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齊遇和許京謙領證后,雙方家長就約見吃飯,討論了兩個孩子的婚事。 大致時間是在第二年的春天,屆時南鄰的氣候適宜,婚禮布置上也預留出了足夠的時間。 最后,在齊遇mama和許京謙mama的齊心協力下,婚禮時間定在了來年的五月二號,她們特地找的風水先生算的黃道吉日,就連家里的兩位老人都一起請上了,可謂是興師動眾,勞心勞力。 她們身在其中,卻也同樣樂此不疲。 因為兩家的重視,給齊遇和許京謙省下了不少的精力和時間。 可能是日子還早,又正值酷暑,天氣炎熱,讓婚禮的女主角犯起了懶,什么都不想管。 許京謙當然是由著她來,長輩們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一般也都是他去,本來他也沒想過要齊遇在這方面出多少力,她需要做的就是試婚紗,以及嫁給他。 剩下的都交給他沒問題的。 用齊遇mama的話來說,齊遇再這樣下去就要被許京謙徹底寵‘壞’了,大事小事許京謙,張口閉口許京謙,凡事都是許京謙,往夸張了說,沒了許京謙,她這個寶貝女兒怕是連自理能力都沒了。 齊遇不以為然,她只是這段時間懶得動,又不是一直這樣。 再說了,就算她一直這樣,也有許京謙在,許京謙會幫她兜底,沒關系的。 之后的一段時間,齊遇不是呆在家里,就是開車回爸媽家住,每天足不出戶,唯一的運動量還是在室內陪小寶玩——她坐著,小寶叼著許京謙新給它買的會發聲的藍色小熊主動找她,但它也只是乖乖呆在齊遇腳邊,一臉呆地看著她。 即使齊遇主動逗它,它也不為所動,就守著它眼前的小熊,寶貝得不行。 沒辦法,誰讓最近都是許京謙在牽它溜它,不光早晚,就連吃食也都是許京謙親力親為,所以小寶喜歡他送的玩具對齊遇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齊遇還不至于跟一個玩具吃醋,小寶喜歡,她可以多買點。 但這樣整天無所事事也挺無聊的,她又實在不想動,想做點什么還得哄著自己,真難伺候。 多虧了于知這周的排班是周末連休,讓她也能出出門、透透氣。 周日,傍晚時分,兩個人約著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日式居酒屋。 有段時間沒來了,店內有些地方重新裝修過了,不過整體看起來還是以前的感覺,暗調的冷白色燈光,獨立寬敞的包間,給人一種極為放松的舒適感,尤其是累了一天,下班過來這里,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呼吸都變得格外自在。 不知道齊遇有沒有這種感覺,反正于知是這樣的,調休都拯救不了的一身班味在這里被短暫地一掃而空了。 包間是半封閉的空間,等點完單,上完菜,懸掛的門簾也隨著服務員的退出全部放下。 齊遇將碗里的無菌蛋打散,有點腥,她蹙起眉頭,將碗推遠,還是有點莫名地犯惡心。 于知見狀問道:“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這次的雞蛋有一股腥味。“齊遇喝了口清水,順了順心口的不適。 “啊?”于知聞了聞自己碗里面已經打散的雞蛋,沒什么味道,她在想是不是齊遇碗里的有問題,然后拿過她的碗湊近鼻尖,“沒有啊,是我鼻子的問題嗎?我感覺還是跟原來一樣的味道,你要不再試試看,真的是一樣的味道。“ 于知剛要把碗遞還給她,齊遇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蘸了吧。“ 見她這么抗拒,于知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意料之中,畢竟她知道齊遇的嘴巴有多挑——不管多好吃的東西,稍微有點不滿意她就都不要了。 “你這樣許京謙還愿意每天換著花樣給你做飯,屬實是真愛了。”于知調侃她道。 “你不也是?我想吃什么你也都愿意給我做。”齊遇陳述事實,她覺得于知是除了爸媽第二對她好的人,許京謙都要排第叁,誰讓他是后出現的呢。 不過,自從于知上了班,齊遇就很少有時間能吃到她做的菜,然后許京謙就會自動接替于知來滿足她的胃,怎樣都不虧,怎樣都有飯吃。 “也難怪,剛剛捏你臉手感都好了。”于知笑著說,“許京謙又要發家致富了。” “真的假的?”齊遇也捏了捏,她意識過自己會胖,但沒想會這么明顯。 “都怪許京謙。”但轉念一想,齊遇又覺得不是許京謙的問題,她換了話鋒,“也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怎么上稱,所以沒心里負擔,就不小心胖了。” 于知抿了一小口梅子酒,看著她絮叨的樣子,嘴角也跟著揚起弧度。 于知是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她跟齊遇大學才認識,對于開學時遙遙無期的現在,四年時間就像四天般短暫,好在她們的友情還在繼續,她還能做她的伴娘,還能見證她無數次無法用言語形容出的幸福時刻,講真的,這種感覺特好。 齊遇說完,又看著她,揮了揮手:“于知,發什么呆呢?” 于知回神:“沒有,就是感覺時間好快,明年你都要結婚了。” “還早呢,還有大半年呢……” 齊遇對還未發生的事情沒什么實質性的概念,總覺得還很遠,不過她很關心眼下,就比如于知的感情。 記得上次跟于知出來吃飯齊遇特地問了她為什么跟周肖然出來吃飯,于知告訴她沒什么,只是同事,但如果真的是簡單的員工與員工之間的同事關系齊遇就不八卦了。 可偏偏周肖然是于知的上司,于知也會有意逃避她跟周肖然的話題。 所以這個關系在齊遇看來一點都不簡單。 而且,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加上齊遇在于知面前又是個特別容易藏不住事的,想說的話還沒出口,于知就夾了兩片叁文魚放進她的碗里:“這個你喜歡的,多吃點。” 看吧,又問不出。 還是等她想說的時候再問吧。 齊遇剛想放棄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于知的聲音就從對面響起:“……我不小心把他睡了。” “誰?!” “你把誰睡了?” 齊遇挑芥末的動作都頓住了,她像個石化的雕塑,滿眼的不可置信。 畢竟這種事情發生在于知身上齊遇是想都不敢想的。 相比之下,于知看上去很淡定,可能是經歷過了,也消化夠了,她點了點頭,直接且再次肯定了齊遇的心里頭的答案:“就是你聽到的這樣,我把周肖然睡了,但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于知也有喝醉的一天。 齊遇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太不符合于知的人設了,但話又說回來,于知是故意的又怎么樣,她這么做一定是有她這么做的道理! 不過這事真的過于稀奇了,不管怎么想她都覺得很稀奇。 ”所以你們現在是什么情況?“齊遇說完繼續用筷子沾了點芥末,夾起一塊叁文魚放進小碟子里蘸醬油。 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吃日料了,齊遇覺得今天吃的東西的味道都很奇怪,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整個心口像是被棉花堵著,胃里也跟著不舒服,還沒等于知開口,她就捂著嘴巴踩著鞋子匆匆跑進衛生間。 于知見狀不對,連忙跟了上去。 女衛的門都沒來得及關,齊遇彎著腰,手扶著洗手池邊一頓狂吐,胃里都吐空了,她還要吐。 于知站在后邊幫她順氣,等她吐完吐舒服了才問她有沒有事。 齊遇漱完口站在鏡子前,說實話她還有些沒緩得過來,整個人輕飄飄得跟沒站穩一樣,她吐了口氣,接過于知遞來的紙巾:“沒事,沒事,就是胃突然不舒服了,現在好多了。” 于知還是不太放心,問:“你中午吃了什么?有沒有吃壞東西?” 齊遇認真回想一番,她中午吃了許京謙做的飯,飯后還吃了兩瓣橙子,所以吃壞東西的可能性不大。 就在兩人神色愁云之際,一個不太實際的但又好像塵埃落定的念頭落入腦海里。 “你不會……”于知對這方面根本不懂,但是生活常識告訴她應該是這樣子的,她的目光向下,落在齊遇平坦的看不出一點跡象的小腹上,詫異道,“懷孕吧?” 齊遇也是這么認為的,但認為是認為,她也不敢妄下結論,假如不是呢? 半個小時后。 齊遇捏著兩條杠的驗孕棒,像個木頭人一樣呆滯在原地。 于知捂著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寫什么,該恭喜的吧,可為什么齊遇看起來不太好?不開心嗎? 不是的,齊遇只是暫時地還沒有從她懷孕的事實中緩過神來,她沒有不開心,相反,她是太開心了。 因為這事齊遇隔天就去了醫院,她沒告訴許京謙,也沒告訴家里的任何人——她想確認這件事,想給許京謙一個驚喜。 等拿到報告單,重新面完診,齊遇回到車上,此時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 是懷孕了,她摸著自己的小腹,依舊平坦,感覺不出有什么變化。 可事實是,這里面正在孕育一條小小的新生命,是他們彼此相愛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