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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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倚在樹旁睡著了,做了一個又長又怪、有如天啟般的夢。當我醒來,我的老伙伴也醒了。丹尼爾回來了。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哈利用力將擋扳到倒擋、一擋,然后是二擋,福特雅士呻吟一聲,接著,他把油門踩到底,雅士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吼聲。一個身穿艾斯特丹慶典服裝的男子正要穿越威博街和玻克塔路的交叉口,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跳到一旁,讓穿著長襪的腳避免被雅士幾乎已無胎紋的輪胎碾過。黑德哈路擠滿開往市中心的車輛,于是哈利開上左邊車道,猛按喇叭,希望對面來車能識相地閃到一旁。他好不容易繞過羅列咖啡館外側,眼前突然冒出一道淺藍色墻壁,填滿他的視線。是有軌電車! 這時要停車已然太遲,哈利猛打方向盤,微踩剎車,讓車尾擺正,顛簸著沖過鋪路石,直到雅士左側撞上電車左側。只聽見尖銳的砰的一聲,雅士左側后視鏡已然不見,接著是門把刮擦電車車體的聲音,又長又刺耳。 “媽的!” 接著,雅士脫離電車,方向盤自行旋轉,讓輪胎離開電車軌道,抓上柏油路面,驅使他迎向下一個紅綠燈。 綠燈,綠燈,黃燈。 他踩下油門全速沖刺,一只手仍緊按喇叭不放,希望這微不足道的喇叭聲能在獨立紀念日上午十點十五分的奧斯陸市中心吸引一點注意。接著他發出尖叫,奮力踩下剎車,雅士拼老命抓住地球表面。空磁帶盒、香煙盒和哈利全都往前飛。他的頭撞上風擋玻璃。雅士停了下來。一群歡欣鼓舞的小朋友揮舞國旗擁上斑馬線過馬路,就在哈利的正前方。哈利揉揉額頭?;始彝@就在前方,通往皇宮的路黑壓壓的全都是人。他聽見旁邊的敞篷車傳來熟悉的廣播聲,是每年大同小異的實況轉播。 “現在皇室成員站在露臺上,對一排小朋友和聚集在皇宮廣場的民眾揮手,民眾發出歡呼,剛從美國回來的王儲最受歡迎,他當然是……” 哈利松開離合器,踩下油門,把雅士開上碎石徑前的人行道。 99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六日,奧斯陸。 我再度開始大笑。當然,是丹尼爾在笑。我沒說丹尼爾蘇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辛娜。我們用的是施羅德酒吧的公共電話。那通電話真是滑稽得令人心碎,我眼淚都掉了下來。 今天晚上得做更多的計劃。問題仍是如何拿到我需要的武器。 100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奧斯陸。 ……問題似乎終于得到解決。侯格林·戴爾出現了。他窮困潦倒,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我很希望他認不出我。他顯然聽說過我在漢堡遭到轟炸喪生的傳言,因為他以為我是鬼。他懷疑我設下了一場騙局,并跟我要封口費,但我所認識的侯格林就算得到全世界的金錢也無法保守秘密。我只好讓他沒有機會再跟別人說話。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但我必須坦白,看見自己寶刀未老,心中多少有點滿意。 101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七日。奧斯陸。 二〇〇〇年二月八日,奧斯陸。 五十多年來,愛德華和我每年都在施羅德酒吧見面六次,時間是每隔兩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二早上。我依然稱之為軍務會議,就像施羅德酒吧還在青年廣場時那樣。我經常納悶,究竟是什么把我跟愛德華聯系在一起,因為我們兩人是那么不同。也許只是因為我們有相似的命運吧,我們經歷過相似的事件。我們都上過東線,我們都失去了妻子,我們的孩子都在成長當中??赡苁沁@樣吧,我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愛德華對我完全忠誠。當然,他永遠不會忘記戰后我幫過他。后來幾年,我也幫了他不少忙。比如說,他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酗酒,瘋狂賭馬,差點賠掉整個卡車貨運生意,最后是我替他還清了賭債。 我記憶中那個列寧格勒的優秀軍人已經走樣了。近幾年,愛德華向現實妥協了,認清人生跟他想象中不同,只能盡力好好生活。他把全部心思放在馬匹上,不再酗酒和抽煙,他只會跟我說一些賽馬的小道消息,這樣他就滿足了。 說到小道消息,他還給了我另一個小道消息,就是伊凡·尤爾在打聽丹尼爾是否還活著。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尤爾,問他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尤爾跟我說,前幾天他拿起臥室的分機,竟然聽見一個男人自稱是丹尼爾,把他老婆嚇得半死。那人跟辛娜說,下星期二會再打電話來。尤爾聽出背景酒吧的聲音,決定每星期二都去奧斯陸那家酒吧,打算逮到那個打電話的人渣。他知道警察不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對辛娜說他打算阻止那個人渣再打電話。我必須咬著手背才不至于大聲笑出來,然后,我祝他好運,這個老白癡。 搬來麥佑斯登區后,我很少見到蘿凱,但我們會通電話。我們似乎都已厭倦了開戰。我已經放棄跟她解釋,她嫁給那個俄羅斯人時,我和她mama受到了多大的沖擊——她那個俄羅斯老公來自一個傳統的布爾什維克家族。 “我知道你認為那是背叛,”她說,“可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別再提了?!?/br> 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再沒有什么事是很久以前的了。 歐雷克問我身體好不好。他是個好孩子。我只希望他不會變得固執和倔強,跟他mama一樣。蘿凱的脾氣是從海倫娜那里遺傳來的,她們是那么像,以至于我寫到這里時眼眶涌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