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4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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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海講到一半,見她盯著自己出神,便點她回答問題。 她愣怔了半天,不知道彭海在問什么,還是坐在前面的孫強在課本上畫了幾道橫線,把課本舉起來提醒了她一聲,她才有驚無險地把問題回答出來了。 彭海蹙眉:“霍恬恬同學,你現在還是學生,做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認真聽課是你的天職,不要總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還是霍恬恬上大學以來第一次被批評,她沒當回事,坐下后繼續想別的事情。 畢竟彭海教的這門課她早就自學過了,剛剛沒回答上來完全是因為沒聽見彭海的問題,現在讓她聽也是無趣,便干脆把炒股的書壓在了課本下面,開小差去了。 彭海時不時看過來一眼,等霍恬恬回過神來的時候,彭海已經站在了她桌子旁邊。 桌面上多了一根指頭,敲了好幾下霍恬恬才抬起頭來。 她看著彭海,彭海也瞪著她,彭海質問她:“我的課你不聽了?真以為自己可以做醫生了?” “彭老師,你兒子把你媳婦撞得差點流產,你居然沒追究他的責任嗎?你這么縱容下去,將來說不定會出大事。”霍恬恬想到任月月的淚,直接懟了彭海一句。 彭海愣住了:“那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 “我不管,隨便你。”霍恬恬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去。 彭海很生氣,卻又怕霍恬恬再曝光他家的丑聞,只好氣鼓鼓地回到講臺上。 下課的時候,他叫霍恬恬跟他去辦公室談話。 霍恬恬去了,沒帶怕的。 彭海質問她:“你在課堂上說那樣的話,不覺得你越界了嗎?” “不覺得,是你先找我茬的。”霍恬恬態度很生硬,她對彭海的印象壞到沒邊了。 其實早就在他找她打聽他媳婦和孩子的事時,她就該知道,彭海對他的二婚妻是不信任的態度。 霍恬恬理解不了,又要娶人家,又不肯給人家信任,這不是犯賤嗎? 今天出了事,他惦記的也只是肚子里的孩子,那任月月對他而言,難道不過是個生育機器? 一個時不時發泄欲望的床伴? 她是個人啊。 霍恬恬很反感彭海這樣的男人,以至于平時她愿意周全的一些場面話,今天卻完全不想說。 這是她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同理心在作祟,她甚至忍不住去想,要是她遇到這樣的男人,她會像任月月一樣忍氣吞聲嗎? 不,不會的,只怕她早就掀桌子鬧翻天了。 是的,別看她看起來很好說話,其實她骨子里比誰都倔強不好惹。 她冷冷地凝視著彭海:“你的課我學完了,下次別再點我的名了。” “你就是這么跟你的老師說話的?”彭海也臭著臉,很是不滿。 霍恬恬不怕他,丟下一個重磅炸彈,揚長而去。 她說:“古月紅交代了,你在撒謊。你最開始幫她寄那個東西確實是不知情的,可是后來你全部知情!等著吧,北京那邊的警察很快就會讓廣州的幫忙調查你了,你收拾收拾,準備走人吧。” “你胡說什么?”彭海不信,絕不相信,他甚至沖出來,想跟霍恬恬掰扯個清楚。 不想,賀超從旁邊冒了出來,直接拿著課本堵住了彭海:“彭老師,你今天講的我沒懂,再給我講講吧。” 彭海只好被賀超攔了回去,心神不寧地講課去了。 霍恬恬在辦公樓下等著賀超,不一會賀超出來,默默嘆了口氣:“你呀,告訴他做什么?不怕被報復?” “你什么時候跟著我的?”霍恬恬不怕,她就是好奇賀超怎么知道彭海會刁難她。 賀超無奈:“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彭海今天對你很不滿,是個瞎子都看出來了,我不放心,夏晴又不舒服,只好我來了。” “謝了。其實我是故意告訴他的,牛嵐那邊被那個副隊長拖著壞了事,沒能釣到大魚,就看彭海會不會狗急跳墻了。他肯定知道接頭人是誰,因為那個古月紅一直在吸。”霍恬恬的這些消息都是大哥告訴她的。 她原本不想摻和緝毒的事兒,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必要總想著自保了。 只有把毒販子一網打盡,才是真正的自保。 每一個公民,都有舉報涉毒人員的責任和義務,她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確。 賀超當然不是質疑她的做法,只是擔心她的安危:“我叫朱進盯著點彭海,他這個人有點小心眼,指不定會怎么報復你。” “好。”霍恬恬嘆了口氣,“真煩啊,學校里都沒個清靜的。” “正常,大學生其實已經具備一定的社會屬性了,接觸社會上的人也遠比小學生中學生多,別太在意這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賀超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 也是怕霍恬恬心里緊張。 霍恬恬笑笑:“原來你也會安慰人啊,真沒看出來,走吧,我再去看看任月月,她要是沒事,我回去陪孩子了。” “嗯。”賀超一路跟著,他知道彭海在后面樓上的窗口盯著,他猛地回頭,打了彭海一個措手不及。 彭海假裝看風景,慌忙移開了視線。 等霍恬恬回到大院后,彭海便過來給任月月辦了出院手續,不讓她在這里保胎了。 任月月不理解:“為什么呀,這里環境又好,護士也溫柔。” “去一院,一樣的。”彭海擔心霍恬恬會慫恿任月月離婚,思來想去,還是要辦出院。 任月月很生氣:“可是小霍醫生叮囑過我,這兩天不要下床走動。” “那行,那你跟她過吧,別跟我過了。”彭海生氣了,臉色相當難看,說出來的話也匪夷所思。 任月月最終拗不過他,只好強撐著下床,到了一院卻再次血流不止,孩子到底是丟了,沒保住。 任月月哭得天昏地暗的,鬧了彭海一晚上,要他賠她的孩子。 彭海煩躁得很,一把將她搡在床上,黑著臉離開了醫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鬼使神差來到了接頭人家里。 開門的是個猿猴一樣的男人,見彭海過來,便一言不發讓他進了屋里。 彭海煩躁地坐下,雙手抱著腦袋搓了幾下,平復心情后,才嘆著氣問道:“大嫂在嗎?快告訴大嫂,我暴露了。” 話音剛落,里面便出來了一個圓月臉的女人,女人手里夾著煙,穿著旗袍燙著大波浪,大紅唇分外妖冶,身段豐腴,堪比楊貴妃。 她笑著招了招手:“是你呀,沒事兒,暴露就暴露嘛,不如跟我一起賺一波大的,去國外瀟灑好了。” 彭海怔怔地看著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大嫂,你要我做什么?” “一切照常就行,放心,我的人會保護你的,你把這個紙條交給店主就行。”左嬋笑著走過來,挑起彭海的下巴,故意把煙吐在他臉上。 這是充滿謊言的煙霧,可白色的煙霧遮擋了彭海的視線,也蒙蔽了他的心智,他當然分辨不出來。 他嫉妒霍恬恬,以至于嫉妒到了失去理智,強迫自己的二婚小嬌妻轉院,丟了孩子。 責任在他,可他就是恨霍恬恬。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班上所有人都追捧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連院長都為他說話。 那個破工作站,招了一批又一批人,偏偏每次都把他拒之門外。 憑什么?他一個老師,比不上一個學生? 比不上霍恬恬就算了,難道也比不上其他人? 他很丟臉的好不好? 他也要面子的。 可是沒辦法,進不去就是進不去,他只能每天看著別人來來往往,時不時議論兩句今天的研究課題,時不時夸幾句霍恬恬提供的思路新奇。 他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 可是他現在很后悔,孩子沒了,他的孩子沒了,這還是任月月的頭胎,以后再要怕是麻煩得很。 哎,給他大哥家生個兒子繼承香火的承諾,怕是兌現不了了。 他很痛苦,腦子再次離家出走,靈魂也拋棄了他這個失敗者,他下意識地接過紙條,答應了女人的安排。 等他走后,猿猴問了問:“真的要向組織投誠嗎?” “半投吧。”左嬋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撣了撣煙灰。 猿猴好奇:“什么是半投?” “事兒投了,人不投,留在國內,我的政審永遠有污點,孩子沒有前途可言,我也怕被人報復,還是遠走高飛吧。”左嬋臉上笑意全無,“可憐我那白癡弟弟,被左白洋從牢里弄出來了,還被入贅給了一個寡婦做上門女婿。我這么做,也是為了給他鋪路,他要是哪天反悔了,不想繼續任人擺布了,我可以拿這件事為他求個情。” “那好,我去通知北京那邊的行動,故意露個馬腳給謝玄英。”猿猴是左嬋的心腹,這些年一起跟左嬋在香港混黑bang,亦仆亦友。 左嬋點點頭:“露吧,我厭倦了,我受夠了,我想做一個真正的我。” 醫院里,任月月終于哭累了。 她真的好慘,孩子沒了,身心受創,卻連個陪護的人都沒有。 就在她傷心失望的時候,夏晴來了。 夏晴來例假的時候很難受,但她還是強撐著過來了:“小霍不放心你,擔心你被強行轉院,怪我,來晚了,沒能攔住彭老師。你怎么樣?疼嗎?” 簡單的幾句話,卻惹得任月月再次痛哭不止。 她抱著夏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遭受這些,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最后哭累了,趴在夏晴懷里睡著了。 夏晴嘆了口氣,將她放平,出去問了問護士。 護士看了眼病例:“主任給她做了刮宮,疼得滋兒哇亂叫,哎,頭胎啊,搞不好以后會習慣性流產。” 那可真是太慘了。 夏晴無奈,不禁感嘆人生無常,如果她不是被例假耽誤了,如果她早點來工作站就好了,她一定可以攔住彭海,任月月就不用遭這個罪了。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她只能讓她的小玄鳳給霍恬恬發去了這個消息。 霍恬恬正在陪孩子念書畫畫,她看著系統彈出來的信息,有些無奈。 鄭長榮見她長吁短嘆的,問她這是怎么了。 她把事情說了說,有些懷疑自己:“也許我不頂撞彭海的話,彭海就不會賭氣讓任月月轉院了?” “不關你的事,聽你的描述,他這個人性格偏激,早晚要出事的。今天是你頂撞了他,明天就有可能是別人,難道他只要生氣了就可以不顧孕婦的身體強行轉院嗎?他自己還是學醫的呢,這點道理不懂?所以,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盡力了。”鄭長榮可見不得小媳婦這樣自責。 趕緊哄了哄。 霍恬恬想想也是:“我要是任月月,我肯定離婚了。也不知道任月月委曲求全的圖什么。上次在國營商場見到她,我還想著這么多苦命人我救不過來,可是現在我又覺得,她都這么可憐了,我要是不幫她一把又說不過去。” “別想那么多,她要是真的想掙脫那個環境,會主動找你的,你也別總是想著救這個幫那個,多想想怎么收拾這兩個小搗蛋吧。今天花生把國平氣哭了,玉米把老爺子的隨身聽摔壞了。你說說,咱家四個孩子還cao心不完呢,哪有空想別人的事兒。”鄭長榮干脆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