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上官景赫收緊韁繩,望著人群中恣意沖殺的李戎瀚,只是?靜靜說了一個字:“撤!” 靖北侯也明白?,雖然他們早前在人數上占盡優勢,但是?這一仗,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機,如今大勢已去,再打下去,只會損失更多。不?如暫且避一避鋒芒。 這時候,一個沖出重圍的將官忽然跑來怒斥道?:“上官景赫,枉你為三軍統帥,武監軍尚在被困中,你難道?想見死不?救!” 上官景赫冷淡瞥了眼那人,沒?容他開口,靖北侯就拔出刀來,縮著眼睛駕馬繞著那人:“我記得你是?本帥座下參將,本帥定?的軍規你難道?忘了嗎?上官將軍是?三軍統帥,他的命令就是?軍令,不?服軍令者,格殺勿論!”說罷,一刀將那人頭顱砍了下來,拎在手里,怒視眾人:“還有誰不?服軍令!” 眾人望著倒在地上那殘缺不?全的尸體,都被他的氣勢懾住了,沒?有人再敢多言。靖北侯又怒視那幾個一起?起?哄的將官,怒目圓睜:“武立山污蔑瑞王造反,敗壞我軍聲威,本帥已經決定?上奏朝廷,你們幾個有不?滿意的,大可跟本帥朝堂理論!”他將頭顱擲于地上,兇冷地攥著刀。 那幾個將官只剩敢怒不?敢言的份兒,靖北侯軍規嚴明在玉瑞是?出了名的。當年連盛宗皇帝都稱贊過。武立山如今被圍困,沒?有人為他說得上話,他自然說什么都無?從反駁,而如果?他們前去相救就是?犯了軍規,這老頭子存心讓他們為難。可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們不?服從。燕齊強敵在外,如果?在這個時候違抗軍令,上官景赫完全可能將朝廷戰敗的罪過都推到他們身上,再加上靖北侯與他“沆瀣一氣”,他們絕技是?敵不?過的。權衡利弊后,這些人只好暫且壓下心中怒氣,想著還是?將此?事稟報李攸熔為上。 上官景赫沒?有理會他們,指揮殘余部隊開始往后撤退。李戎瀚乘勝追擊,又沖垮了些后頭部隊,這才滿意地收兵回城。這一仗齊軍大勝而歸,朝廷兵馬幾月征戰累積的優勢,一日之間?蕩然無?存。而武立山,靖北侯看他的最后一眼,他正被李戎沛一劍挑落馬下。死沒?死就不?知道?了。 朝廷軍鎩羽而退。這邊的燕軍同?樣損失慘重。李戎沛冷眼瞧著被自己斬于馬下的武立山,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扭頭見李戎瀚率部趕來,也拽馬迎上去。李戎瀚笑著勒韁:“燕王果?然驍勇善戰,不?愧與上官景赫齊名!” “你說可以將青鸝和煥兒救出來,是?真是?假?”李戎沛不?置可否,只是?把劍袖入鞘中,抬眼平靜問他。 “自然是?真。本王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李戎瀚自信滿滿地說道?:“不?出七日,就讓燕王一家團聚!” 李戎沛眼皮跳了一下,早就料到李戎瀚在京中有股不?小的勢力,所以能夠先后抓來柳太醫母女,沒?想到他如今的口氣,竟像整個京城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狐疑過后,他又迅速恢復一臉肅然:“如若齊王真能救出他們,本王也會履行自己的諾言,舍命追隨!” “好!以后咱們兄弟聯手,天?下誰人還是?我們的對手!” 兩人并肩打馬回城,卻?不?料背后傳來一陣尖銳的馬鳴,二人幾乎同?時勒馬回頭,只見先前還倒在地上的武立山忽然翻身上了馬,甩鞭疾馳而去。對此?二人反應不?盡相同?,李戎沛當即奪過部下的弓箭,瞄準那逃竄的身影,用力拉弦,眼看一箭就能將其?斃命,李戎瀚突然伸手阻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放他走!” 李戎沛收回弓弦,瞥見李戎瀚那詭譎的笑容:“就讓他回去給李攸熔通風報信!” 上官景赫率軍撤出一百里安營扎寨。馬上派人去尋找李攸燁下落。這次軍隊傷亡慘重,手下折了兩名副將,都是?李攸熔派來的人。上官景赫命梁漢勇暫時補上兩名副將職位。梁漢勇自然樂意,可是?這個任命很快引起?其?他幾名副將的不?滿。他們吵吵鬧鬧地跑來中軍帳里理論。上官景赫自然不?會像張仲良那樣直接揮刀砍人,他只是?拿出了那幾名副將的戰績,寫好了一道?奏折,扔到他們面前:“這次戰事失利,本將已經一力承擔,你們還有什么不?滿的,大可自己上奏朝廷!” 他這話講得隱晦。這次戰事失利,倘若朝廷追究責任,他們一個也跑不?了。而以他上官景赫的威信,李攸熔不?會輕易撤掉他,那么,眼前這些人,勢必要換一撥的。如今他已經攬下了所有罪責,領不?領情就看他們自己了。靖北侯有句話說得很對,這些人在勾心斗角方面,絕對比軍事上擅長,他拋出這話,相信他們能在最短時間?內權衡出利弊。不?出所料,那些人看了奏折,互相使了眼色,便訥訥著退出了營帳。 子時。李攸燁甩開陸藍更,尋到了軍營駐地。上官景赫早已在帳中等?著她。 “燕王反,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殿下不?必過于在意!” “我沒?有在意,我只是?可惜,如果?我們能夠早點實施計劃,燕王叔說不?定?就不?會反了,如今,好不?容易獲得的滅齊機會,被他們生生葬送了!” 上官景赫默然。 回到自己帳中。杜龐見李攸燁安然無?恙,心中懸得一顆巨石總算落下。而得之消息的司馬溫則忐忑地來到李攸燁帳中,負荊請罪。李攸燁只是?瞥了他頭上裹得紗布:“這件事不?怪你,武立山這人精明的很,日后吃一塹長一智便是?!”司馬溫卻?固執地跪在地上,非要認罰,李攸燁無?奈,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再幫我寫一篇文章,就按照上次寫胡先生的那樣,散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