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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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得人骨頭縫都是冷的,齊悅縮著脖子, 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聽見江燼問話, 她抬起眼眨了眨,腦袋上毛茸茸的兔毛帽子,絨絨的毛邊就貼著她的睫毛,在冷風里水草一樣浮動著, 襯得她圓溜溜的大眼睛更加靈動活現。 “啊...沒想什么。”她說。 江燼抬了抬眉尾, “那我剛在在說什么。” “在說有女孩子給宋飛送水。” 一心二用是學霸的必備技能。 齊悅見他不說話, 眼神無辜地看著他, “...不是嘛?” 江燼看了她一會兒,撇撇嘴,“反正他跟老肖應該是完全和好了。” 齊悅蒙混過關,松了口氣, “那太好了。” 回家的路比想象中還要近, 他們圍著小區走了一圈,一件事才剛剛講完。 第二次路過小區后門的時候, 暴龍網咖的招牌吸引著齊悅停了下來。 江燼見她望著那邊不動,也跟著站定,“想要?” 齊悅是一直都想把那個恐龍崽崽帶回家的,聞言驚喜地睜大眼,“可以嗎?” 江燼插著口袋,“不難。” 后門正好是個冷風口,江燼說完這句,下巴埋進衣領里,繼續往前走。 齊悅看了看鐵門里昏黃的路燈,抿抿唇,跟上了他。 “你是不是很冷?”齊悅看他只穿了一件厚外套,那張原就白皙的臉在這樣凍人的夜色里仿佛會發光。 她想起自己書包里還有條圍巾,是上周她忘記在教室里的。 她從書包里拿出來遞給他,“你圍上這個吧,要暖和點。” 粉色的毛線圍巾,還帶著點幽微的寶寶霜的味道。 在寒風里看起來異常暖和。 江燼蹲下來,“你幫我戴。” 他的視線突然平視過來,淺色的眼瞳被冬夜的寒冷加持,顯得更加溫軟,直勾勾地盯著齊悅,像是一種熱情的邀請。 邀請她,溺進去。 齊悅怔了怔,視線不自然地別向一旁,聲音小小的,“不要。你自己戴。” 江燼就知道她不肯答應,有點喪氣地“嘁”了一聲,“小氣。”接過來,隨意圍了兩圈。 齊悅看他這圍法簡直是漏洞百出,脖子那兒和衣領處還是空了一大截,壓根不能保暖。 她看著他那張無所謂的臉,踮起腳,飛快地拉著圍巾兩端用力一扯—— 鎖喉感來的猝不及防。 ——江燼干咳兩聲,余光里看見齊悅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他驚詫地瞪起眼睛:“齊悅!” 齊悅眼見不妙,腿比意識先動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跑!”江燼拔腿追上去。 第三次經過小區后門,江燼追上了齊悅,他一把掐住她的后頸,連著圍巾和頭發一起,硬生生地拎著她到馬路牙子上,強勢地讓她無法動彈,“還跑不跑?” 齊悅又慌又怕,心跳出了無限速,連風吹在臉上都不覺得冷了,嘴角卻一直抑制不住地往上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著,又想起剛才江燼那吃驚的表情,她頓時笑出來。 “還笑?你差點勒死我。”齊悅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左唇邊一道淺淺的凹陷,比蜂蜜罐子還甜,江燼惡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扯著她的軟rou兩邊來回捏起放下,“這么壞,跟誰學的,嗯?” 齊悅脫口而出,“你。” “我?”江燼氣笑了,“你還挺會找借口。” 齊悅說完也覺得意外,還好江燼只當這是個玩笑,表情愉悅地松開了她的后脖頸,還幫她整理了一下圍巾的位置。 “怕冷嗎。”他突然問。 齊悅點頭,“怕。” 她里三層外三層的穿得很厚,剛才跑步都有些吃力。 江燼贊賞地點了點她的額頭,“怕冷多穿點就對了,別學那些穿裙子的。” 齊悅微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問了句:“誰穿裙子了?” 江燼撇撇嘴,“我就這么一說。” 他回過身,走在外側幫齊悅擋風也擋車。 齊悅埋著頭,在圍巾里哈氣取暖,腳下不自覺地踩著他的影子,“那..韓可菲呢。” “她?”突然說起韓可菲,江燼側眸看了她一眼,“她怎么。” “你答應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這三個字齊悅說起來有點含糊,說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么含糊,她連這個問題都不應該問。 但話都說出口了,也沒得回旋。 江燼從她語氣里嗅到了一絲微妙的氣味,眉梢禁不住微微一挑,“你想我答應?” “沒有,當然沒有。”齊悅說著,好像有些緊張,抬起頭看了看他,又迅速把臉埋進圍巾里,“我只是隨便問問。” “哦。”江燼拖長的尾音有些玩味。 齊悅沒再說什么,低頭專心地踩他在地磚上的影子。 直到第四次經過后門,那盞路燈莫名地閃了兩下。 江燼始終沒有正面回答上一個問題。 齊悅站定,“我該回去了。” 江燼也停下來,“我送你到樓下。” “不用了。” 這個時間,高麗梅應該已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