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關心的是蔡銳。這個人他覺得自己花了好大的心力拉攏,怎么說下大獄就下了。哪怕蔡氏不賢良,有個好爹戳著,蕭景就得忍她。 清竹把蔡銳的罪名大致說了一下,“這個如今是內閣還有吏部,大理寺聯名督辦,我是插不進手的。” 蕭景對這些官員的事知道的比清竹多,清竹靠的是直覺,蕭景卻是有詳細資料和經驗打底。 他道“兩廣總督這個位置不是父皇的心腹不能擔當,蔡銳此番有難,你暫時只能觀望,如父皇要保他,你可以順勢搭一把手,讓他知道你的…我的好,若是父皇要辦他,你不可以趟這渾水。” 清竹聽了蕭景的話也在思量,原來蔡銳曾經是平宣帝的心腹,這個心腹如今為何變成這樣呢?是不是被奢侈的生活,無盡的馬屁,還有那白花花的銀子給一點點腐蝕了? 看樣子她還是要去探一探的。 對于平宣帝來講,蔡銳以前確實是自己的心腹,蕭景娶蔡氏,拉攏蔡銳還真的不算沒眼光。但人是會變的,當初那個鐵骨錚錚,一心為民的蔡銳在宦海沉浮幾十年,早就忘掉了自己的初心。 假如在京城,上頭有平宣帝,四周有同僚,還有御史在一邊虎視眈眈,敢大肆斂財的官員幾乎沒有。 但是在地方上,總督簡直就是土皇帝,加上又是兩廣這等富庶之地,蔡銳經營人脈多年,已經把兩廣完全納入麾下,他的話簡直就是兩廣的圣旨,平宣帝就是再大度,也不能容忍他搞個小朝廷出來,這次勢必要把蔡銳一黨連根拔除。 清竹雖然不知道內情,說的話倒是一語中的,千里當官只為財。蔡銳能聚集起一眾黨羽,光靠人格魅力是不可能的,他得給手下好處,而這些好處只能越給越多,越給越少還不成,漸漸的牢固的利益鏈就會產生。 平宣帝哪怕掌握了蔡銳很多實證,那一大筆錢始終沒有消息,這才是平宣帝忌憚的,據說這筆錢如果用來招兵買馬,就能用來圈地自治了。 當然蔡銳名不正言不順,想要招兵買馬是沒資格的,這就是佐證一下這筆錢的巨大。 清竹就是想去見一見蔡銳,她也沒著急。 她是等到蔡銳一干黨羽盡數入獄以后才去見的他。往日威嚴氣派的蔡總督如今也形容憔悴,看見清竹,他倒是笑了笑,“原來是三殿下,殿下,不知道犯官的小女如何啊?” 姚公公早就給清竹端了把椅子,清竹一抖衣袍坐下,“蔡氏是我的側妃,娘家事牽連不到出嫁的女兒,你放心吧。” 蔡銳笑道“說句實話,以前見殿下,犯官覺得殿下也不過爾爾,今次見殿下,才發覺殿下果然是陛下的兒子,虎威赫赫啊!”這種時候敢來看他,沒有一點膽量那也是辦不到的。 清竹也不動怒,反正說的不是她,她輕描淡寫道“蔡氏一人雖然無事,卻十分記掛大人,在府里也是痛哭不止,我呢,有些個惜香憐玉的小毛病,因此過來看看大人,見到大人形容尚且不錯,那就行了。我會和蔡氏說一下,大人很好,讓她不必擔心了。” 說著清竹就要走。蔡銳是等到清竹轉過拐角時才發的聲,“殿下請留步!” 別看他瞧著鎮定日若,入獄這么長時間,他也夠煎熬的,蓋因外界的事他一概不知,自己的案子查到哪里也不知道,好容易來個看他的,不管目的是什么,他也得問問外面的情況啊。 清竹的架子端的賊大,她回頭給了個詢問的眼神,但是身子并未折回。 蔡銳忍不住雙手攥著鐵欄桿,看向清竹,“殿下,殿下,犯官有一事相求!” 清竹看似很有耐心,語氣卻有些不耐,“還有什么事?” 蔡銳頓了一下,“阿妍有殿下照看,我是不擔心的,但是下官的家人……” 清竹搖搖手里的扇子,“他們吶,暫且無事。你的案子還沒判下來,你的家人也就是無法離開京城罷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她毫不猶豫的離開。 蔡銳像xiele氣一樣,回到草甸子上坐下,恐怕不是無法離開京城,而是連家門都無法出去了!什么叫禍及子孫,輪不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是沒有這種切膚之痛的。 離開詔獄后清竹去找平宣帝了,她心里還是沒底,就算她愿意做魚餌,也得執釣竿的人領情啊。 平宣帝得知三兒子去了詔獄,他什么表情都沒有,然后清竹來了,問出了上面這個愚蠢的問題,平宣帝的表情就有了崩潰的跡象,他心里想著,還以為老三總算開了竅,然后懂得配合自己了,沒想到還是一副蠢相! 一個帝王,難道可以明著說讓兒子去當污點證人?他還要不要臉啊! 最后清竹被平宣帝拿金線繡花手枕給砸了出去,她抱著手枕一溜煙跑了,也算知道了平宣帝的態度。旁邊的小太監看的眼淚汪汪,三殿下,陛下這里的手枕少了一個,讓奴才怎么交差啊! 第30章 第三十章 然后又過了幾天, 蔡氏被恩準去召獄探望自己的老爹, 自然是在清竹派人監視的情況下去的。 蔡氏帶了些小菜還有一壺酒, 哭哭啼啼的就來了。蔡銳倒也不怕酒菜有問題, 在女兒的淚眼里吃的頗為痛快。 吃飽喝足, 蔡銳問蔡氏,“三殿下有何吩咐?” 蔡氏還警覺的左右看看, 然后低聲道“殿下說,想要讓他幫忙把父親您撈出來, 他也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