庸王自有主意。 寧縣主明白高庸王自污打算,也愿意配合表哥演戲給皇上看,她真正愛慕過的表哥不是眼前藏拙自污的高庸王。 差役們迅速入城,直奔姜家宅邸。 李mama一家人被打發(fā)出去后,姜老太太發(fā)覺三個兒媳婦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往日聽話的三個兒子也不再孝順?biāo)瑢λб腊夙槨?/br> 姜老太太盤坐在炕上,將盛滿燕窩的湯碗砸向大兒媳婦,“我說過用血燕,竟拿劣質(zhì)燕窩渣子糊弄我。” 大太太連忙躲閃開湯碗,有些可惜看著摔碎的碗,以及灑落一地的燕窩,扭身向外走: “哪里來得血燕給你做燕窩吃?有的吃你就該偷笑了,你愛吃不吃,我是不伺候了。想吃好的,讓你親姑娘接你去行宮啊。” “真是越老越糊涂,把一個紅杏出墻被婆家修掉的女兒當(dāng)寶,恨不得弄死養(yǎng)在身邊十幾年的二姑奶奶,也不想想二姑奶奶不僅有錢,所嫁又是云中君,哪一點不比親閨女強?” 姜老太太習(xí)慣性發(fā)火立威,提醒姜家的奴才,她還是說得算,是寶塔尖得老夫人,依舊能拿捏住兒媳婦。 否則沒了李mama,姜老太太怕自己會被丫鬟們欺負(fù),也沒人敢再幫她看住兒媳婦們。 往日最老實聽話的大兒媳婦直接不客氣的開懟,姜老太太氣得眼前發(fā)黑,胸口似壓了一塊大石頭。 “你懂什么?我親閨女將來是要入宮——” 大太太聽這話,一腳跨出門檻,回頭嘲諷道: “您自己做美夢,別當(dāng)旁人都是傻子,太后娘娘在一日,縱然你親姑娘不要臉爬上皇上的床,她也別想入宮去。 也只有您相信皇上能看上一個名聲盡毀的**,您說說皇上能看上她什么?再給皇上送上一頂綠帽子嗎?還是皇上覺得綠帽子特別保暖?” “……” 姜老太太直接仰面直挺挺躺在了炕上,身體抽搐,口鼻歪斜。 身邊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鬟跟沒看到她狀況不好一般。 大太太冷哼一聲: “您可得好好活著,萬一這會兒去了,可不是享不到親姑娘的福氣?您可是最好的母親,為你親姑娘毀了公公的基業(yè),毀了三個兒子,毀了孫子孫女的前程同婚事—— 付出了你能付出的一切,就為了養(yǎng)出一個忘恩負(fù)義坑爹坑娘,坑兄弟,坑外甥女的白眼狼!” 大太太眼里的恨意滔天,不提那個女人,她還能念著婆婆一分好,可是江氏做了什么? “你親閨女就不是個人,連畜生都不如,她毀了我的熙姐兒!我可憐的女兒如今過得什么日子啊,都是那個蕩婦的錯——” 大太太痛罵一頓,她反而哭得撕心裂肺,比姜老太太還難受傷心。 “大嫂別傷心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給二姑奶奶準(zhǔn)備的禮物。” 三太太扶住悲傷欲絕的大太太,看都沒看臥床的姜老太太,特意提高聲音: “二姑奶奶這次成親,咱們雖是去不了,心意是一定要送到的,二姑奶奶受了那么大委屈,老太太不肯誠心誠意悔過,咱們得真誠道歉。 二姑奶奶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給的好處實實在在的,當(dāng)初老太太非要認(rèn)下來的假女兒怎就成了富太太?還不是二姑奶奶給的經(jīng)商主意? 京城最近賣得最好的胭脂水粉的女掌柜也是二姑奶奶的合伙人,她張口閉口只夸二姑奶奶。 聽說她也是個寡婦,說起她——還差點去勾引云中君,后被二姑奶奶勸說改邪歸正,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經(jīng)商賣胭脂水粉——你猜怎么得?” 大太太說道:“她家的胭脂水粉賣得可貴了,生意好得不行。” 三太太說道:“威武將軍啊,聽說是相中她了,打算明媒正娶娶她過門呢。” “威武將軍不是——不是二姑奶奶——” 大太太吞了吞口水,怎么寡婦一個個都比正經(jīng)的大姑娘嫁得好。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三太太有幾分羨慕,“倘若二姑奶奶不是被藏在后宅中,當(dāng)初上門提親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有些事錯過了也就錯過了。不過威武將軍誠心實意去提親的——就不是不知女掌柜肯不肯點頭去做將軍府夫人。” 一直沒吭聲的二太太開口了:“給二姑奶奶的禮還是輕了點,我把我陪家中一對龍鳳鐲子添上,二姑奶奶已經(jīng)惠及一個寡婦了,只要能同她攀上一點點關(guān)系,老爺們在外也能多一條路。 你們男人不做官,不知道拜對門路的重要,我可得為二爺多打點一些,二姑奶奶可不是整日吹得震天響的行宮那位,她實在在給身邊的人好處。” 大太太眸子微亮,“我那里還有一盒子上等的血燕,也給二姑奶奶送去,咱們這一大家子人,也只有二姑奶奶配吃血燕。” 丈夫姜大爺怕是入仕很難,大太太還有兒子,還有女婿董任。 云薇能把董任塑造成才子一次,只要聽話,云薇也能讓女婿同兒子入仕途做個小官。 大太太甩開三太太,腿腳極是利落去屋子里翻箱倒柜找珍藏起來的血燕。 二太太不甘落后找好東西給姜氏送禮。 三太太唇邊沁著一抹得意,血燕同龍鳳鐲,姜氏會缺嗎? 她使人搬來一把椅子,親自堵住老太太的門,同伺候自己的丫鬟一個勁夸姜氏,她唯一能做得就是爭取早日氣死老太太。 老太太沒了,姜氏對他們的恨意也就散了,他們姜家才真正擺脫困境。 三太太一點都不看好關(guān)在行宮中的江氏還能出頭,穆凰舞折騰的越兇,將來越倒霉,畢竟云薇能打十個穆凰舞。 就在此時,差役直接闖進門,抖了抖枷鎖,“姜老太太,你案子犯了,跟我們?nèi)トf平縣衙走一趟。”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女兒是姜氏 三太太立刻移開守門的位置,令官差毫無阻礙抓到姜老太太。 聽到官差到來跑出房門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幾乎同時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后退回去,裝作病不到繼續(xù)尋找給姜氏的禮物。 抓姜老太太? 隨便! 即便丈夫回來知道姜老太太被請去衙門不大高興,不敢過于苛責(zé)她們。 畢竟她們就是平頭老百姓,身上的誥命早就被剝奪去了,哪有資格阻止官差? 她們不敢,也不愿意! 官差并不覺得意外,家里攤上這么個老太太,當(dāng)兒子兒媳婦得都挺難。 “你們要做什么?為何抓我?” 姜老太太從炕上被官差一把抓下來,眼見著枷鎖落在她脖子上,沉重冰寒的鐵鏈讓她明白一切不是做噩夢。 她再次感到在懸廷司被死亡支配的恐懼,官差拉扯著鐵鏈,“少廢話!差爺封大人命令提審你!你自己做了惡事,報應(yīng)這不來了?” “放開我!”姜老太太被帶了個趔趄,色厲內(nèi)荏,聲音尖細(xì):“你們知道我是誰?!竟然怎么對我?你就不怕我閨女收拾你們?” “你閨女是哪位?”官差嘲諷說道:“是紅杏出墻且被太后娘娘剝皮的江氏?” 姜老太太聽出官差根本不在意江氏,用江氏威脅不到差役,畢竟江氏同穆凰舞一起給她畫得大餅,無法同差役說起。 萬一她一時嘴快提起江氏同皇上——她懷疑老太后能直接當(dāng)著皇上的面給江氏一杯毒酒。 縱然皇上都攔不住老太后蠻不講理,耍賴打滾。 為江氏以后得攀上皇上,她不能提親生女兒,開口道:“我女兒——女兒是姜夫人,她已經(jīng)同云中君定親了,即將成親——你們放開我,否則我女婿去衙門隨便寫一首詩詞,都能摘掉你們大人頭上的烏紗帽! 我還有個女兒是大商賈的夫人,給他丈夫生了四個兒子,是王家的功臣,她認(rèn)識許多的命婦——” “這么說,你是承認(rèn)姜夫人同王夫人是你女兒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