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劈頭蓋臉的質問沒能讓他生氣,只覺得好笑:“你就為了問這個,專門從劇組溜出來?” “不然呢?”棒球帽下的雙眼壓抑著火大,“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鴿了整個劇組。” 容柯更覺得好笑了,嘴角洩出一絲譏誚。 自己出軌的時候就是“忙,有事,回頭再說”,以為容柯出軌的時候,倒是不怕得罪劇組了。 “你跟柳青不也睡過了嗎?”容柯不緊不慢地點上一根煙,閑散的態度仿佛在聊日常小事,“我跟閆致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畢竟你本來就想玩4p。” “那只是一次失誤,一次鬼迷心竅。但你,”蔣司說,“你是在刻意報復我,這性質能一樣嗎?” 原來出軌還他媽的能分性質。 容柯輕笑了一聲,淡淡抽著煙,順著蔣司的話說:“是,我性質惡劣,所以能分手了嗎?” 這三年的時間容柯學到了一件事,維持一段感情的秘訣就是讓步。 只要有一方愿意讓步,那任何事都不是事。 容柯在感情中是很將就對方的那類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讓步。出行時間將就蔣司的作息,飯菜口味將就蔣司的喜好。 就算蔣司時常嫌他不紅,對他出去打零工頗有微詞,他也是聽聽就過去了。 畢竟兩人曾經是真心喜歡過。 但現在容柯不愿意讓步了,那兩人只剩下唯一的結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小巷里沒有路燈,月光安靜地灑在容柯的臉上,顯得他淡漠又疏離。 蔣司看容柯的眼神里逐漸帶上了心寒:“你怎么好意思和我分手啊,容柯?我這些年在你身上投入得還不夠多嗎?給你介紹偶像劇資源,你不去,帶你去時裝周見世面,你掃興。” “你總是這樣,對我對你的好視而不見。我是養不起你嗎?你非要出去打工。要是被扒出來我們兩人臉上都不好看,你還怪我跟柳青官宣,你捫心自問,我敢跟你官宣嗎?別人一看,容柯是誰,不是工地搬磚的嗎,我該怎么說?” 關于打工這事,蔣司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但容柯還真沒法聽他的。 被經濟公司雪藏后,容柯繞過公司接任何戲都是違反合同,若是公司真要追究,他要賠償收入數倍的違約金。 所以容柯一年頂多只接一兩部戲,多的也不敢接,就怕鄒瑋拿合同陰他。 但不拍戲的日子他也不能閑著,反正他從大學起就靠打工掙生活費,現在接著打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并且烈火重案的導演文誠曾對容柯說過,做演員要學會觀察,所以容柯并不覺得打工是討生活,反而是觀察人生百態的好機會。 他又怎可能因為蔣司說他幾句,就放棄自己表演生涯的一部分呢? “還有你的態度也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紅完全是因為你情商低?”蔣司還在繼續,“鄒總那么大度的人,對以前的事早就翻篇了,你去賠個禮道個歉怎么了?只要公司肯給你一兩個影視資源,你還怕紅不起來嗎?” “但你偏不,你覺得道歉沒有骨氣。我拜托你,你混的可是娛樂圈,骨氣是最沒用的東西!” 容柯沉默地聽了半天,手中的煙也燃到了盡頭。 他把煙頭扔到垃圾桶里,眼底里毫無波瀾:“你說完了嗎?” “沒有。”容柯的態度越無所謂,蔣司的情緒反而越激動,“你最在乎的果然還是你自己吧,我真感覺不到你有多喜歡我。我跟柳青官宣,你竟然連個電話也不打給我,還要我自己去找你,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男朋友?” 簡直越說越離譜。 容柯微微蹙眉,忍不住問:“所以你出了軌,你還覺得我問題更大?” 見容柯終于回應,蔣司稍微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說:“我覺得我們會這樣,雙方都有問題。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你會這樣報復我我也可以理解,主要還是我先犯錯,我跟你道歉,可以嗎?” “沒必要,蔣司。”容柯說,“就這樣,分手吧。” “我不同意。”蔣司動了動眼眸,眼眶開始微微泛紅,“我們這么多年感情,難道就因為我一次犯錯,就算了嗎?” 容柯別過頭去,沒有接話。 “我知道你不是這么狠心的人。”蔣司嗓音沙啞地說,“還是說你為了閆致要拋棄我?” “你想想看,他身邊什么樣的人沒有,怎么會看得上你呢?你跟他做的時候肯定也不投入吧,畢竟你總是這樣,他不會喜歡你的表現的。” 容柯的耐心終于耗盡,正想讓蔣司別胡說下去,而這時拐角處突然傳來了啪嗒啪嗒的拖鞋聲。 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高挑的人影趿拉著人字拖走到了容柯身旁,慵懶的嗓音中帶有英倫特有的傲慢腔調:“他昨晚表現很棒。” 原本還情緒飽滿的蔣司頓時愣在原地,連眼眶中的水光都跟著收了回去。 好了,容柯心想,八卦判官還真來了。 昨晚兩人根本無事發生,哪兒來什么表現很棒? 不過他也知道“判官大人”是來幫忙的,加上他確實不想再和蔣司糾纏下去,便接話道:“是你調教得好。” 閆致原本看著蔣司,聞言掃了一眼身旁的容柯,嘴角帶上了些許心照不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