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無意成了飛賊
如此一想,七月豪氣萬丈,直覺比以前大有不同般的。不過志氣歸志氣,如何才能掙到這些錢呢?當下七月就忙著四下掃看,瞅到有告示的地方就停下仔細瞧。她識字,不用去茶館花那個錢。客棧實在太貴,幾百錢住一晚劃不來,七月打算瞧完告示就找個地方湊合一晚。雖說這會子也冷,但她是打從金井灘那邊出來的孩子,那里可比這京里冷的多。這點子小風對她來說不算什么。況且她買了好些餅,有的吃肚子飽就不冷。 如今天已經快黑了,眼瞅著街上已經起了燈,正瞧見有一大堆在擠著看告示,兩邊都掛著燈,邊上還有穿著甲衣的像是官兵一樣的人在守。七月一見此景哪能放過,一邊咬著餅一邊就悶頭往里擠。她個子小,一堆人擠著她什么也瞧不見。擠擠搡搡之間,前頭的男人不痛快了,轉了頭道:“混擠什么呀?等人家瞧完你再看不成?” 七月含混著抬頭想說話,正跟對方對個正臉。那人瞅著她半晌,忽然一伸手摁住她的肩,嘴里叫著:“哎呀,這,這不就是嘛!抓到了一個,給賞錢呀!”他一說話,頓時炸了窩,一幫人回過身來,盯著她看,然后紛紛伸手抓她。七月霎時讓一堆人摁得快趴在地上,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一頭霧水之間,有兵分開眾人,手里還提著燈對著她的臉照了照,撫著下巴笑:“果然是呀!爺今天走了運了!”說完,呼拉一下,兜頭一條鎖一下扣住,嘴里叫著:“女飛賊,還敢在京里橫行嗎?” 七月只覺轟的一下天旋地轉,手里的餅包嘩嘩撒了一地,都快口吐白沫了!一時間只聽鎖頭亂響,身子麻木一般半步動不得,邊上亂嚷一片:“官爺,官爺,我抓的,我抓的呀!” “還有我,還有我!” “呸,我是頭一個!” 鎖頭嘩嘩作響,七月被一大堆人萬手抓牢都快給舉起來了,擠搡著也不知往哪里去!告示欄前一下空蕩了,只見上頭貼著官府榜文,畫著三張圖,兩男一女。上面寫著:現有殺人兇徒,此人極其兇殘,四年間連斃八命,姓蕭名無仰,凌佩人氏逃竄本國,有能擒獲此人者賞銀五千兩,告知線索助得擒兇者賞銀三千兩。其黨姓石名橫,為其幫兇,此人習得妖法遮天蔽日。有能擒獲此人者同賞五千,告知線索者同賞三千,兩人同擒俱賞萬銀。尚有二人新結黨者,姓名無查,于兆安潛入木朗阿家中縱火劫財,擊傷家仆使其腿殘,此人輕功綽絕行蹤無定,若有能擒獲者賞銀五百,告知線索者賞銀三百。下面是輝陽府府衙官印及日期。 兩張男人的圖形畫的云里霧里難以辨析,偏女的畫的栩栩如生眉目分明,就是夏七月!沒辦法,誰讓七月砸門的時候,讓那老蒼頭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來京頭一天,好運不濟,立時大兇,好端端的成了通緝犯!七月是欲哭無淚! ****************** 流火終于知道為什么今天早起眼皮就跳個不停了,他眼睨間掃到窗外那個村姑,眼皮跳得連帶他腦仁都開始疼起來。 “別是京律司衙尋錯了人吧?”流火倚著花雕柱子,身上只是隨意搭了件長袍,長發還未及梳起,如瀑般一直抖到腰下。若說這人跟蕭無仰有關,實在是不能相信!雖說她曾捅傷過他的靈脈,但流火寧可當成是他背晦。就算蕭無仰再怎么指使,她也沒那隔墻看物還能準到一擊就中的份! “她自己承認了,這一路的確是跟蕭無仰一道來的,也曾去過木朗阿的家。”碧展秋坐在他身邊的椅上,輕聲道,“所以我將她帶來碧游宮,對外放了消息出去,想看看那蕭無仰是何反應!” “依我看,她也不知那蕭無仰的根底。”流火微抿了下唇,“再者說,便是跟蕭無仰他們一道前來,路上保不齊也是他們隨便找個蠢的來使喚。不然為何又棄在這里不帶回凌佩去?如今他們已經蹤跡全無,八成是出了境。如何還會管她死活?叔叔何苦再弄她進來,碧游宮里皆是妖靈,她來了不過白添麻煩罷了。” “現下景院大王對凌佩任由馭者來月耀生事很是介蒂,凌佩如今借著馭者橫行,圖霸之心不可抑止。我們自從與皇室合作以來,將碧游宮移至京城東境,也是為了東境一帶的安全,以免凌佩動法犯境!蕭無仰這幾年在月耀連犯重案,是我們第一個要消滅的人。舉凡有些線索,也不能舍而不顧!”展秋身子微倚,“之前逢蔭幫過她一回,這次又讓逢蔭出面將她從府衙里帶過來,她到是感念逢蔭的恩惠,只消留她在這里一陣子,到時她所言是真是假也好細探。至于蕭無仰,待消息至了凌佩,看他有何動向再說,便是一無所獲也不礙得什么。” 展秋看著流火的表情,微微一笑:“我知你心里想什么,之所以放在你這里,是我與逢蔭靈罩帶毒與人久處無益,你這里到底是好些。再者,人給你看著,我也比較放心。” “舉凡妖靈皆有靈罩,人若不想受害,除非與靈物六脈相通。我的罩息雖然無毒,但有火灼之氣,對她也沒什么好處!”流火輕語,雖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展秋看的出來,壓根不樂意她在這里呆著。 “我知道你還介蒂之前那樁事。但如今她在這里好歹是個線頭,況且咱們也總該作個姿態讓景院大王看看不是?要知道這些年,碧游宮一應消耗皆出自月耀國庫,如此我們才能在這里靜養聚氣。” 流火不再開口,人已經都帶過來了,他還能再爭什么?他一向對碧游宮與月耀皇室之間的事不感興趣,更對那些什么國家之間的爭端沒半點熱忱。如今他只想早日妖化,與那軒轅凌一決生死,為他的流炎哥哥報仇雪恨! 其實若是旁人也罷了,偏是那個叫什么夏七月的村姑。并非是他因上樁事對她有什么偏見,只是他也不知為何,自打上回在豐年客棧見過她之后,只消一想,就沒來由的心慌意亂連帶眼皮亂跳! 展秋也并不多言,見他不語便知是應了。碧游宮自打十年前移到京城輝陽東南六十里外的云夢涯一帶,據占山川河灘大片谷地,的確是有助妖靈生力聚氣,而這些自然是有賴月耀國的鼎力支持。否則這大筆的耗費從何而來?光是維護這碧游宮各個建筑的費用,每年就需大量白銀,更不要論其它了。 月耀百姓并不知碧游宮內皆為異類,直當是皇家別苑,內養皆是皇族親信之人。碧展秋雖然沒有明著在朝中當職,但單碧游宮宮主的身份,已經足以與親貴相論。更有朝中四院大王之中的景院支撐,令碧游宮在月耀更為顯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