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持證發(fā)瘋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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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謝檀書自然是第一時間耳聞了。 “什么狗東西,竟然敢這么說陛下?”與謝檀書站在一起的蕭馴舔著自己尖利的虎牙道。 小皇帝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欺負,那群人欺負他算什么?蕭馴恨不得將這群人給剝皮抽筋。 只見謝檀書神情淡然道:“前朝多少皇帝皆是由后世文人的筆墨書寫。” 蕭馴不由扭頭看他,質(zhì)問道:“你便一點都不生氣?” 謝檀書聞言抬眸,手中的毛筆被重重擱下,他那雙清冷如泉水的雙眼看著蕭馴道:“我怎么不生氣?陛下的聲譽又豈是他們可以污蔑的?” 謝檀書很清楚,姬昭雖然看上去喜怒無常,行事暴戾,然而他卻是真正將百姓放在了心里,他的模樣不過是為了震懾朝中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這樣的陛下,不應該被世人冠上殘暴的名聲,要承擔這個名聲的人也該是他。 就在先做了按著謝檀書還想說幾句的時候,謝檀書已經(jīng)起身離去,氣勢洶洶,殺氣十足。 長安城的安樂坊一向是文人雅客的聚集地,也是聚眾痛罵姬昭生性殘暴手段毒辣的好地方。 這一群依靠世家的文人,吃著世家的飯,自然是為世家做事,將姬昭殘暴的名聲傳得沸沸揚揚,什么食小兒rou女子血的謠言簡直信口捏來。 正在一個文人痛批姬昭清量土地嚴苛完全不給老百姓活路的時候,他們的房門卻是被一腳踢開了。 “誰?白日亂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說完,那人轉(zhuǎn)身回頭。 只見身穿暗紅色繡團云紋的錦衣衛(wèi)們已經(jīng)位列門口兩邊,人群盡頭,一名身穿妝花織金華服氣質(zhì)陰郁的青年踩著粉底皂靴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長安之中,我便是王法。”謝檀書抬眸掃視著周圍之人道。 只這一幕便將剛才侃侃而談大罵特罵的人嚇得腿腳一軟,當即軟倒在地。 “錦,錦衣衛(wèi)!” 謝檀書走到對方面前露出冷笑:“寒門學子張姚,河東郡人,入京后結交齊家,受齊家恩惠。” 寒門學子并不都是清高孤傲的,也有如張姚這般憑著才華巴結世家,得到世家的蔭蔽,在官場之上為世家所用。 如今,張姚的作用便是宣揚姬昭“殘暴不堪”。 對上謝檀書那雙淺色的瞳孔,張姚害怕得渾身顫抖。 下一刻,謝檀書腰間的環(huán)首刀出鞘,直接斬斷了張姚的右手。 在張姚的痛呼聲中,謝檀書緩緩道:“我不殺你,是因為陛下不喜歡濫殺。” 說著,謝檀書抬頭看著與張姚同處一室的文人們道:“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還警告。下一次,我會直接把你們的頭全部割下。” 說完,謝檀書便讓人拎走張姚的斷手,策馬徑直去了齊家,將張姚的斷手扔在了齊家門前。 黑色的駿馬之上,謝檀書冷聲道:“嚴苛刑法,手段狠辣,刑訊逼供,皆是我一人所為,百年之后的罵名也皆由我一人承擔,再讓我聽見長安之中有中傷陛下的謠言,殺無赦!” 齊家人本來是想同謝檀書理論的,然而卻被謝檀書身上冰冷的殺意嚇到,一時間竟然把里面子全部丟掉了。 等謝檀書策馬離去之后,他們不由扼腕,痛恨自己反應不及時。 “陛下病重,總歸有他倒霉的時候,老爺不必心急。” 而在此圍觀看熱鬧的百姓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的陛下病重了! “什 么!陛下竟然病了?” “陛下怎么會生病?” “我河東人,我們那里每一家每一戶都給陛下供著長生牌,這怎么能病重呢?” “我是江漢郡人,若非陛下派人救我們,我們怕是要死在礦洞之中了。” “陛下清量了土地,我家多得了好多土地。” 陛下是好人,他還那么年輕,怎么能病重! 長安城的百姓們很快便知道了這個消息,紛紛自發(fā)前往長安城外的佛寺為陛下祈福。 蕭馴看著諸多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計往佛寺的方向走,他忍不住攔住一個人開口問道:“將希望寄托于神佛有用嗎?” 蕭馴不信神佛,他最絕望的時候不曾有神佛相救,長大后殺業(yè)滿身,也不覺得需要神佛來度。 攔住的人笑道:“諸天之上有三萬神佛,只要我們?nèi)硕嗾\心,相信天上的神佛一定會賜福陛下,讓他逢兇化吉。” 說罷,那人便追上人流往城外寺廟而去。 蕭馴看了一眼長安城外山上的佛寺,最后回頭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皇宮之中,姬昭的死志已存,即便蕭衍再精心地照顧,姬昭依舊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宛如即將枯萎凋零的花。 第九十五章 長安之中又下了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將整個世界變成素白的一片,宣室殿中的地龍也比以往燒得更旺。 “陛下, 今日是小雪,外面也下雪了。”福公公站在姬昭的臥榻旁輕言細語地和姬昭說著話, 希望能夠喚起姬昭的注意力。 然而身體消瘦面色蒼白的姬昭雙眼卻是無神地盯著床帳上的花紋,不做任何反應。 福公公見此忍不住想要落淚, 自從那日陛下得知自己是依靠攝政王的血續(xù)命之后, 他就再也不與人說一句話, 也不吃任何東西,就算喂進去最后也會吐出來。 對于攝政王,姬昭更是不愿意見, 蕭衍一來,他便將頭扭過去,甚至睜著眼睛一直不愿意休息。 “陛下,您就可憐可憐老奴吧。”福公公端著一碗米粥擦著眼淚道。 三日過去, 姬昭rou眼可見地在消瘦, 就算他們做得很多也于事無補,因為陛下他根本就不想活了! “陛下, 你這樣, 讓老奴以后在泉下怎么跟先帝交代啊?”福公公再一次出聲道。 姬昭盯著床帳上的花紋, 神情有幾分空洞,對于福公公話語他沒有任何觸動, 小皇帝早就死了。他死了, 不會有人傷心, 也不會有人心疼,自然更不必與人交代什么。 福公公見此不再說話, 只能默默地守在姬昭身旁。一時間,偌大的宮殿中一片死寂。 而在另一邊,攝政王蕭衍靠在床柱旁慢慢地用紗布纏起自己的手腕,紗布下面是無數(shù)條傷口。 等將最后一圈紗布繞完之后,蕭衍才慢慢抬眸看向一旁的李盈則,光線打在他略顯消瘦的側臉上,竟然帶出了一種極其鋒利的俊美。 “我一直在想,陛下為何突然心存死志?” 蕭衍一直知道,躺在病床上一心求死的少年在一開始是很想活下去的,毒發(fā)之前每次喝藥都很積極,帶著對生的渴望。可是毒發(fā)之后,這份渴望從姬昭身上消失了。 “或許是怕你損耗自己的壽元,不愿意喝你的血續(xù)命。”李盈則開口猜測道。 蕭衍用身上的精血為小皇帝續(xù)命,這本就是十分損耗自身的事情,小皇帝視蕭衍為最親的人,自然不愿意讓蕭衍為其如此犧牲。 對于小皇帝心存死志這件事,李盈則也覺得有些措手不及,如果讓小皇帝這樣死了,那么他和姬恒所做的一切都白廢了。 “不,不對。”蕭衍回憶著姬昭毒發(fā)之后所有的事情,他能夠感覺到喝自己血續(xù)命這件事只是壓倒姬昭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姬昭萌生出了死意? 蕭衍閉目沉思,回憶著被自己忽視的細節(jié)。 猛然間,蕭衍睜開了雙眼,一旁的李盈則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想到了什么嗎?” 蕭衍想起,姬昭第一次毒發(fā)后問他為什么要對他那么好,他的回答是將對方當做了子侄。之后,姬昭的身體便僵住,閉上眼睛說了一句“只是子侄嗎?” 此刻,蕭衍只覺得抓到了某些東西,但是卻不甚明確。 “怎么了?”李盈則見此不由焦急地再次開口問道。 蕭衍抬眸看著李盈則道:“陛下問我,只是子侄嗎?” 那么,不想做他的子侄,昭昭又想做他的什么呢?一時間,蕭衍有些拿不準。 一旁的李盈則聞言愣住,這句話的確是充滿了怪異感。只是子侄嗎?那便是不滿足于做蕭衍的子侄,陛下想要的是蕭衍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那便是…… 一個答案在李盈則心中呼之欲出,但是卻嚇得他連忙閉嘴,然后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了蕭衍的神色。 蕭衍低垂著眼眸,神情讓人看不清,他想過那個可能,但是他卻不敢確定。 昭昭,也是喜歡他的? 這般想著,蕭衍起身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李盈則不由出聲問道。 “去找福公公問一些事。” 說罷,蕭衍便消失在了門外。 ………… 宣室殿中一片死寂,蕭馴的到來驚起了宮人的一片驚呼之聲,不顧宮人阻攔地闖了進來。 福公公看見蕭馴連忙開口道:“蕭小將軍快勸勸陛下吧。” 蕭馴走到姬昭的床前,躺在床上的少年消瘦得可憐,眼睛里一片死氣沉沉,再也不見往日的神采。 他早知道姬昭病得很重,可是當他親眼看見時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昭昭。”蕭馴出聲喊道,他早就想這樣喊了。 然而床上的小皇帝卻是不理人,也不計較自己叫了他的名字。 蕭馴伸出手摸了摸姬昭猶如海藻一般的長發(fā)道:“我知道你喜歡叔父。” 姬昭聞言不為所動,喜歡又如何?對方只將他當做子侄,即便是將他當做子侄也是因為他是小皇帝。 “但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歡你。”蕭馴在姬昭的耳邊低聲道。 話音落下,姬昭的瞳孔微睜,有幾分不可置信。 而蕭馴卻是道:“長安之中心懷不軌的人說你是暴君,謝檀書斬斷了他們的手,說嚴刑逼供的是他,嚴苛刑法的是他,罵名是他的罵名,何必全部推到陛下身上。” 姬昭心中聞言有幾分震撼,他將謝檀書當做酷吏,本以為是讓他陷入了泥沼,可未曾想他居然甘愿背上罵名也不愿別人中傷自己一分。 最后,姬昭閉眼道:“酷吏沒有幾個有好下場,是朕對不起他。” “陛下,我們都想你活下來。”蕭馴輕聲道。 過了許久之后,姬昭才啞著聲音道:“蕭無桀,我活不下去了。”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他存在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