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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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遲疑著把電話拿起來,貼近耳邊,“怎么了?” 他問:“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這事兒?” 電話里,齊悅沉默良久。 露臺上風大,吹得江燼瞇起眼睛。 樓下某個包間里傳來肖飛宇鬼哭狼嚎的聲音。 他撣了撣煙灰,看灰燼隨著煙霧在風里飄散, 過了半晌,江燼聽見她清潤的嗓音細細說:“我,我怕你生氣。” 挺平淡的一句話,甚至是帶著點畏懼的語氣。 聽在耳朵里,胸腔卻好像瞬間打開了。 “行。”江燼哼笑。 齊悅懵懵的,“什么行?” 一支煙才抽了三分之一。 他在欄桿上摁滅,“知道怕就行。” “……” “掛了吧。” 通話持續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 但江燼迎著風的眼尾揚起來的愉悅遠遠不止六十秒。 轉身下樓。 包間里,肖飛宇喝多了正在發瘋。 他抱著話筒正在舞臺上唱《一生所愛》,陶醉的調調都已經跑到西伯利亞去了,嘶啞的嗓音比寒潮的風還刮人耳朵。 江燼進去把他的麥一關,歌也切了。 回身對其他人道:“都出去。” 他發話,沒人敢有異議。 肖飛宇唱了一半發現沒聽眾了,“欸,怎么沒人了?” 他醉得眼神都迷離了,看了半晌才看清還有個江燼剛坐下,他眼睛登時就亮了。 “燼,你回來得正好!來來來,我們一起唱歌啊!” 江燼從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唱個屁。” “比殺豬還難聽。” 肖飛宇樂了,“你見過殺豬?哈哈哈,他媽的,我們這種人,連豬都沒見過吧!” 他剛剛經歷表白被拒,江燼也不跟他計較,慢條斯理拆開包裝,淡聲問:“我們哪種人?” “好吃懶做,混吃等死,沒心沒肺……”肖飛宇掰著指頭數任思涵昨天罵他的話,“還有好多,我記不清了。” 他站都站不直了,東倒西歪地靠著墻。 江燼聞言覺得好笑,“她還挺了解你。” 一條條說得都挺準。 “可不嘛!他媽的。就她罵我,我不僅沒脾氣,還覺得她說挺對。”肖飛宇大罵了一聲,隨即又沮喪地耷拉著腦袋滑坐到地上,委屈的像只哈巴狗,“我真賤啊我。” 他這醉醺醺的樣子,滑稽是真滑稽,難過也是真難過。 江燼收斂了玩笑的神色,看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深。 沒脾氣是嗎。 肖飛宇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不著調,動情起來竟然這么認真。 一時間,艷光流轉的包間里沒人說話。 氣氛寂靜得有些沉重。 - 后來幾天,教室后排基本上都空著。 江燼和肖飛宇不來學校是常態,竟然連宋飛都沒來。 包括任思涵最近也消沉著不怎么說話。 喻露這才覺得大事不妙。 周五有節體育課。 點完名,她和齊悅把任思涵拉到體育館的高臺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分個手過了這么多天還是死氣沉沉的。 任思涵開始還不愿意說,被喻□□問了好久才肯開口。 她有些難堪地轉開眼,低聲道:“周末,我跟肖飛宇去網吧被宋飛碰見了。他倆...打起來了。” “什么!” “……打的很嚴重嗎?” 任思涵眼光閃爍著,“還好吧,江燼趕過來把他們拉開了。” “江燼?” “嗯。” 喻露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是,你不是在和宋飛...怎么又和肖飛宇出去了?”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周六那天,任思涵在家閑著沒事,想做作業吧,遇到難題做不出來,干脆不做了。想找人出來轉轉,又碰巧喻露跟爸媽出門了,她問了一圈,就肖飛宇給她回微信了,然后倆人就約著去網吧了。 “暴龍不是有包間嘛,我倆就在包間里玩兒,中途肖飛宇點了個外賣,那外賣員沒拿穩,灑到我頭發上了,肖飛宇就站起來給我弄頭發來著,然后宋飛就沖進來了,然后...” 喻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倆就打起來了?” “嗯。” 這事兒說起來其實是個誤會,但誤會里又透著點人為。 “本來這事兒是宋飛的錯,誰叫他沒回我信息自己在網吧玩的。而且我跟肖飛宇又沒做什么,但、但肖飛宇不僅沒解釋,還說他就是喜歡我。”任思涵聲音越說越小。 “……” “哈哈!” 喻露笑得有點突兀,任思涵又羞澀又尷尬地剜了她一眼。 “笑什么笑!” 倒是齊悅聽完有點明白了,“所以你并不是因為跟宋飛分手而低落,是因為肖飛宇?” 她一針見血。 任思涵都有些驚嘆。 “你怎么知道?”她這幾天思來想去,就是在為這事兒犯愁。 她跟肖飛宇認識這么久了,平時一天不互懟都渾身難受,突然間他說喜歡,而且中間還莫名夾了個宋飛,她一下子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