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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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句話:母親,幼時您曾給女兒說過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那日聽張良轉達女兒的話,她還覺得這個丫頭條理清晰,心智成熟,可看著這行字,懷瑾卻頓時火得想把她捉回來打一頓。 這不成熟的一封信,懷瑾頓時覺得鶯兒現在是被鬼迷了心竅了。可想把鶯兒帶到身邊,她卻又無計可施。 腦袋一瞬間開始劇痛,懷瑾皺著眉在后腦勺上拍了幾下。 桑楚失笑,拿出銀針給她扎了兩下,然后道:“都勸你多少次了,不要瞎cao心!漢王親自答允的,又有誰敢動她一下?” “你們哪里懂得……”懷瑾心灰意冷的答道。 桑楚置之一笑,越照等人卻是覺得她庸人自擾。 在楚,鶯兒是楚霸王的虞姬,受重兵保護;在漢,鶯兒是成信侯的掌上明珠,是漢王發話一定要保下來的人。 說句夸大的話,這場戰爭中任何人都可能隨時喪命,唯有這位是絕不可能有什么危險的。 見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懷瑾只好把一切話全吞進了肚子。 如此到了十一月,懷瑾出了月子,張良的消息也傳了回來。韓信、彭越這兩路軍已被張良策動,全都趕向戰場。張良在信尾說,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他會把女兒平安帶回來。 她坐在院子里,把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空落落的。 思之抱著小兒子坐在甘羅身旁,給一點神志也無的甘羅說著笑話;不疑和甘琪在廊下練劍;犬夜叉在角落里睡懶覺……懷瑾心中一痛,鶯兒也本該是這安寧院子里的其中一員。 桑楚只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便把她手中的信抽出來看了一眼,想轉移她的視線:“看來中原很快就要太平了。” “嗯。”懷瑾沉默的笑笑。 日光靜悄悄,桑楚看著她尖削的下巴,說:“我要走了。” “嗯?”懷瑾目光立即聚焦,問:“你去哪里?” “不知道,”桑楚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天高云淡的疏闊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笑著看看懷瑾,道:“也許會繼續出海,去看看新的風景。” 聽他的語氣,似乎早早就有這種打算了,至于為何礙到今日才說,懷瑾心知肚明,對桑楚充滿深深的感激。無論多么想留下他,懷瑾也只能微笑:“現在兵荒馬亂的……” “我何曾懼怕這些!”桑楚的目光深切。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9章 如故前緣離別終曲 懷瑾黯然:“你準備何時走?走之前喝一頓離別酒吧,不然你下一次回來又不知何時了。” “今日就準備走了,”桑楚說。 懷瑾吃了一驚:“這么突然?稷嗣君那邊你也還沒道別吧……” “他活到這個年紀,早已萬事看淡,無所謂告不告別。”桑楚站起來,黑色的短打因為久坐而多了很多皺褶,他隨意撣了撣,笑道:“我也是臨時起意,覺得……可以離開了。” 她已平安生下孩子,和張良也夫妻情深,至于她的憂愁——不應該由他來開解。 他們一家子的事,他也不能過多干預——她往后的人生,不屬于他。 桑楚說:“你家的好馬,我帶一匹走,就當是你和張良的謝禮了!” 懷瑾沒有反應過來,桑楚已經去了馬廄,一會兒他牽著一匹青色的老馬到了門口。 犬夜叉看到他牽馬,遠遠問了一句:“侯先生,你又要出去啊?” 桑楚本就經常在外面跑來跑去,院子里的人只當他又要去哪里辦事了,沒有人多嘴過問。 懷瑾的頭腦短暫的空白了一下,立即走出去,愣愣的問他:“真的就這么……走了?” 他又露出不大正經的笑:“嗯,走了。” 連離別,桑楚都與旁人不同。 懷瑾想到多年前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后又利落的消失不見。如今也是,忽然而至,性起時又離開。 他是真正灑脫之人,懷瑾一瞬間就釋然了,不由有些羨慕起桑楚。 “還有什么話對我說嗎?”懷瑾綻開一個笑容,暖陽一般溫暖。 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桑楚搖搖頭:“沒有。” “那你……保重。”懷瑾說。 她至今也不知他的來歷,也不知他的過去,只知他的灑脫不羈。他活得如此隨心所欲,任何世俗都無法束縛他,也沒有什么感情能牽絆他,他是一個真正的自由人。 懷瑾沒有說再見,她知道也許不會有再見那一日,可她與桑楚之間的故事在時間長河中濺起過小小的水花,無從磨滅。 只要她心中永遠記得,那便是對桑楚最好的祝福。 桑楚上了馬,她就忍不住說:“人間寂寞,祝你這一次出游,能找到一個同行的伙伴。” “我曾遇到過最契合的伙伴,已經足夠了。”桑楚立于馬上,仍是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黑衣短打,一雙樸素無華的皮靴踩著鞍,指關節粗大帶著厚繭的手勒著韁繩。 桑楚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調轉馬頭沿著大路前行。 他愿意護送一面之緣的犬夜叉回中原,本就是存了再見她一面的心思。 想看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幫她化解了危難,照顧她平安生下孩子,桑楚答應了她的一切請求。 他知道有張良在,她的以后會平安順遂,她會和張良白頭偕老,兒女繞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