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周邈表情痛心:“這一仗打得艱難啊!越人的部落抵抗相當激烈,‘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監祿無以轉餉’,后勤糧草幾欲斷絕,又以兵卒鑿渠而通糧道。” 大秦君臣眾:當他們有疑問的時候,不是他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越人竟勇武頑強至此?王翦滅楚,收服吳越、閩越之地的越人時,沒發現啊! 輕松就設置會稽郡,立閩中郡3了啊。 周邈表情轉換:“插播一句:這個渠就是靈渠,連通湘水和離水的人工運河。” 大秦君臣(恍然大悟又面無表情):哦,就是那個靈渠啊。 插播結束,周邈繼續跌宕起伏地講道:“然后又與越人戰斗,殺西甌國的國君。但越人頑強忠誠、嫉惡如仇,寧愿逃亡深山老林與野獸雜居叢,都不肯被秦軍俘虜歸降” 嬴政:這熟悉的措辭風格,一如當初的《過秦論》。 大秦上卿們(棒讀):啊,他們竟不知,山野間的不開教化的越人,竟如此有氣節! 就在大秦君臣情緒堆積,氣得嗤鼻冷笑不已時,周邈再添一把烈火! “最終,越人在一次夜襲中斬殺秦軍主將屠睢,這一戰秦軍伏尸流血數十萬! ——說是三十萬上下! 秦國不得不增派士兵繼續這次南征。” 嬴政:哈。 #始皇陛下天生不愛笑# 真正嫉惡如仇,‘將相不辱’自殺氣節的馮劫,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其余眾臣也是惱怒之色躍然臉上! 但周邈不慌不忙地收尾:“不久,秦國再派將任囂、尉趙佗,率兵三十萬,南下增援。終于征服百越之地,并在當地戍守。” “大秦在這最艱難慘烈的一仗之中,士卒傷亡慘重,征戰五年,幾欲拖垮大秦啊 !4” 周邈搖頭晃腦說完,痛心疾首地唉聲嘆氣。 靜。 靜。 章臺宮中,滿室死寂,只聞些許粗喘之聲。 心直口快的王賁定力不佳,最先開口:“大秦打得最艱難的一仗,不是滅楚之戰嗎?” 首戰李信率二十萬大軍攻楚,楚將項燕大敗秦軍,殺七名都尉,李信帶殘兵逃回。 周邈:于是才有了始皇陛下親自請王翦出山,抱著老將軍的腿哭唧唧(bushi!):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 然后就是‘空秦國甲士’,王翦率六十萬大軍,再攻楚國。 在平輿之戰中,堅壁自守,終至項燕東撤,并適時追擊,大敗楚軍、項燕身亡。 兼并六國之戰以來,大秦打得最艱難的一仗還真算是滅楚之戰。 …… 大秦君臣深受震撼! 以至于一時失言。 接著,就是上首的嬴政迅速恢復冷靜。 情緒穩定問道:“屠睢是誰?” 周邈眨巴眨巴,睜大眼說道:“據說屠睢被拜為國尉,是與蒙恬一樣的秦國大將,二人一個北卻匈奴,一個南征百越。” 大秦君臣心中默念:仙使這是在逗趣呢! 方才南征百越的艱難一番說辭,也都是野史謬言! 但嬴政也順著話,往下問:“那你可曾在咸陽見過國尉屠睢此人?” 別說屠睢,就是李信,他都沒見過! 李信是因為滅楚之戰的失利,被冷藏了,但屠睢他是真沒聽說過。 雖然他常常出差天下諸郡,也不代表見過每個郡尉,更別說現在的屠睢、趙佗或許還不是郡尉呢。 周邈搖頭:“沒見過。” 嬴政:“秦何來的國尉?” 周邈:“或許是想說三公中的太尉?當然當然,大秦眼下太尉空置。” 天下兵權都在始皇陛下手中。 被始皇陛下定定地盯著,周邈:“好吧,大秦的太尉、廷尉等上卿都不單稱為‘尉’,單稱為‘尉’者,大約是都尉、郡尉一類中等軍官。” 李斯冷笑一聲:“區區一都尉、郡尉,何德何能可領五十萬大 軍!” 即便是當初的王翦,率六十萬大軍出發攻楚前,也多次‘請美田宅園池甚眾’,以這類舉措,表明他的忠誠本無‘大志向’。 王賁:“阿父率六十萬大軍出征,已經是‘空秦國甲士’,傾盡全國兵力。 何來輕飄飄五十萬大軍,就南征百越?” “若說是阿父曾率領的那支大軍,征戰五年,五十萬大軍都陷在了百越戰場,又何來大軍滅燕齊二國?” 大秦一統大業從何而來? 兼并六國的戰功幾乎全出自王家父子,王賁論城府心機或許稍遜,但軍事一道是他吃飯的看家本領,此時竟是最敏銳之人。 “況且仙使開始言語中,用了‘塞’、‘守’、‘處’、‘結’字眼,這五軍難道并非分兵進攻,而是分五路防守?” “況且言語中的‘番禺之都’,根據仙使輿圖及曾所言,不是在離水的入海口——珠江口? 秦軍不是去南征百越之地嗎?怎么就又已經打下來,并能直接駐兵以守了?” 怎么去的?渡海游過去,凌空飛過去嗎? 王賁:“還有,鐔城在黔中郡外以南,余干在閩中郡外西北,南野在廬江郡南端,九嶷山亦在湘水源頭。既是南征,為何此四路大軍會在大秦邊境,采取守勢?” 連番追問之下,王賁更加疑惑至極:“五路南征大軍,四路陳兵邊境防守,另一路卻孤懸南越腹地的番禺——且不論這路大軍是如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