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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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面一跳,就是哈一張模糊的背影照,楚兆年一眼就認出是誰。 他不信邪似的,拿手指放大再放大,然后百分百確定是……向延序。 狗長翅膀了,還會飛不成? 他當即給向延序打了個電話,聽筒那頭機器女聲冷漠無情: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br> 無法接通?不知道為什么,楚兆年眼皮跳了一下,不可避免地想到梁漁。 對方也是這樣,稍不注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板著臉看時間,晚上23點37分,意大利那邊應該是下午4, 5點左右,天還沒黑。 被人偶遇了說明沒有什么危險,但楚兆年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于是再次撥通電話。 依舊是無法接通,大概是信號不好。 楚兆年躺到床上,床頭留了一盞燈,暖黃色的光照在臉上溫溫的,越睡越熱。 他來來回回翻了好幾個身,最后猛地掀起被子坐起來, “啪”一下把燈關了。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中,窗簾將月光捂得嚴實,沒有了燈,他體感溫度降下來,腳心和手心卻漸漸發冷。 他蜷起身體,將下巴墊在膝蓋上,在昏暗里,無聲地,睜大眼睛發呆。 23點57分,手機屏幕亮了下,楚兆年面無表情地熄屏,接著拉起被角,突然聽見樓下傳來“滴滴滴”的密碼解鎖聲。 他幾乎跳起來,一個箭步沖出房間,飛速下樓, “你還回來干嘛?干脆在歐洲定居得了。” 楚兆年的聲音在見到向延序的那一秒倏地頓住,腳下步子也慢下來。 向延序很快關了門,卻還是帶進來一身寒夜風塵。 頭發被吹得打結,有些凌亂地墜在腦后,但他的雙眸格外明亮。若是將銀河里的星星摘下來,大概也會如此耀眼。 “?!保@時不知誰的手機響一下了,向延序將手里的玫瑰花束遞過去,笑得燦爛: “生日快樂啊,豆包。” 12月11日的凌晨,小別墅燈火通明,楚兆年的手機響個不停,跟放禮炮似的。 餐桌上擺了一個造型精致的奶油蛋糕,上頭插著兩支數字蠟燭,分別是“2”和“7”,楚兆年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27歲生辰。 楚兆年爸爸來電話了,很久都沒有這樣平靜說話, “小寶啊,最近還好嗎?需不需要爸爸幫忙?” 楚兆年倏地仰起頭,眼睛被燈光糊了視線, “我沒事,我自己還可以?!?/br> 恍惚間,他才想起離mama過世已經七年了,所有的痛和悔恨都淡化了。 爸爸愣了下,聲音帶上如釋重負的笑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么多年,楚父知道獨子為母親的離開而自責,將自己封進冰冷的外殼里,誰也不許靠近,尤其是家人。 他們有吵過,鬧得不可開交,也互相怨過,可最后楚父留下的只有心疼。 他的孩子曾經天真爛漫,聰明伶俐又有點嬌氣,本該一輩子身承萬千寵愛,如今卻被留在了過去。 作為父親,他也挺失敗的。 “27歲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爸爸問。 楚兆年習慣性想說不用,話到了嘴邊卻猛地止住,指尖摩挲著衣角。 半晌,他用年少時的恣意語氣回答說: “我想要的爸爸買不起?!?/br> “喲,你可別小瞧人!你老爸我神通廣大,說吧,要星星還是要月亮?” “要航空母艦。”楚兆年玩笑道。 楚夫頓時哽住, “小寶,這也沒得賣啊?!?/br> 兩人談笑一會兒,便掛了電話,向延序從背后一下抱住他: “航空母艦啊,老公給你買?!?/br> “不要。”楚兆年拒絕, “協議結婚的事,我爸……” “不知道啊,當初不是你堅決要求不許告訴你家里人的嗎?” “哦。”楚兆年其實想說,要不要一起回家一趟,但想想還是放棄了,再等等吧。 向延序心生疑竇,但沒有往深處想,他把遺忘在桌面上的花又一次遞到楚兆年面前, “這次的花喜歡嗎?” 楚兆年接過來,純白雪梨紙包裹花枝,頂上花瓣的顏色很獨特,是低飽和度的莫蘭迪紫,越往花心顏色漸深,散發出一種清冷的溫柔。 楚兆年抬了抬眼皮, “這什么花?” “玫瑰啊?!?/br> “噴色的?”他從來沒見過這種顏色的玫瑰。 “哪能啊?!毕蜓有虼钌先说募缤浦白撸徊讲交氐讲妥狼埃粗俗拢?nbsp;“天然的,據說是從肯尼亞引進的品種,叫什么,曼塔?!?/br> 他坐在楚兆年對面,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br> 楚兆年用指腹輕輕摸了摸花瓣邊上凸起的小尖角,觸感軟軟綿綿的,”為什么?” 很多人說曼塔高傲,向延序卻不以為然。曼塔給他一種很矛盾的感覺,它外表有冷淡的高級感,可偏偏你又覺得它是溫和的,叫人景仰,又激起人無限的保護欲。 想要小心呵護著的,不就是楚兆年嗎? 不過這話可不興說,向延序勾起手指抹了抹楚兆年的鼻尖,散漫道: “漂亮啊,你們都一樣漂亮?!?/br> 楚兆年拿開他的手,一副我就知道你這文盲說不出好賴話的模樣,鄙夷地搖搖頭。 突然,視線下,一只小巧玲瓏的皮質放盒子被放在眼前。 他抬眸,向延序卻轉開臉,頗為此地無銀地吹兩聲口哨,好像這樣,楚兆年就不知道盒子是他放的一樣。