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許穆馳宿舍今天早上一起行動,誰都沒說,也算是一種默契,支持江子仲,4個人倒是難得一起吃了這學期第一次早飯。 她們到教室時,沒想到后面的位置已經坐滿了人,只好坐到中間第三排的“黃金位置”,也沒的選了,再往前就靠近講臺了。 許穆馳皺眉,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應該早點來占位置,至少不用坐的像現在這么顯眼,或者應該和齊振麟打個招呼幫忙占個位置也好,可她環顧四周,發現齊振麟宿舍也還沒到,看來沒有和楊婉兮約早飯,這個家伙也根本就指望不上。 8點鐘,大家都到齊了,殷文恭準時踏著鈴聲走進教室。 剛剛還有點聒噪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殷文恭環顧四周,扶了扶眼鏡,發出沉沉的聲音:“各位好,這學期的法理課由我來上。我們上課的方式是課堂討論,每課討論一個主題,希望同學們在課堂上都能表達自己的觀點,課后每位同學都需要把這堂課的隨堂想法整理出來,交給我,作為各位這學期平時成績的70%。” 殷文恭說完這話,下面sao動了一會兒也即刻安靜了。本來雅政大的教授們上課風格都不一樣,但這殷校長外號“殷無情”,卻所言不虛,法理不是訴訟法學的專業課,卻每節課都有課后作業,無形中增加了許多壓力。這會兒許多人都在心里哭天喊地。 “你們的作業統一交給一個同學,收齊之后交給我。”殷文恭等底下安靜之后又開始說話,金絲鏡框之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目光環顧一周后終于聚焦落在了第三排。 “我的課,敢于坐在最前面的這幾個女生我很欣賞,那么就由其中的這位同學擔任課代表吧。”說著他的手指了指坐在第三排中間的江子仲。 江子仲的目光與殷文恭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殷文恭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緒,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好像真的只是一個老師委托給一個學生的任務。 江子仲卻是錯愕的,不光是她,所有人都不甚錯愕,交作業這件事,完全可以由班長代勞,不必特意“指定”一個同學,還那么趕巧。 “你叫什么名字?”殷文恭邊翻名冊邊問。 許穆馳和楊婉兮對看了一眼,實在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詭異,殷文恭怎么會到現在還不清楚她的姓名,有點假過頭。 “江子仲。”江子仲眼里的錯愕淡淡隱去,化成平淡如水的聲音,起身恭敬地回答。 “恩,那么以后就辛苦你了。每周一之前大家都把整理好的材料給江子仲,我不看電子件,年紀大了,看多了眼花頭疼,打印出來交給我。”殷文恭臉上掛上點滴笑意,只是眼神依舊是銳利的。 “好的,老師。”江子仲依舊回答的恭敬。 殷文恭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就開始正式上課。接下來的課程,即使有課堂討論他也沒有再點江子仲起來回答問題。 法理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殷文恭收拾書本,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郵箱地址:“這是我的郵箱,有疑問的同學可以給我發郵件。”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江子仲,這次沒有過多停留,一掃而過。 楊婉兮小聲嘀咕:“他不是年紀大不看電子件嗎?還讓大家發郵箱。” 下課后,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走出教室。江子仲收拾的很慢,其他人都在等她,齊振麟想等楊婉兮,也被直接轟走了,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們四個人。 吳言傲看了看講臺,剛剛她瞥見陶臻臻出門時殷文恭還在講臺上回答同學的一些問題,陶臻臻和殷文恭一家的關系在她們宿舍已經不是秘密,她看到陶臻臻對著殷校長甜笑著說再見,那個外號叫“殷無情”的殷校長臉上竟露出了難得的幾分和顏悅色,這不禁讓她心生厭惡。 “陶臻臻好假,剛剛對殷校長笑的那么諂媚!”吳言傲掩飾不住自己的討厭,對著江子仲脫口而出,也或許覺得江子仲在這件事情上應該和自己有同樣的立場,總而言之,陶臻臻就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存在。 許穆馳和楊婉兮相視看了一眼,陶臻臻開學到宿舍化妝的事情,她們誰都沒敢在宿舍再提,但因為那件事,兩人對陶臻臻的感覺也不似從前。 “言言,陶臻臻剛剛也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而已。”楊婉兮看不過吳言傲這樣的說辭,辯解了一句。 吳言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江子仲走近吳言傲:“我知道你是為我不平。我沒事,課不是上的好好的嘛。” 吳言傲語氣頗為不滿:“可我不明白殷校長為什么非要讓你當課代表?不是有班長有學習委員嗎?這是在考驗你?” 江子仲搖搖頭,苦笑一聲:“考驗我什么,我也不明白。” 許穆馳安慰:“也許他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近距離接近你,了解你,也未必是件壞事。” 江子仲點點頭,也許這是最理想化的解釋。從慢慢走近殷其雷,她便能感知到他家庭的無形壓抑,直到慢慢了解殷校長的強勢。面對自己,他不是一個能用法律公平正義邏輯去理智思考的大學者,也不是一個受到眾人敬重愛戴的校長,他只是殷其雷的父親,一心對自己孩子寄予厚望并且束縛捆綁自由的父親,而自己成了這條路上的攔路虎,還來路不明,他當然不會放任不管。 她能想到的最壞結果無非就那幾種,當眾羞辱,背后放箭,橫加阻攔,想盡一切辦法讓她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