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綿沒心思去聽她們在說什么，連忙跟林沐宜道歉，“不好意思，你這件衣服多少錢，我轉給你，或者你告訴我在哪買的，我賠一件新的給你?！?/br>
    林沐宜輕笑一聲，抽出幾張衛(wèi)生紙遞給她，“我沒事兒，別光擔心衣服，你先擦擦吧。”柳生綿接過紙張胡亂擦著，“我沒想到她們會這么過分，實在抱歉。”

    林沐宜見她擦了，也抽幾張紙緩緩擦拭著自己的臉，“你又沒做錯什么，別道歉了，不過你這是被欺負了吧?！彼砬檎J真了些，“跟老師或者家長說過嗎？”

    柳生綿的動作頓了頓，“沒有，沒必要。”林沐宜放下手中的紙，語氣嚴肅，“有必要，她們今天已經敢動手了，如果不加以制止只會變本加厲?！?/br>
    柳生綿無所謂地笑笑，“她們剛剛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我被欺負或許也是活該呢，更何況，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我不想跟她們浪費時間。”

    林沐宜扔了手中的紙，同柳生綿對視，“面對侵犯自己個人利益的事不要總說沒必要，霸凌是不需要理由的，侵害別人的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我知道你不是她們口中那樣的人?！?/br>
    她從兜里拿出一張紙，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支筆，唰唰寫下自己的電話，“我聽她們說是拍了照，不知道是什么內容，如果有任何需要我?guī)兔Φ?，盡管給我打電話?！?/br>
    “希望我們剛剛的交談不會為你帶來更多困擾?！绷帚逡四樕蠋е敢庀蛩吐曊f，柳生綿接過寫著她電話的紙，神色莫測，片刻輕輕抿了抿唇，“該道歉的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幫我?！?/br>
    她將紙條妥善放進口袋，“不過衣服該賠還是得賠的?！绷帚逡藬[擺手，“一點果汁而已，回去洗洗就行，沒那么麻煩?！?/br>
    柳生綿不說話了，只直勾勾盯著她，林沐宜看著少女執(zhí)拗的眼神，認輸了，“那這樣吧，你什么時候有空，請我吃頓飯，就當抵消了，行不行？”

    見她不說話，林沐宜補了句，“反正你有我電話，也知道我在哪工作，不怕找不到我?！?/br>
    “好吧。”柳生綿終于松了口，林沐宜笑笑，“發(fā)短信打電話或者當面說都行，看你方便，我得先回房洗洗，你也快回去洗一下吧?！眱扇嗽谒煞珠_后柳生綿面無表情地向上走，房間門剛開就看辛觸然正從臥室出來，柳生綿淋到的不多，方才也仔細擦過，只有些果汁順著脖頸流淌下去留下粘膩質感，大小姐并未發(fā)覺什么不對，隨口問了句，“出去了？”

    “嗯，去了趟樓下的水吧?！绷d沒有說話的欲望，拿了身換洗衣物徑直走進浴室，留辛觸然不明所以地盯著她背影。

    柳生綿在浴室洗澡時辛觸然的手機震動兩下，一點開，柳生綿跟另一個人有說有笑的照片映入眼簾，辛觸然仔細看了看背景，是在她說的水吧里，另一個人的臉沒照全，只有個背影，但看著很眼熟。

    緊接著又一張照片發(fā)進來，那個人的身形被截去一半，露出的手拉著柳生綿的腕，而柳生綿側眸正望著對方。

    照片依舊是呂繪發(fā)來的，辛觸然視線在她們肌膚相觸的地方停留幾秒，沒回消息，將人直接刪除，鎖了手機，面色不變地坐在沙發(fā)上等柳生綿出來。

    柳生綿將頭發(fā)吹干后走出浴室，跟等在外面的大小姐打了個照面，辛觸然招招手，她便走到大小姐身邊坐下。

    “怎么一回來就洗澡換衣服？”大小姐問得漫不經心，柳生綿不想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告知給她壞了心情，只說：“天太熱了，出了很多汗，不舒服?！?/br>
    辛觸然聞言，緩緩頷首，“這樣啊，那下午集合要不跟老師說一聲，不出去了？”

    方才的事讓柳生綿沒什么興致，但集體活動不好請假，何況她作為班長還有統(tǒng)籌點名的工作，不太走得開，而且，柳生綿不喜歡在心情不快時窩在一片密不透風的狹小空間。

    即便大小姐住的這間房無論如何也跟“狹小”沾不上邊，但她還是想出去走走，“沒事，不用?！?/br>
    “那就走吧，已經快到時間了。”辛觸然起身，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那邊呂繪還想再發(fā)些什么，卻只看見一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她不可置信地又發(fā)了幾條消息，全部發(fā)送失敗后才接受了自己被刪除的事實。

    她不明白素來好脾氣的辛觸然怎么會一聲不吭就將她刪除，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可能——為了柳生綿，呂繪咬著唇，眸光晦暗，難道辛觸然跟柳生綿之間，真的有些什么？

    她盯著那些照片，看了半晌后手指微動，敲敲打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