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想要對付多芬。”修郁的嗓音輕飄飄，長腿卻忽然朝奧托卡逼近，“難不成你還想和我聯(lián)手？”

    距離瞬間被拉短，白袍上淡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浮華的壁畫在照映，從天窗滲漏的光打在修郁的眉骨與鼻梁上。

    他彎唇，“但你看起來并不是個忠誠的對象。”

    在剎那，冷淡得尤為張揚。

    奧托卡呼吸一滯，有些迷失在修郁的眉眼間。他聽到了心臟狂跳的聲音，然而下一秒，卻在分辨出言語后，沉入谷底。

    修郁并不信任他。

    也對，在奧尼斯對修郁痛下殺手后，他仍舊選擇站在了家族一邊。于n671星時的愧疚，再次彌漫上奧托卡的心頭。

    在捕捉到奧托卡神情的瞬間，修郁就知曉，他的目的達(dá)成了。他把玩著奧托卡那顆愧疚的心，反復(fù)碾磨，“我該怎么相信你呢？”

    “奧托卡。”

    令蟲子恥感爆發(fā)的稱謂從修郁的唇中傾倒，“你的誠意還不夠。”

    “……”奧托卡很輕易地被修郁調(diào)動起了情緒，他甚至忘記了處理多芬的迫切，隱秘的興奮令他的手指顫抖。

    “奧托卡，我們以前相處的不是很愉快嗎？”

    “在哪些誤會發(fā)生之前。”

    修郁故意美化了那些矛盾，就像是篡改了奧托卡的記憶。他終于再次朝著奧托卡拋出了橄欖枝，將手伸了過來。

    “你也不想永遠(yuǎn)被壓低一頭吧？”

    “成為圣爾曼家族的家主。”

    ……

    “我可以幫助你。”

    修郁微笑，蠱惑蟲心，“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喉結(jié)的吞咽聲，在靜謐的空間不斷放大。被蠱惑的奧托卡整顆心都顫抖起來，鬼使神差地觸碰上修郁的指尖。

    交握只是一瞬間，修郁的手就已經(jīng)撤離。掌心的溫度還有殘余，奧托卡聽見自己艱難的嗓音，“……你需要我做什么？”

    ……

    臨走時，奧托卡手里多了一管藥劑。

    他將藥劑帶進(jìn)口袋，回頭看了眼身后的科學(xué)院。修郁站在四樓，透過玻璃將他收入眼底。

    奧托卡眼眸微動，只緊了緊手指，隨即轉(zhuǎn)身乘坐上飛艇，離開了科學(xué)院。

    *

    兩個小時后，飛艇抵達(dá)奧尼斯的住所。

    實驗室內(nèi)的狀況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奧尼斯沒了掩藏的必要。于是奧托卡很快就通過瞳紋驗證，進(jìn)入了實驗室。

    “……求求你，不！”

    剛踏入，驚悚的求饒聲就猛地鉆進(jìn)耳中。奧托卡神經(jīng)一緊，順聲望去。

    試驗臺上，一只垂死的雄蟲被機(jī)械捆綁，痛苦掙扎。而始作俑者——奧尼斯，森冷的臉上毫無表情，他舉起針劑，緩緩朝雄蟲逼近。

    從針頭飛濺的苔綠液體，倒映在雄蟲驚恐的眼球上，他崩潰呼喊，“救、救命——”

    然而來不及繼續(xù)掙扎，尖銳的針頭就瞬間扎進(jìn)他的脖頸。

    “住手！”

    奧托卡瞳孔緊縮，電閃雷鳴之間，凝聚的能力化作利刃猛地朝奧尼斯刺去。

    嘭的一聲，能量兇狠對撞。

    那雙詭惡的眸子從雄蟲的脖頸，掠向奧托卡的臉。奧尼斯沒有留情，恐怖的精神觸角直接刺穿了奧托卡的防御，刺進(jìn)了他肩膀。

    “老……奧尼斯，你這該死的瘋東西！”血rou撕裂，奧托卡悶哼了聲，差點跪倒在地。

    話音剛落，在他肩胛內(nèi)扭動的惡心觸角，便粘著鮮血，“唰”的聲，橫沖直撞抽了出來。難以忍耐的劇痛令奧托卡再次悶哼，兩眼差點翻白。

    “奧托卡，原來是你啊。”

    面無表情的奧尼斯，在看到奧托卡痛苦神色瞬間，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這個笑容詭異得令奧托卡毛骨悚然，他咬緊牙關(guān)，將憤怒藏進(jìn)眼底。除了他以外，誰還有實驗室的權(quán)限。老東西，就是想要讓他見血。

    “我的弟弟，你過來的時候該跟我打聲招呼。”奧尼斯的視線重新落在昏死的雄蟲身上，一點點將苔綠的針劑推入對方脖頸中，“不然我也不會以為，是哪只蟲子多管閑事了。”

    老東西這是在警告他。

    奧托卡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胛，快速看了眼試驗臺上的雄蟲。對方已經(jīng)被注射完針劑，并徹底沒了動靜。

    他難以判斷這只雄蟲的生死，只能眼睜睜看著奧尼斯的動作。奧尼斯cao作著機(jī)器，在刺耳的機(jī)械噪音中，那像劊子手的機(jī)械刀一點點切開雄蟲的頭皮。

    皮rou分離，切割頭骨的聲音令蟲發(fā)麻。奧托卡知道這臺機(jī)器，是專門用來給這些蟲子開顱的。那些被他處理掉的尸體，沒有一個是大腦完整的。

    “軍雌都在調(diào)查了，你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用家族的名義，將工蟲騙來殺死。”奧托卡牙齒打顫，看著奧尼斯換取針管，把雄蟲大腦內(nèi)的物質(zhì)提取出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環(huán)顧了四周，徹底冷下了目光。不過幾天，才被清理的實驗室，尸體就再次堆積起來。

    奧托卡不敢想象，再放縱下去會牽扯到有多深。除了修郁，沒有人能證明奧尼斯就是多芬，多芬卻能頂著奧尼斯的軀殼，將他們家族毀于一旦。

    他殺不了這個老東西，正如這個老東西目前也殺不了他。

    “奧托卡，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奧尼斯試圖用前幾日編造的謊言再次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他道，“我只是想要完成多芬的夙愿，將他的研究繼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