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第3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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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遠征干脆把鞋也脫了,光腳跟她一起站著:“行, 那我陪你。” “為什么說話不算數?”韋昊又問了一遍,倔強里透著一股子不服氣。 裴遠征松開手, 走到井臺那里坐下:“我快五十了,也許明天我就死了, 我的承諾本來就有不確定性,你這么聰明的人,會不知道?” “五十是什么了不起的數字嗎?那四十九呢?四十八呢?四十七?四十六——”韋昊固執地倒數起來。 “夠了。”裴遠征打斷了她,掏了根煙點上,“五十沒什么了不起,只是代表我隨時可能會死。一個隨時可能會死的人,他的承諾你就該當耳邊風。” “那我跟他一起死好了。”韋昊看著那扇特地敞著沒關的門,走過去把它關上,插好門栓。 在她身后,裴遠征聽到“一起死”三個字時,不禁眼神一緊,回過神來時,手指頭已經被煙燙著了。 裴遠征嘆了口氣:“鎖沒開,你怎么進來的,爬墻?你剛生過孩子,能不能不要作賤自己的身體?” “借我點錢。”韋昊答非所問,光著腳走到水井邊上,就那么垂著腦袋站著,盯著他手里的煙。 裴遠征把煙掐了,轉身進了屋里,丟了一個上鎖的盒子給她,連著鑰匙一起。 韋昊不肯自己動手,還是把東西還給了他:“你自己開。” “要多少?二百夠嗎?”裴遠征打開盒子,隨便抓了一把給她,遠不止二百。 韋昊也沒數,默默攥緊了:“謝謝你,裴先生。等我出了月子,會盡快工作還給你的。我去寫欠條。” 她光著腳往外走,鞋也不要了。 裴遠征叫住了她:“回來!” “你還有什么吩咐嗎?是怕我寫不好欠條的格式?你放心,我會寫。”韋昊停在原地,但沒有回頭。 裴遠征盯著她褲子上的血跡,只覺得腦袋疼。 他起身,跟空氣說話:“閨女,起床了沒有?給你韋昊jiejie扔點安睡褲過來,大人用的。” 霍恬恬確實沒有起床,昨晚睡太晚了,這會兒迷迷瞪瞪的,把剛解鎖的安睡褲空投了一大箱子過來。 “舅舅,你這么想要閨女,趕緊自己生一個。”半夢半醒的霍恬恬,對于舅舅動不動喊自己閨女這件事,表示小小的心疼。 要是舅媽還在就好了,要是沒有那些鬧心的事就好了,舅舅這么帥氣,生個閨女肯定很漂亮吧。 到時候肯定會把小表妹寵得跟個公主似的,多好。 哎,可惜舅媽英年早逝,舅舅形單影只。 哎! 霍恬恬滿是遺憾,忍不住替舅舅cao心起來:“要不我幫你介紹個對象?等我回學校了,看看有沒有大齡女老師缺個伴兒。” 裴遠征笑笑:“胡鬧,不要給我亂點鴛鴦譜。你再扔兩件舊衣服過來,要寬松的,給你韋昊jiejie穿的。” “那不行,我的衣服都是長榮給我做的,我不會給別人的,你自己去買吧舅舅,我繼續睡覺了,困。”霍恬恬難得小氣,那都是她男人親手做的,不能送人,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裴遠征想想也對,干脆去廚房燒水去了,添上兩把柴出來,韋昊還在院子里呆若木雞。 她看著忽然出現的藍色光圈,以及里面憑空出現的一個大紙箱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裴遠征也沒有解釋,掏出鑰匙,把箱子封口的塑料膠帶劃開。 他手上都是柴火的灰,只得指揮韋昊:“等會擦洗了身體,就穿上這個,免得把血弄身上。這么大人了,怎么跟個孩子一樣。” “哦。”韋昊沒有拒絕,她拿起一個比劃了一下,研究半天才弄明白這是個什么東西。 裴遠征穿上鞋出去了一趟,叮囑她看著點鍋。 他去供銷社買了三個新的搪瓷盆回來,再搭上三條毛巾,兩條寬松的連衣裙,兩條女士褲頭,一塊香皂。 回來后水早開了,被韋昊灌進了熱水壺里,他便讓韋昊自己收拾去。 “洗了腳把鞋穿上。”裴遠征指了指床上的新衣服,“順便把染血的衣服褲子也換了,老老實實給我躺著去。” “好。”韋昊乖乖照做,收拾完穿上鞋,才發現買來的裙子有些過于寬松了,稍微一低頭,春光乍泄。 她只得把頭發披散下來,可是昨天出了那么多汗,頭發早就一股汗臭味兒,她好嫌棄自己,想偷偷洗個頭。 才倒了熱水,就被裴遠征發現了,直接甩給她一個眼刀子。 一把搶過毛巾,濕了水后擰一擰,打上一層肥皂沫沫,抓起她的頭發給她擦洗起來。 只搓頭發,不碰頭皮,動作嫻熟,手法老練,經驗豐富。 韋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等裴遠征換水去了,她才鼻子一酸,落下兩行淚來。 裴遠征給她一共擦洗了三遍,還特地聞了聞:“好了,香香的,去睡吧。” “還沒有刷牙。”韋昊委屈地低下了頭,“甜甜給我拿了孕婦專用的軟毛牙刷,在我那邊。” “我去拿。”裴遠征伸手問她要鑰匙,猛地想起她是翻墻進來的,只得翻墻去了隔壁院子,果然,鑰匙也在這邊。 他把她可能要用的東西都帶上,回來后一言不發,等今天的報紙去了。 韋昊終于收拾完了,想去廚房做早飯,卻被他罵了一頓:“你搞什么名堂?讓你躺著聽不懂?甜甜那丫頭挺著大肚子給你接生,半夜三點才回去,你就是這樣作賤自己的?你對得起她嗎?” 韋昊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柴火。 裴遠征又訓了一句:“還不回去躺著?要我拿八抬大轎請你?” 韋昊哦了一聲,準備翻墻回去,氣得裴遠征直接讓赤練把她卷回來了。 “胡鬧!”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將她擋在臉上的劉海撣開,捏了捏她的下巴,嫌棄地罵了一句,“這張臉跟要死了一樣,誰看了都高興不起來,能不能稍微有點人樣子?我還沒死呢,上趕著給我吊喪?” 韋昊被吼得倒吸一口涼氣,默默攥住了他的衣袖。 裴遠征氣得松開手,懶得再跟她啰嗦。 她不知道躺去哪里,西屋沒有床,只得去了東屋。 可東屋的床…… 韋昊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躺上去了。 蓋上被子后,是一股干凈的香皂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感覺特別踏實,就像當初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忽然出現在了身邊。 她安心地睡覺去了,帶著他的氣息。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鼻端充斥著苦澀中藥的味道。 “起來,換安睡褲,喝藥。”沒有感情的命令式的字句,極具權威的不容抗拒的指令。 這些都是韋昊不曾見識過的,但是離奇的是,她居然接受度良好,并且下意識想聽話照做。 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賤骨頭,就喜歡被人這樣命令著做事。 她閉上眼想了想,不,不是的。 換了別人這樣,她早就一肚子意見了。 可是裴遠征這么做,她居然覺得自己就需要這樣一個可以掌控自己的人。 她果然病得不輕,果然是個賤骨頭。 等她把藥喝了,想下地走走,到了院子里,才發現染血的褲子和臟衣服已經全都洗干凈了。 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清清爽爽地隨風搖擺。 太陽正好,風也喧囂,大叔年紀的男人站在陽光下,襯衫袖子卷到膀子那里,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剛剛好。 這是歲月靜好的樣子,是韋昊夢中才有的感覺。 不過她會錯了意,等她看到龔燕提著水桶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衣服不是裴遠征洗的。 哎,果然是她想多了,他應該是在晾他自己的衣服。 韋昊鼻子一酸,第三次問他:“為什么說話不算數?” 明明說好晚上來見她的,卻爽約了,到天亮才出現。 她不喜歡。 裴遠征沒有回答,只是拿上空碗,去了廚房,給她盛飯。 三個人對坐著相顧無言,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大家都吃得斯文,誰也不愛呼啦咂嘴。 吃完飯,裴遠征丟了一個藥瓶子過來:“退奶藥,你想清楚,退了奶再想奶孩子可就沒有了。還,接下來你燕子姑姑照顧你。” “我不想奶他——”韋昊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別著急下定論,給自己一個反悔的機會,你也不差這幾天。”裴遠征倒是好意,孩子畢竟是她的親骨rou,假如米湯喂不好,肯定還是要喂奶的。 只是這么一來…… 裴遠征看著她濕了的上衣,默默移開了視線。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韋昊再也忍受不了這種不適,她很漲很疼,她沒有給孩子喂奶,她遭報應了。 她試圖擠出來,可是一碰就疼得斯哈斯哈的。 裴遠征從外面進來,沒想到她掀開了衣服,只得趕緊退了出去:“漲奶了?你等等。” 他去拿了熱水壺、臉盆和毛巾,交給了龔燕:“用熱毛巾敷一敷。” 裴遠征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了,看了半天報紙,卻始終沒聽到里面有什么動靜,只有女人被劇痛折磨的哭泣聲。 讓他頭皮發麻的哭泣聲,無奈,他只好躲去了院子里。 龔燕勸了半天,才把韋昊勸通了。 她倒了熱水,泡了毛巾,水沒有完全擰干,留一點正好帶著熱乎勁兒,給她做熱敷。 很快有了效果,反效果。 韋昊更疼了,疼得在那里抽泣,肩膀都在抖。 這讓本就瘦弱的她越發楚楚可憐。 龔燕不信邪:“你別騙我,熱敷是有用的。” “那你試試,硬邦邦的,跟磚頭一樣,疼死了,我有必要騙你嗎?”韋昊哭得好大聲。 她真的好疼,哪兒都疼,心最疼。 龔燕嘆了口氣,俯身用熱水和香皂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