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嚴千雪之
流火洗了澡以后就坐在床上調息養氣,雖說跑了一晚上,但沒怎么催氣。他如今元丹還未成,不能納息入丹。一旦摧氣靈罩明顯增強,容易被擅長探息引氣的人查覺。經過上一回的經歷,他也小心謹慎了許多,流火知道,展秋這回同意他去送七月,也是因為下月就要出門,直當這次是演習也好。若是連這趟都放心不下,又如何放心他跟著溪南思往凌佩去?但臨別的時候也交待了幾句,雖說沒什么要緊話,但流火能體會他的擔憂。 如今月耀國內也算是太平,像是山賊流匪之類的哪個國家都少不得有。但主要月耀因珍禽異獸的出沒,這幾年引得馭者流竄來此的不少,偏是像這種事又上不得官門。畢竟是總不能全國通告百姓,咱月耀國出妖靈,那不更是人心惶惶起來? 因此除了一些鬧的極兇的會被官府貼出榜文,以流竄犯的名目通告。比如蕭無仰!他之所以榜上有名,主要是他犯的事里,不僅僅是針對妖靈。這廝根本就是個異類,無利不往,連殺手這種粗活他也干。在月耀鬧出人命了,官府自是不能容! 還有一些,是只針對于妖靈。普通人面前從不招惹是非,這些人不過只有京中機要以及碧游宮中知曉罷了。像這回景院大王指名要除掉的幾人,也都是近些年在月耀犯了不少事端,又不能明著交涉的。 他聽著隔壁傳來嘩嘩水響,知道七月在泡澡。走之前她的毒已經驅的差不多,這種蒸毒法算是最穩妥的了。只是普通的熱水不行,必是要他的灼息引熱的水才有效。對他而言也同樣是一種習練,此時在外頭,更需小心精細,方才他只讓伙計送冷水上來。他手襯在大桶之外,導熱進去卻不使桶外焦黑,不帶半分火星并能快速讓水變熱。七月親見一把激動無比,嘴里嘖嘖有聲,直道他不僅全身都是寶,更能節約柴草。流火又好氣又好笑,真想把她整個摜桶里去。 他又調了一會氣,便聽得樓下伙計招呼客人的聲音。他身形未動,眼微微的瞇起。他感覺到了,一股妖靈之氣! 碧游宮外,當然還有其他的妖靈,這并不稀奇。但這股若有似無的氣息之中,還混合了人的味道!氣息微熱,體溫稍比常人要高。血息中交織了人與妖靈兩種味道,必是已經被馭的妖靈。 半靈兩種血息不能相融,但已經被馭的妖靈不同。六脈之內混合人的法血,與妖靈之氣相融,馭主不知身在何處,此時流火完全探知不到。離的這樣近,對方肯定能查覺他的氣息與人有異。時間上如此巧,流火已經不能確定,是偶然碰上,還是根本早盯上他了! 方才進來的時候,流火已經把這里看了一遍。地處山坳之中,一條郊道縱貫東西,南北全是山谷。方圓一帶除了這家店再無人家,出了石連屏,就是膠州界外圍的谷地。之前流火往金井灘去過一次,知道中間有一段也十分荒涼。 流火想了想,心里便有了成算。他站起身踱了兩步,一下拉開房門站在樓廊上,垂眼向下正與廳里的人打了個照面! 一個銀白色頭發的女子,長發束結成一條粗辮子。穿一身紫衣,足踏黑靴一直過膝。她正仰著臉向樓上看,見流火出來,眼睛一亮,隨之唇邊便抖出一絲戲笑。 流火在看到她的神情之后,突然明白了,不是他多想,她必是早盯上他。或者在他一出碧游宮已經盯上了!只是對方擅隱氣,加上昨晚風向西北,他半點未覺。而此時,對方顯然打算追蹤到此結束。要玩貓捕鼠的游戲了,最大限度的放大獵物的驚恐。享受獵物垂死掙扎的樂趣,遠比猛然伏擊來的更有意思! 她生的很美,但流火在看到她的神情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作嘔的感覺。如果他可以選擇的話,他寧愿一輩子都不要離開碧蒼山,這樣他就可以不用看這樣惡心的畫面! 他鼻子輕哼了一下,便踱向七月的房門口,弓指叩了兩下門道:“七月,你弄好沒?我進去了!” “好了,好了。”七月正在屋里扎頭發,聽得他喚忙著一手抓著頭發,一手就拉開門。 流火在她開門之前腦子已經轉了千萬,七月剛一拉開門,他突然身體一動,一把抄起她,另一只手準確的一把撈起桌上的包袱,身體抖出一道光,轟的一聲,直接沖到對面破窗而出了! 這一下突如襲來,別說七月半點反應沒做出。就連引著那女人的伙計,連同在二樓打掃的伙計都是目瞪口呆,半晌才乍呼咆哮:“哇!他們沒給錢吶!” xxxxxxxxxxxxx 七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讓流火挾上半天高去,只覺耳畔風戾,眼前一圈圈冒金光。流火把包袱往七月懷里一塞:“拿住別掉了。” 話音未落,一股強氣已經急逼而來,隨之帶出一聲輕笑:“早知一見我便怕成這樣,便再忍忍好了。”說話間,一道紫影已經貼過來,足尖輕點,借枝尖跳簇半點不慢,那銀發女人雙手背在身后,猶若閑庭信步,笑意盎然:“我對普通人沒興趣,不會拿她來要挾你。你大可放下她,咱們兩個也好敘。” 流火微微偏頭,眼中居然挾了笑:“你受了傷,想拿我入藥?你的主子倒真有省血的法子!” 他們素未謀面,此時倒像是好友重逢一般。七月讓流火挾的腰肋生疼,眼讓風打的一團淚花。聽得兩人說話,心里倏的一寒。全身是寶的東家,晦氣也跟她有的拼,這才剛出門,就碰上大煞星! “未見你之前,是打算如此。不過瞧你生的這般好,倒又覺得可惜。不如我們想個折衷的法子如何?”她看流火的眼神,根本像他已經是囊中之物一般,“我姓嚴名千雪,你呢?” 流火一笑,慢慢悠悠的說:“我姓爹名爹!”說著,空出的手肘突然一個繞翻,指尖抖出花式,中指一彈。倏然間帶出一個細小的光點,磁啦之間霎時帶出一團小火花。“咻”一下就讓他彈出去,正以著那女人的面門。她笑意不絕,險險一避,小火球遠遁空中。流火趁她閃避的工夫,人已經縱拔向上,一道光直沖十來丈,天空驕陽正盛,流火直沖烈日,借強光亂晃直向上竄! 千雪笑笑嘆:“好好說話,你非要打。真……”言語之間,她的身形已經起了變化,肩頭突拱,衣衫擠暴之出露出皮毛,彎頸晃頭之間,全身骨骼在咯咯作響。雙手曲張顯出勾爪,身體一探倏然一只大貓直竄而上。隨之破衣爛衫紛紛落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