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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修改了一些不太適合的地方,又研讀了一番,抬頭看向?qū)γ娴纳眺薄?/br>
    即使商鞅的體質(zhì)沒有那么怕冷,但在冬天的晚上依舊披著皮毛衣,整個(gè)人都快陷進(jìn)裘衣里。

    橘紅色的燭光落在他有些疲態(tài)的臉上。

    嬴渠梁放下竹簡低聲道:“先生倦了就去休息吧。”

    商鞅略停筆看過來:“沒事,李斯和呂不韋也能007,更何況我的身體比他們好。”他怎么能輸給他們?

    正在房間里休息的李斯和呂不韋忽然打了一個(gè)噴嚏。

    嬴渠梁微微一笑,秦相真是很有比拼欲。

    嬴渠梁開了一個(gè)笑玩笑:“是寡人害怕先生的身體垮了,到時(shí)候寡人該怎么辦?寡人還指望先生教我呢。”

    商鞅喜歡聽這話,心想嬴渠梁也挺心機(jī)的,他笑道:“那臣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能報(bào)答大王的厚愛。”

    嬴渠梁看著商君書,變法一頒布,商鞅便會(huì)得罪很多人,他放下竹簡走過去,坐到商鞅的對(duì)面。

    商鞅閣下筆:“大王想說什么?”

    嬴渠梁覺得他和商鞅挺有默契的,似乎都知道對(duì)方有話說。

    “商君變法,又以身殉法。”

    “……不用說了。”商鞅壓著眉頭,這是他最不想提的事情,他也不想和嬴渠梁掰扯什么。

    商君書也已經(jīng)差不多完成了,彼此都知道這是一定會(huì)實(shí)行的,而且只有這個(gè)才最適合秦國。

    嬴渠梁也沒有再在這事上說下去,而是拿出一面金牌,捉起商鞅的手放到他的手心。

    “先生說的圣人養(yǎng)鶴,寡人想了很久,如果圣人不在就無法護(hù)著那只鶴,他就該放飛那只鶴。”嬴渠梁語氣微頓,注視著他,“如果他飛不了,寡人幫他,寡人回去后便會(huì)頒布一些法令。”

    商鞅摸了摸金牌,有一個(gè)“赦”字,他笑了笑:“大王不怕我真的包藏禍心?”

    “用人不疑。”嬴渠梁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層保障。”

    “臣明白。”商鞅低聲道,“但是大王,你忘記了最好的保障是什么了。”

    “是什么?請(qǐng)先生指教。”嬴渠梁有些意外,除了赦免金牌以及他之后的法令還有什么?

    商鞅望著他的眼睛:“只要大王保重身體活得比臣久,臣死后大王便能給臣辦后事,臣還能風(fēng)光的葬在王陵附近。”

    嬴渠梁一愣,接著笑了笑,心底到底還是有些酸澀,順著他的話說:“必然是陪在王陵的左右,周圍種上很多松柏樹。”

    商鞅見他并不是開玩笑便說:“謝大王恩典,大王可要實(shí)現(xiàn)承若。”

    “一定……”嬴渠梁答應(yīng)著,心里卻是不確定的。

    商鞅也是不確定的,但不妨礙彼此用承若牽住對(duì)方。

    他想起歷代秦王,也只有嬴稷因?yàn)榛畹锰枚约航鉀Q了白起。

    他又望向嬴渠梁,眼底掠過一絲亮光,但現(xiàn)在不會(huì)再發(fā)生這種事情了。

    “夜了,先生還是去歇息吧。”嬴渠梁握了握他的手,“收好。”然后松開他。

    “好。”商鞅拿著金牌站起身,微微瞇眼,“那大王也保重身體早些休息。”

    “……”剛剛還想繼續(xù)奮斗的嬴渠梁立刻改口,“寡人明白。”

    商鞅笑笑告辭了,第二天,聽聞這事的秦相們爭先恐后的來觀看免死金牌。

    張儀摸了又摸,一臉羨慕:“我也要讓大王賜我金牌。”他站起身就跑了出去,“我現(xiàn)在立刻去。”

    “??”商鞅和其他人對(duì)視一眼。

    李斯弱弱的說:“……他恐怕會(huì)抱一堆令牌回來。”

    范雎點(diǎn)點(diǎn)頭:“那不是不值錢了嗎?”

    呂不韋:“這是什么樂趣?”

    又過了一段日子,商鞅等人果然見到張儀哈哈笑著給他們展示金牌。

    “你們看,這是免死金牌,這是特赦令牌,這是密令,這是虎符。”

    “咳……”呂不韋險(xiǎn)些嗆到水,“虎符?”好像夾了些什么東西進(jìn)去。

    “對(duì)。”張儀拿起虎符說,“大王說讓我掩人耳目跑路了再說。”

    眾人無語,齊齊看向他,到底是誰忽悠了誰?張儀你醒醒!不要被金牌迷惑了!但他們見張儀如此高興也沒有戳破他。

    等商鞅的商君書寫得差不多的時(shí)候白起那邊終于傳來了喜報(bào),一群人又聚集在軍中慶祝。

    “恭喜將軍!”士兵們熱情高漲。

    “恭喜將軍。”

    秦相們也爭先恐后去敬酒,王翦仗著身高和體魄擠開他們:“末將敬將軍。”

    白起看著王翦,笑了笑:“你現(xiàn)在還不在我的手下,自稱我便可。”

    “末將這邊的未來已是既定實(shí)事。”王翦笑呵呵的說,“將軍值得。”

    “既然如此,喝。”白起也沒有過于糾結(jié)稱呼的問題,接著兩位將軍就湊在一起復(fù)盤此番戰(zhàn)役,說得十分投契。

    嬴稷站在外圍,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懷疑圍著將軍的丞相們是故意的,還有那個(gè)王翦也是故意的。

    嬴稷最后還是從李斯這邊入手突圍而入,李斯人瘦,下盤不穩(wěn),一擠就差點(diǎn)倒地不起,如果不是被政兒扶了一下的話。

    “先生我們?nèi)ツ沁叀!辟噶酥竿鈬牡首印?/br>
    “好,謝大王。”李斯無奈的拿著杯子退了出去。

    嬴稷終于沖破重圍來到白起的面前,笑著舉著爵說:“寡人恭喜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