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命人 第44節
“好?!?/br> “我走了!”韓安博將青環蛇用藍布包好,拎著離開。 午后,韓安博返回,講述自己如何在一個無人的老宅挖土埋蛇的過程,又在暗中等了整整兩刻鐘,沒有任何問題才離開。 “接下來我們怎么做?”于平問。 李清閑道:“命無定數,接下來,慢慢找時機。臨近放衙的時候,韓哥你帶我去財司離開衙門的必經之路,我想看一眼陶直?!?/br> 韓安博若有所思道:“命術出,命數變。” “你跟過的命術師有點多啊?!崩钋彘e道。 韓安博點點頭,道:“當年夜衛初建我就在,那時候特別缺人,我還算機靈,跟著不少大人做事。可惜天賦有限,未能入品?!?/br> 于平道:“韓哥可惜了,但凡能入品,在夜衛必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李清閑正要說話,抬手示意,閉上雙眼坐好,意守靈臺。 冥冥之中,看到一條腹部蠕動的無頭青蛇鉆進一座豪宅之中,而后炸散成無數小蛇,鉆入各處,不知所蹤。 “這命術,果然神妙。” 李清閑閉目思索,這第一環已經埋下,接下來的第二環,就是讓韋庸捉jian。 不過,命運圖影只顯示韋庸在兩個月后發現jian情,但未顯示結果。 “普通人遇到這種事,血濺五步,可韋庸必先考慮自身官位利益,其次才輪到個人感情。那個畫面中,韋庸看了半天都不動手,當場解決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我要放大這件事,逼兩人狗咬狗。” 李清閑思來想去,使用催命術是自己目前的極限,其他命術都要學一陣才能使用。 “對付這種五品官,我手段有限,還是得找周叔幫忙?!?/br> 李清閑前往春風居,可惜周春風不在,只順了一盤子糕點回來。 臨近放衙時分,韓安博與李清閑假裝辦事,走到財司外一處舊庫房,登上二樓,站在一處角落里向外望。 韓安博指向綠草間的石子路,道:“財司的人會從這條路離開,從這里,正好看到他們的背影?!?/br> 兩人一邊低聲閑聊,一邊等待。 不一會兒,夜衛放衙的鐘聲響起,兩人停止對話,靜靜望著那條道路。 春風居。 “閻少監和劉司正今日前來?快去找李清閑?!?/br> “是。” 財司金蟾居。 韋庸走出房門,手里拿著一個繡紅牡丹錦盒,陶直跟在身后。 “今日家宴,就不勞煩你了。明日和黃大人的酒宴,你好好準備,不可出紕漏?!?/br> “您放心,下官保準辦的妥妥當當?!碧罩蔽⑽澭馈?/br> 臨近大門口,一個青衣夜衛快步走來,低聲道:“大人,有要事稟報?!闭f完看了一眼陶直。 韋庸卻道:“自己人,無妨,是工部那邊的事?” “內庫府的閻少監與工部劉大人即將聯袂前來,應該是去春風居?!蹦侨说馈?/br> 韋庸愣住,站在原地低頭思忖。 陶直向那人道:“你繼續探查,有情況再回報大人。”那人應聲離開。 “大人,您是主持家宴還是去春風居?”陶直問。 韋庸嘆了口氣,道:“我家的事,你也略知一二,那幾個大舅子小舅子,仗著京營出身,桀驁不馴,總覺得我這頂帽子全拜他家所賜。今日又是內子的生辰,我若是不回去,回去指不定怎么數落我?!?/br> “那……放棄這次機會?”陶直問。 韋庸心中思索,自己想再升一格,所以搭上元王世子那條線,對李清閑動手。結果自己連續辦砸,對方很不滿意,現在急需將功贖罪。那世子被圈禁許久,剛出來,急缺錢,這次若能分潤神都司的股份,兩人關系便可挽回。拿周春風的錢取悅元王世子,再結識內廠的紅人,同時麻痹周春風以為自己滿足,最后找機會對李清閑下手,一舉多得。 韋庸打定主意,抬頭道:“不能為了一次生辰宴,誤了大事。待閻少監抵達,我便直入春風居,見機行事!” 陶直糊涂了,道:“可夫人的生辰宴怎么辦?” 韋庸將手中錦盒遞給陶直。 第56章 內廠,棺轎 陶直茫然接過。 “這對鐲子,是我精心挑選,即便不回去,她見了鐲子也會喜歡。至于她娘家人,就全靠你了。”韋庸望著陶直。 “大人,那些莽漢……我怕應付不來?!?/br> “委屈你了。”韋庸拍拍陶直的肩膀。 陶直心知推脫不掉,立刻正色道:“卑職必不辜負大人厚望,讓賓主盡歡?!?/br> “好,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內子要是發脾氣,你且忍一忍,由她去?!表f庸道。 陶直點點頭,心里充滿無奈。 “去吧,我再等進一步的消息?!表f庸道。 “是,大人。”陶直躬身行禮,而后離開。 韋庸望著陶直的背影,露出同情之色,母老虎加那幾個兵油子,有陶直受的。 庫房二樓,李清閑看到陶直的身影,使用遮望眼,而后見龍望氣。 命格清晰,氣運顯現。 陶直的頭頂,和之前一樣,懸浮一方官印。 就在昨日,這官印還高高在上,而現在,竟然落下。 官印上空,舊的命運圖影消失不見,浮現一幅全新的命運圖影。 今夜,華麗的房間內,韋夫人失聲痛哭,陶直坐在一旁輕聲細語安慰。慢慢地,韋夫人與陶直越靠越近,醉眼迷離。最后,床榻大震,琴聲激越。 “當天起效?不能吧,我這是催命術,又不是催生術。等等,韋庸呢?” 李清閑望向金蟾居方向。 “看來韋庸今日沒回家,陶直才有可趁之機。算算時間,離兩人茍且還有一個多時辰,時間太緊,現在引導韋庸捉jian基本沒可能了,都不一定找得到他。不過,先打探一下,或許還有機會。” 李清閑道:“韓哥,我們先回去,你找人探查一下韋庸的行蹤?!?/br> “好。” 沒走幾步,于平帶著春風居的侍衛前來。 那青年侍衛看到李清閑大喜道:“李隊,大人叫你過去。” “什么事?”李清閑問。 那侍衛看了一眼韓安博與于平。 “自己人?!崩钋彘e道。 侍衛道:“說是內庫府的閻少監和工部民器司的劉司正要來,找您回去?!?/br> “我這就去,你先回吧?!?/br> “是?!?/br> 等侍衛離開,李清閑無奈道:“今天本來有個好時機,既然有要事,就只能延后了。韓哥,你和于平回去休息?!?/br> “好。” 李清閑帶著遺憾,抵達春風居。 沒看到閻少監和劉司正,倒是老朋友羅井坐在一側,周春風在桌子后喝茶。 夕陽金照,周春風仿佛披著淡金絨衣,越顯雍容。 羅井起身解釋道:“我家大人今日有事忙不開,派我參與此事?!?/br> 李清閑道:“你家侍郎大人怕是對這件事沒抱什么希望吧?” 羅井無奈,閉口不言。 “你從羅井那里借了五百兩黃金?”周春風放下茶杯問。 李清閑微笑道:“我本來想管周叔借的,可是麻煩周叔那么多次,再借錢不太好,于是,找上這個邪派的冤大頭。” 羅井白了李清閑一眼。 “沒想到你命術進展如此快。”周春風頗有深意看了李清閑一眼。 “一般吧。”李清閑無比謙虛。 三人坐在房間里,靜靜等待。 閻少監與劉司正遲遲不來,三人便開始聊天閑談。 從朝廷聊到妖族,從武學聊到文修,從道術聊到命術,讓李清閑頗長見識。 華燈初上,吃過晚飯,三人繼續一邊聊天一邊等。 李清閑道:“你們兩人一點沒有不耐煩,莫非那劉司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周春風笑了笑,低頭喝茶。 羅井道:“我們等的不是劉司正,是閻少監?!?/br> “這我知道,內庫府的一把手叫監正,二把手三把手分別是左右少監,可據我所知,少監不過從四品,而且宦官官職都虛高,一般也不和外官來往,你們不怕被人盯上?”李清閑道。 “你啊,都入品了,也不學習為官之道,我給你那張書單上的書,看了嗎?”周春風道。 李清閑心虛道:“看了一點點……吧?!?/br> 羅井打圓場道:“清閑畢竟年紀小,連夜衛衙門都剛摸清楚,別說內官。清閑,你覺得內廠如何?” 李清閑恍然大悟,道:“這位閻少監也是內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