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快
郁清辭坐在沙發上,沒來由的不安。 早上醒來時房子一片寂靜,白鷺徹夜未歸,她拿起前一晚讀的書消磨早晨時光,再從下午等到晚上,時鐘不知不覺走了好幾圈,瞌睡蟲也趕走了幾百隻,玄關才終于迎來聲響。 郁清辭高懸的心落回原處,急忙走了過去。 “欸,慢點慢點” “等、等等!先別進去,換個鞋呀!” “我的祖宗抬腳”柳溫絮以一種彆扭的姿勢,一手拉著白鷺的胳膊,一手使勁去扒拉鞋柜門,脖子還掛著兩人的包包,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清辭呀?幫jiejie拿下白鷺的拖鞋,唉呀呀好重” 郁清辭聞言趕忙拿出白鷺的拖鞋,彎下腰幫忙套上腳。 鼻尖襲來濃郁的酒精味,郁清辭下意識皺起眉。 “郁清辭,你為什么那么晚了還沒睡”白鷺盯著腳前那人的發旋,聲音不大卻自帶威嚴:“為什么” 氣氛微妙的僵硬幾分。 柳溫絮:“她在等你吧,你那么兇干嘛,還有你醒了?” “你回家,我自己可以”說著,白鷺推開兩人攙扶的手,跌跌撞撞往客廳走去。 迎上女孩疑惑與難過的眼神,柳溫絮沉吟了幾秒,“發生了些事情,她...心情不太好,快去給她倒杯水吧,我先回家了,有事再打給我” “好的,jiejie您路上小心” 柳溫絮碰了碰女孩的頭頂,再望向一旁邁著不穩步伐的人,輕輕嘆了口氣。 郁清辭快步跑到女人身邊,伸手就想幫忙,卻不料才剛碰到對方的肩時,就被一把推開。 醉酒的人力氣奇大,尤其郁清辭還未提防下,一屁股往后跌,便扭到了腳踝。 白鷺居高臨下看著跌坐在地的女孩,冷冷的:“我以為你足夠自律,用不著我擔心,沒想到你能鬼混到這個時間還沒睡” 客廳溫暖的橘光很好安撫了白鷺的暴躁,也緩解酒醉席捲太陽xue的刺疼。 又再看了地板上垂著頭的女孩一眼,白鷺才慢吞吞的走向自己房間。 房門闔上后,郁清辭支撐著地板的腿肌用力,打算給白鷺泡一杯蜂蜜水解酒,但是起身那刻腳踝傳來劇烈的刺痛,就像有隻蛇露出牠的利牙,尖到冒泡的齒啘去腳踝的骨rou。 郁清辭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嘶——” 她站在原地,緩解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朝廚房單腳蹦去,搗鼓一會,端出了一杯黃橙色的蜂蜜水。 多敲門幾聲,以往第一聲就會有人應答,今天卻毫無聲響,躊躇了半晌,才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 女人躺在床上,未更換衣服,身體就壓著被單沉沉睡去,沒卸妝的臉蛋上還帶著淚痕,暈出一行糊掉的眼影。 郁清辭站在床邊看著白鷺眼皮下那坨糊物,一動也不動,腦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日,郁清辭再醒來,她依然還在白鷺的房間里,甚至躺上了床。 郁清辭有些驚慌的奔出房間,滿屋子的找白鷺的身影,可是除了她的腳步聲外,房子清冷的可以。 郁清辭莫名生出恐慌,直到在白鷺的房間床柜上看到厚厚的便條紙上草寫著——“對不起,你的腳踝我有幫你上藥了,我這幾天可能會很忙,你要記得按時使用。” 郁清辭循著紙末的箭頭,看到了立在一旁的肌rou扭傷噴劑。 郁清辭輕輕抬了抬腳,被拋下的恐慌一散去,這才感覺到昨晚的傷處復有薄荷的涼感。 之后幾天,她只能察覺白鷺很忙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周遭的氣息也不知不覺如同被冷凍,旁人無不退避叁舍,連帶幾個好友都面帶苦笑搖搖頭,說著只能給白鷺時間,讓她自己走出來。 好幾個夜晚,她起夜經過女人的房間,都能聽到房內傳來壓低的啜泣聲。 完成白鷺佈置給她的作業進度,郁清辭坐在沙發上把弄手上的魔術方塊,不過幾秒,六面顏色從繽紛轉為整齊一致。 門鈴聲響起,郁清辭過去開門,“來了!請稍等下!” 她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嗯...白鷺有事脫不了身,託我帶你去辦理入學手續”高殷宇搔了搔后腦杓,稍顯不自在,“她有跟你講了嗎” “沒有” “那你等我下,我打個電話跟她確認下” “不用了,姊姊最近好像挺忙的,還是別打擾她好了” “也是”高殷宇環視整潔的客廳,再望著仍穿著睡裙的女孩,“你還沒打包好行李嗎” 郁清辭有些困惑。 高殷宇看她這模樣,曉得了白鷺哪是沒通知,是壓根沒提起過這事。 高殷宇:“你要去的是寄宿學校,她本來打算讓你透過考試進到一中就讀,但是考慮到寄宿學校的資源更充足” 郁清辭眸色晦澀,神色難辨。 “你每個周末還是可以回來的,老白只是想給你更好的學習資源” 郁清辭一目十行,瀏覽完宿舍清單上的項目,幾日累積下來的疑惑還是讓她試探開口:“姊姊她、她是在忙什么,她還好嗎” “坦白說,不太好” “所以好好讀書,做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對她就是最大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