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撲騰的小粉豬
天剛露出魚肚白,郁清辭便睜開了眼。 她小心翼翼的拿開復在自己腰上的手,退出了香甜的懷抱。 連告別都來不及,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家門,宛如什么可怖的猛獸追在身后。 郁清辭蹲在宿舍的澡堂,抓著內褲,手指觸及中間濡濕的布料,如熱鐵燙到般陡然縮回了手。 紅霞默默席捲她的全身,可不到幾秒,慘白復蓋那片嫣紅。 比起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她對自己竟敢生出這般念想更感到憎惡。 “老子生你養你那么多年,摸你一下怎么了” “等你被人cao爛前,不如讓老子先爽一翻” “看這天生的sao樣,未來肯定岔開腿天天等男人cao” “噁心的第叁者,怎么不去死一死算了” “怎么還敢帶走她,長得就一副白眼狼的模樣” 昔日那些被磨進角落的竊竊私語席捲而來,反復在郁清辭耳邊響起,她突然沒有了過去一口回絕的底氣,因為她確實生出了妄想來。 黝黑的女孩散亂著發,叼著牙刷,搖搖晃晃的走到她身后,往她的臉盆一探:“你尿褲子了呀” 郁清辭: ... 她又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含著牙膏開導:“別害羞呀,誰還不是個寶寶,我是到前年才改掉尿床的習慣” 郁清辭:“我沒有尿床” 黝黑女孩全當她害臊,還蹲下來:“朋友,我呢,也不怕你笑,我會被送來寄宿學校,就是爸媽為了改掉我尿床的習慣,讓我獨立自主” “我真沒尿床”郁清辭無奈,從小到大就也只尿過一次床,又怕對方問起原因,郁清辭乾脆話題一轉:“你...叫什么名字呀” 黝黑女孩: ... 她有些受傷,想來她到哪都是小太陽,這還是頭一次被徹底無視。 敢情她一直跟在清辭身邊,老師每每叫她名字時,人家都給她的名字打上了馬賽克了嗎? 篩網都沒她那么會篩! 黝黑女孩撇嘴,不太開心:“我叫陳苗苗,你不要跟我講話,我生氣了” 對人情緒感知敏感的清辭自知理虧,她把洗好的內褲跟肥皂裝進盆內,離去前偷瞄陳苗苗的背影。 返回房間的路上,郁清辭從口袋拾出一顆奶糖。 陳苗苗看著鏡面里再次出現的人,默默感嘆造物者的不公,憑什么她黑熘熘的像坨煤炭,有人卻白噗噗的像團雪球,怪可愛的,還讓人生不了氣。 “苗苗”郁清辭說著,遞出手里的奶糖。 “哼!你以為一顆奶糖我就會原諒...喂!你怎、怎么還把糖給收回去” “你不是不要嗎” “怎么還有你這樣的人!道歉一點都不誠心!” 郁清辭呆呆地瞅著眼前開始扯自己頭發的女孩,全然不曉得她給人弄暴躁了。 陳苗苗又跺了跺腳,氣得想把屋頂給掀了,可回頭見對方圓滾滾的大眼睛就直愣愣的盯著自己,滿是困惑與不解,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陳苗苗洩氣道:“給我,這次原諒你了” 郁清辭把糖又遞了過去,看她吃得開心的模樣,只覺得奇怪。 怎么有辦法一會開心一會生氣,這人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可是平時看著也不像阿... 陳苗苗咀嚼著奶糖:“你想好要參加什么社團了嗎” 郁清辭食指摳了摳懷里的臉盆,臉蛋轉向身旁女孩的方向,唇一開一闔,郁清辭隱約聽到了熱舞社。 看似專注地聽著對方的發言,可實際開啟了小差,記憶游回了車內的對話。 郁清辭:“應該會是熱舞社” “咦?居然嗎?我以為你應該會想參加茶藝社之類的”陳苗苗上下比劃了下郁清辭的身材,“不過加入熱舞社感覺也不錯,只是好難想像你在臺上扭” 說著,陳苗苗還擺動了下臀,手拿著牙刷揮舞,隨意擺了個姿勢,再墊起腳尖轉圈圈。 想像很豐滿,她覺得自己像仙女舞動,可在旁人看來,活像隻小粉豬在撲騰。 郁清辭: ... 如果真的跳成這樣,她想還是算了。 陳苗苗擠著眉眼暗示:“你笑啥呢,而且加入熱舞社后,人氣可能就會飆高,你懂得” 郁清辭推開房門,視線掃了眼還拉著簾的上鋪,壓低聲音:“不,我不懂” “就是容易有男票,帥哥們任你選,你要誰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 這四個字就如同高懸于樹上的禁果,甜美多汁,引誘郁清辭墮落成蛇一探究竟。 陳苗苗凝視著同桌臉色的轉變,八卦試探:“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聞言,郁清辭眸色沉沉朝她望去,不發一語。 “呃、呃,我說錯話了嗎”陳苗苗被她直盯的渾身發寒,明明清辭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可她就是直覺那笑意不抵眼里,甚至有幾分警告的成分在。 郁清辭朝發愣的陳苗苗擺了擺手:“嘿,發什么呆呢?”她又掃了眼上鋪,“離早自習還有一小時,我先去教室了,你等等記得叫醒她,班導最近盯上她了” 陳苗苗嚇得都忘了吐槽學神的用功,只能木訥的應下:“喔、喔” “吶...清辭” “嗯?” 女孩提著書包站在門前,耐心等她開口,冷淡卻也無害,與平時毫無差別。 “沒事” “快去吃早餐吧,免得胃痛又犯” “好、好的” 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關起的門縫,陳苗苗在原地當機許久,直到上鋪的簾被俐落的扯開,她仍不確定剛才望見的警告與涼意,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眼花下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