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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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嘆氣,邊坐到了太傅身旁,又覺得距離不夠近,艱難地拖動身下的蒲團,調整好坐姿之后,順理成章地撲進了太傅懷里,老師,我問心有愧,為了自己茍活,把太后推進了深淵里。 過去的事,尚且能夠扭轉,未來發生的事,連太傅也參不透。他是萬沒想到,太后居然會因一句戲言,把自己弄到這樣尷尬的境地。 不過就事論事可以,三公主為什么對他動手動腳?太傅想推開她,沒想到她像長了八只手似的,力氣還奇大,自己渾身上下都有她手指活動的軌跡。 殿下自重,坐正了好生說話。 宜鸞道:什么自重,我已經很重了,你還要我自重。我現在很傷心,傷心得如同斷了脊梁,哪里還坐得正,一定要歪歪斜斜靠在老師身上。說著拿臉蹭開他對襟的道袍,蹭進了他胸膛里。 太傅那樣四平八穩的人,最近常被她弄得七上八下,心在皮囊里咚咚地跳,不敢讓人知道。 她的身子是軟的,伴著清幽的酒香,不像其他酒鬼那樣招人厭棄。當然,孤男寡女摟摟抱抱不成體統,尤其他們還是師生。 太傅盡過力的,想讓她保持距離,但始終沒有成功。到最后終歸妥協了,她想揉搓便揉搓吧,自己則試圖與她說回正事,我今日找陛下商談過,陛下的意思,是尊重太后的決定。其實說到底,西陵國力尚且不足,統一五國不是紙上談兵,要軍需、要兵力。過去的準備遠遠不夠,若能爭取時間,拉攏上吳或是后應,這件事便好辦了。 可宜鸞那顆渾渾噩噩的腦袋里,只貫徹著一個宗旨,今晚無論如何要和太傅發生點什么。 她從他懷里仰起頭來,鼻梁正貼近太傅的下頜,可以看見他頸間的凸起。 太傅真是無一處不完美,連喉結都那么生動秀氣。她想起先前看過的一本書,狐貍精以喉結為目標,從就從,不從就吃掉,看來這喉結,定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 書上寫的是伸舌舔,她實在沒敢,猶豫了半晌靠著酒壯慫人膽,往那玲瓏的凸起上吹了口仙氣。 這一吹,吹得太傅一顫,驚道:殿下別這樣。 別這樣?還有更厲害的手段沒展示呢。宜鸞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口齒不清地說:老師,學生要玷污你。 大逆不道!人神共憤!太傅有些生氣了,天下竟有你這樣的人! 可她所謂的玷污,就是死命摟住他,緊緊貼著,就叫玷污了。 太傅的反抗不起效果,酒醉之人最沒有氣節。他只能收拾起心情,同她談論朝政,談論西陵擴張版圖的宏圖霸業。 宜鸞累了半天,氣喘吁吁,那酒發作得慢,到這會兒全上了頭,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滑倒下來,撲騰幾下全是徒勞,太傅順勢壓了她一把,她就徹底躺倒了。 混亂間,她抬手摸了摸額頭,誒頭暈 太傅以為她還要胡攪蠻纏一陣子,沒想到她睡著如吹燈,一眨眼就沒有動靜了。 他長出一口氣,垂眼看了看她,年輕的公主扯開了衣領,露出一截纖長的脖頸。那令人目眩的皮膚嫩白,無遮無擋一路向下延伸他慌忙調開視線,扯過一張薄毯蓋住了她。 總之原定的計劃又一次宣告失敗了,宜鸞雖有些苦悶,但也不覺得灰心。太后離城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心里的愧疚與日俱增,良心備受折磨的時候跑去找太后,果斷地表示愿意自己和藩,結果被太后撅了回來早干什么去了! 終于,到了擇定的黃道吉日,那天風和日麗,天頂上一片云彩也沒有。太后站在車前仰頭看,喃喃說:老天爺都在歡送我,到了那里,必定諸事順利。 出京的道路兩旁,早就站滿了百姓,與上回宜鸞和親不同,沒有山呼萬歲,所有人都緘默著,目送太后的車輦離開。 宜鸞看見有個老者垂淚,這是我西陵的國母,國母和親去了 每個人面色都晦暗,這個仇,不拿渤海人的鮮血來洗刷,永遠不能消除。 果然這件事后,太傅開始主理朝政。以前他不管政務,相王自覺一切盡在掌握,就算他想干政,自己也可以與他打個平手。結果現在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的苦心經營,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只要他振臂一呼,到處都是赴湯蹈火的人,這十年的積累,不是平白無故的。 太傅輔佐天威,入綜機密,太后還政再加上他的扶持,少帝很快便親政,有了自己決定國家大事的權利。相王輔政,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雖然遇見大事仍舊召他商議,但也是聽一半,否一半。談及出兵后應,攻打大朔,相王仍是保守地認為不該蹚這趟渾水。 少帝聽后很是不悅,王叔不曾念及母后嗎?母后為朕爭取來的時間,不該用以混沌度日。 一個國家如何用兵,說到底要看國君的意思。相王的意見不重要,他只要重cao舊業,領兵出征就是了。 宜鸞也忙起來,反正自己的學問是做不好了,不想靠著三從四德,當個無所事事的貴女。她決定為戰事盡一份力,憑她的騎射本事去鄉野間招募義士,是男是女都可以。 沒有親身嘗試,不知道西陵原來有那么多尚武的女子。那天搖旗吶喊間,來了兩個包著頭巾的女郎,靦腆而小心地詢問:有薪俸嗎?要上陣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