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明霑開口。

    “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他問。

    “是有點事。”

    明父顯得有些局促，嗓子也有點干。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明霑5歲覺醒精神體后，明父每次見到他，心里都會生出一種畏懼。

    盡管，他比明霑大了將近20歲。

    明父想起手里的盒子，連忙拿出來：“小霑，我知道你喜歡l先生的書，特意幫你尋來了。”

    “謝謝大哥。”

    明霑略顯冷淡地點頭。

    明父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將書放到了門口的柜子上。

    書放好后，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

    一種冷意順著明父的腳底，慢慢往上蔓延，就在他覺得自己的腳快要被凍麻了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的正事。

    “明晚，c市的政要在市中心酒店舉辦城市慶典晚宴，四大家族受邀出席。”

    明父道，“前不久你去了霍家，有很多人聽說后都想借機拜訪你。如果你明晚有空的話，我希望你能代表明家出席。”

    明霑聽完，眉頭微微皺起。

    明父心里“咯噔”一聲，趕在他開口拒絕前，又道：“我知道你很煩這些人，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露一個面就行。就當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求你了。”

    明氏藥業雖然靠著10年前的“a系列”，以及后續推出的“o系列”“b系列”，至今都是合成信息素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明父也放手讓養子和親兒子，拿后面那兩個系列的信息素產品競爭。

    但身為明氏藥業董事長的明父很清楚，不管是“o系列”，還是“b系列”，都比不過當年被明霑列為“殘次品”的“a系列”。

    明氏藥業早就沒有當年的風光了。

    如果再不推出新的系列，會被后面趕上來的那些信息素公司不斷蠶食、吞并。

    如果明霑能在明晚的慶典晚宴上露一面，不需要他多做什么，明氏藥業都可以再撐一段時間。

    撐到公司的研發部門，研發出新的、可以替代b、o兩個系列的合成信息素為止。

    只要讓其他人相信，明家的“神”還站在他們這邊。

    明父的視線落到那雙如白玉般的手指上，又像是被燙了一般，飛快地挪開視線。

    明霑皺眉看著門口的中年alpha，那如冰湖般冷寂的眼睛后面，是其他人看不懂的糾結和復雜。

    他很想拒絕。

    但，又看到明父滿臉的哀求。

    這位比他年長近20歲的大哥，一直有屬于他的驕傲，很少有這樣求人的時候。

    上一次見他這樣還是10年前，他發現大哥偷偷將那份被他扔掉的、不合格的“a系列”，批量生產的時候。

    他想要收回那份產品，大哥站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

    “它不合格。”10年前的少年明霑。

    “那只是因為小霑你的要求高，它達不到你的要求，你才說它不合格。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它就是完美的，可以滿足人們因為腺體的衰弱，對信息素的日漸渴求。”明父道。

    少年明霑難過地看著他。

    “小霑，求求你，就當我這個做大哥的求求你了。求你救救那些人，救救大哥，救救明氏藥業吧！”明父哀求。

    最終，少年明霑天性里的善良，同意了。

    “它不合格。”他還是堅持。

    “合格的，合格的。至少，它既能幫助人，又沒有什么副作用，比黑市里賣的那些劣質合成信息素強多了。”明父欣喜若狂。

    少年明霑平靜地望著他。

    10年后的今年，成年明霑依舊平靜地望著他。

    “如果有時間，我會去的。”成年明霑開口。

    “謝謝你，小霑！大哥真的太高興了！”明父依舊欣喜若狂。

    隨即，又提出想要讓剛回家的真少爺明焰，進來拜訪一下他的“小叔”。

    “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明霑道，“我在樓下玄關的地方，為他準備了一份見面禮，麻煩大哥幫忙帶一下。”

    “好好好，那就改天，我也不多打擾你了。”明父連忙道。

    明焰期待地等在樓下鐵門外。

    20分鐘后，卻看到明父獨自提著一個禮盒出來。

    “父親，您是來帶我進去的嗎？”明焰上前一步。

    明父搖搖頭，將手里的禮盒遞給自己的兒子。

    “今天太晚了，你小叔要休息，改日我再帶你來吧。”明父回頭，看了眼那座燈光明亮的兩層小樓，然后轉身鉆進了停在路邊的豪車。

    “改天？”

    明焰望著手里的禮盒，表情逐漸扭曲。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如常，鉆進車里，笑著對明父道：“好的，父親。”

    書房。

    當明父離開后，一條長約六米、身上鑲嵌著白色鱗片的白蛇順著二樓的窗戶，鉆進了書房里，來到明霑的腳邊。

    白蛇抬起光滑漂亮的腦袋，將明霑一圈又一圈的纏繞起來。

    最后，白蛇來到他的肩膀處，垂下頭，一雙赤紅的蛇眼靜靜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無聲地述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