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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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沒人,也很干凈,宋迎春在那里挨到黃昏。他站到陽臺上,夕陽卡在學校的樓棟間,像亮在天際的一盞街燈。有幾縷晚風,但吹不散宋迎春身上的熱氣,汗濕的t恤黏在后背上,很不舒服。 如果現在是暑假,他一定是在泉靈村,在溪邊脫光了跳進去,洗得痛痛快快。 宋迎春嘴角浮出笑容,想到村子,他像是終于獲得了一點勇氣,宋迎春掏出手機,給鄒良打電話。 第30章 是周末,李旭把課約下午,來的路上竟然出現地鐵故障,車停在隧道里十來分鐘。鄒良告訴李旭,會晚一點。李旭回復一只小貓咪表情包說沒事,晚了正好跟鄒良一起吃飯。 李旭挑食,鄒良煮面條他不愿意吃,做完兩套試卷后正好是傍晚,李旭叫了兩份壽司外賣,歪坐在沙發上等吃。 鄒良的手機響了,李旭湊過去笑嘻嘻:“是迎春嗎?哎呦是迎春唉。” 鄒良無奈地笑笑,起身去餐廳接電話。 李旭在沙發上等了很久,鄒老師的電話向來很短,這次有點不正常。李旭刷完微博,終于不耐煩了,跑去餐廳。 申市的夏天很熱,餐廳夕曬嚴重。鄒良坐在一片金黃的光輝里,雙手撐著腦袋,面朝下看不清臉。李旭調整中央空調,餐桌上方吹出清涼的風。 他坐到桌對面,試探地喊:“鄒老師。” 鄒良抬頭,滿臉是汗,下眼瞼上一條充血的紅線。 “鄒老師,你怎么了?” 鄒良不說話,李旭著急了。“難道是迎春怎么了?” “他沒事。”鄒良嗓音沙啞,像累極了一樣。“他說要分手。” 其實宋迎春說的不是分手,鄒良聽的清清楚楚,他的原話是:“大良,我們分開吧。” 分手是情侶之間做的事情,分開卻有很多含義。這句話之前,是鄒良聽了很多遍的:“我明天去上班了,我其實就算是畢業了,以后就一直打工。” 兩句話連在一起,鄒良明白了大半,卻還是不死心地問:“為什么啊。” 宋迎春回答:“就……都大了,不能胡鬧了。” “你一直覺得,我們是胡鬧?什么叫……” “大良。“宋迎春打斷他。“沒有結果的事情,早點說清楚,也沒什么不好。” 宋迎春說得對嗎?好像是沒錯的。鄒良汗濕的手快拿不住手機,掙扎著祈求:“可我還沒畢業,等我,等我畢業行不行?” 宋迎春沉默了一小會,在電話那頭,鄒良聽見他的聲音軟了下來。 “好。” “為什么啊,這也太突然了!”李旭很不高興,沒規矩地拍響桌子。 “可能,他覺得不合適了。”鄒良艱難地笑著,“也不突然。” 宋迎春的規劃簡單明了,讀書,畢業,工作,結婚。他會跟泉靈溪所有外出的孩子一樣,往家里寄錢,春節回家給父母買禮物,二十多歲的時候最好在外面談個姑娘回去結婚,談不到也沒關系,家里會在春節安排很多場相親,總會遇到合適的。二十五吧,二十六不能再大了,他就會當爸爸,劉合歡忙著給他帶孩子。 這是人生方向,也是宋迎春的信仰。 不突然的,曾經有那么多暗示擺在眼前。鄒良早該知道,想太多的,想太美的,一直只有他自己而已。 情緒影響食欲,壽司鄒良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天已經黑了,他想回宿舍。李旭指指手機里的天氣預報:“鄒老師,待會下暴雨。” “你不會想像電視里的狗血劇情一樣,失戀的男主角,獨自在大雨中哭泣吧。” 鄒良想了想,那畫面確實不好看。他跟李旭回到書房的沙發上,李旭盤腿坐在一旁,也不刷手機。 “不去打游戲?”鄒良問。 “我陪陪你啊,雖然我沒失戀過,但是。”他遺憾地嘆氣,“肯定是很難受的。” 鄒良笑了,李旭說得沒錯,他確實很難受。 窗外電閃雷鳴,雨滴強有力地打在玻璃上,李旭安靜下來,氣氛反倒尷尬。鄒良催著他去打游戲,弄點人聲出來。李旭馬上明白過來,帶好耳機坐上電競椅。 機械鍵盤敲敲打出清脆的聲響,混著窗外激烈的風雨,像一場詭異的催眠。鄒良松懈身體,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坐在泉靈溪邊,空中有月亮,掌下是碎石。鄒良等了好久,宋迎春還不來,他坐起身來,甩甩手,撐在溪灘上的掌心壓出大大小小的rou坑。今晚的月亮真好,亮得周邊都看不見幾顆星星。 鄒良一抬頭,宋迎春來了,背對著他站在溪灘上。月光像聚光燈一樣籠罩著他,鄒良熱切地喊:“迎春。” 他起身往宋迎春那邊走,忽然就僵住笑容,停下腳步。 宋迎春轉身,手里抱著個很小的孩子,快樂地沖鄒良招手:“大良,過來看看我兒子。” 鄒良的心臟劇烈跳動,他伸頭看了一眼。嬰兒很小,在宋迎春懷里,顯得很沒分量。宋迎春問他:“是不是很像我。” 鄒良看不出來,客套地回答:“很像。” 宋迎春抱著孩子,轉身要走。鄒良終于忍不住了,站在石灘上對著他背影瘋狂嘶吼:“是假的對不對?是假的對不對!” 他像是不會說話一樣,重復著問那一句。宋迎春回頭,認真地回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