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啃我一口試試呢？”

    李斯忙道：“不敢不敢。”

    不是神仙臨世，而是后世鬼魂？神鬼莫測，是神是鬼，并無不同。

    以這周邈的直白心性，對陛下的極致尊崇，李斯相信他說的話。

    且陛下和蒙恬，必定再三確認過了。

    “臣太想為陛下長壽，盡一份心力了，這才有此一問。并無他意，周君莫惱。”

    李·

    綠茶·慷他人之慨·斯：為在陛下面前掙表現(xiàn)，不寒磣。

    周·直腸子·傻白甜·邈被哽到了：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但就是感覺不對。

    蒙恬：……真是傻得令人心生憐惜。

    要不護著些，被拆骨吃rou了都不知道！

    周邈這會兒信心滿滿——始皇陛下英明神武，不是那等愚蠢昏庸的昏君！

    嬴政果然冷聲：“李斯，笞三鞭，望謹言慎行。”

    此舉在警告李斯，以及其他有不軌之心者。

    也在表明態(tài)度，以安周邈之心。

    周邈驕傲挺胸揚下巴——看吧！始皇陛下英明神武，才不會做出燒死妖孽、吃rou喝血，以求長生的愚昧之舉！

    蒙恬給神情驕傲的周邈使眼色：求情！給李斯求情！

    但在周邈眼中——

    蒙恬：＊：；x&$

    周邈：？？？

    但在某一刻，又突然福至心靈！

    “陛下，李…廷尉他應(yīng)該并無歹意，我也就是隨口一懟，沒放在心上。就別打他了吧？”

    被抽鞭子很丟面子，還很疼。

    “……”嬴政沉默一息，終究開口赦免道：“既周邈替你求情，免鞭笞，罰金三百。”

    李斯明白嬴政意圖，但堂堂上卿被罰笞三鞭，皮rou之傷無關(guān)痛癢，卻大傷顏面。

    現(xiàn)在罰金三百，降rou刑為財刑，顏面也得以保全。

    “謝陛下開恩！”

    又給周邈行禮道謝：“謝周君寬宏大量。”

    “李廷尉客氣了。”

    周邈對李斯屬于是愛恨交加，還是別扭道：“李廷尉稱呼我周邈就行，蒙內(nèi)史他們都這樣喚我的。”

    “謝周邈大度。”李斯從善如流改口，再次道謝。

    至此，周邈和李斯面上算是講和了。

    周邈思緒跳躍，經(jīng)常跑題，蒙恬知他德性。

    見前事結(jié)束，就開口提醒：“周邈，造紙術(shù)……”

    “啊對造紙術(shù)！”周邈猛然驚醒，“我們說回造紙術(shù)！”

    “來說說造紙術(shù)的流程……”

    周邈提筆蘸墨，邊說邊在紙上寫畫起來。

    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xiàn)，王賁

    再次搶得先機，挨著周邈最近看他寫畫。

    只是看了會兒，就不感興趣了，從包圍圈中退出來。

    然后，就和端坐上首的嬴政對上了目光。

    余光看到隨侍身側(cè)的蒙毅，正伸長脖子看向這邊。

    “……”

    王賁靈光乍現(xiàn)！“陛下，要不也圍過來看看？”

    嬴政：“……”

    “……其實，也沒甚好看的。”王賁尷尬地收拾自作的局面。

    他懂！陛下要維持他的皇帝威儀，扎堆兒看稀奇不合身份。

    ……

    周邈從小練習(xí)毛筆字書法，就是選練的秦小篆和隸書——大概從爺爺替他選定書法字體，命運的齒輪就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之后成為秦始皇唯粉、穿越大秦、把自己上交……

    這會兒寫起來速度不慢。

    嬴政沒等太久，就看到了周邈所寫造紙之術(shù)。

    圖文并茂，‘分離、打漿、抄造、干燥’，每個流程后都畫圖示意，并標注文字詳解。

    又另附小竅門，如：紙漿中加膠，干燥時砑光，可令紙不暈?zāi)⒏交?/br>
    還根據(jù)工藝不同，列舉了紙的幾個種類，如不涂蠟為生紙、涂蠟為熟紙，又有砑花紙、涂布粗紙、油紙等。

    每種紙的使用場景，也都有建議。

    再根據(jù)原料不同，列舉了麻紙、皮紙、竹紙，并補充造紙時的工藝差異。

    同之前的鞍鐙馬蹄鐵圖紙一樣，造紙術(shù)被寫的易讀、易懂、易習(xí)得。

    附贈的印刷術(shù)也不例外。

    周邈其人，心性稚嫩，不通人情世故。

    但才華橫溢、學(xué)識淵博，辦正事時嚴謹認真。

    “……陛下！我順便把科舉制也寫出來了！”

    嬴政示意蒙毅：“快拿上來。”

    相比造紙術(shù)的四張紙，科舉制只寫了一張紙。

    科舉流程：縣試、郡試、會試、殿試。

    各級考試的舉行，包括考場布置、學(xué)子搜身、封閉作答、考官監(jiān)考、糊名判卷、張貼榜單……

    事無巨細，簡潔明了地全寫了下來。

    關(guān)于考試的內(nèi)容，周邈也給出了建議，大概意思是——

    為

    統(tǒng)一思想，選擇焚書？大可不必！一套科舉教材足矣！

    把律法、算術(shù)以及經(jīng)史子集等，提煉合適的內(nèi)容，分門別類編寫進科舉教材里，并且朝廷直接把控印刷，賣給或無償分發(fā)下去。

    利益驅(qū)使，想躋身顯赫，就參加科舉。

    參加科舉，就去學(xué)習(xí)科舉教材。

    啪！兩廂情愿，這不就乖乖地學(xué)習(xí)主流思想了？思想不就統(tǒng)一了？

    ……

    “啪！”

    嬴政碰掉了案上一卷竹簡，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